第7頁 文 / 明星
得到她的聯繫方式後,他滿意地將行動電話還她,並用非常鄭重的語氣道:「記住我的名字,我姓閻,閻烈。」
正準備接回行動電話的王子妃在聽到他的名字時,手一抖,電話掉到桌子上,發出一道清脆的響聲。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閻烈,有那麼一刻,像是要在這張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上,找到隱藏在她記憶深處的蛛絲馬跡。
閻烈?
這個名字就像魔音一樣,在王子妃的腦海中來回盤旋。
先前她對這位眾人競相稱讚的太子沒特別在意,畢竟公司高層對他們這些小人物來說只是遙不可及的存在,可如今看清閻烈的面貌,她腦海裡對於這個名字的塵封記憶也逐漸甦醒。
怎麼可能會是他?
怎麼可能?
閻烈被她突如其來的驚慌表情搞得有些不知所措,眉頭一皺,幫她撿起掉在桌子上的電話,冷聲道:「我有這麼可怕嗎?」
王子妃這才從震驚中回神,她慌忙地躲開他的視線,小聲道:「對……對不起,我剛剛有些失態。如果沒什麼事,我要回去工作了。」
這裡,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閻烈點點頭,「我叫你來,無非是想將欠你的錢還給你。」
「我……我不要了!」
「你那麼愛錢,為什麼不要?」
「替總裁修車,那是我的福氣。」她緊緊抓著行動電話,就像遇到鬼一樣,身體不斷地向後退縮。
閻烈眉頭不由得皺得更深。他有這麼可怕嗎?為什麼這個女人在聽到他的名字後竟嚇成了這樣?
他將那幾張鈔票遞到她面前,「我最不喜歡欠人情,這錢你拿去吧。」
王子妃不想和他過多周旋,低著頭接過那幾張鈔票,小聲地說了句謝謝,轉身就想走。
但猛然間,她的頭越來越暈,支撐身體的力量越來越微弱。
她想,如果自己繼績在這個讓她感到窒息的地方待下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更可怕的事情。
這時,辦公室的內線電話適時響了起來。
不等閻烈有任何動作,王子妃快速道:「既然閻先生已經把修車錢付給我了,我就不在這裡多做打擾,我還有工作要做就不留在這裡耽誤您寶貴時間了再見!」
她氣都不喘一下地說完這串話,也不管閻烈有沒聽進去,拔腿就向外跑。
閻烈雙眼微微瞇了起來。這女人還真是……
就在他去接內線電話的那一刻,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道尖叫聲。
他急忙走出辦公室,就見外面的幾個女員工用驚慌失措的眼神,瞪著一個倒在地上的女人。
仔細一瞧,那個昏過去的倒楣蛋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從他辦公室中狼狽逃竄的王子妃。
王子妃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惡夢所驚醒,甚至因此渾身上下出了冷汗。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眼光迷茫地打量著面前的一切。
這是一間裝潢奢華且講究的臥室,裡面的設施十分完善。
此刻,她正坐在一張大床上,讓她意外的是,她手臂上還插著點滴。
這是哪裡,她怎麼了?
「你醒了?」
突來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推門而入的,正是之前被她視為惡夢的閻烈。
看到來人,她下意識地向後退了退。
明知道在這個並不算太寬敞的空間,她根本無處可躲。
可面對閻烈,她無法控制地生出了一股本能的畏懼和恐慌。
「你發高燒了,三十九度二,導致你昏倒在我辦公室門外。我的私人醫生告訴我,你之所以會突然昏迷是因為發燒嚴重,外加過度疲憊,如果再這麼持續高燒,你可以直接被送進殯儀館等人前來瞻仰了。」
他的聲音很平緩,聽不出是喜是怒,王子妃忍不住在想,這個人應該沒有認出她吧?
也對,當年,她姓黃,黃芷薇,和現在這個名字有著天差地別的不同。
整整二十年過去,當年那個被他視為討厭鬼的小拖油瓶,已經在他的記憶裡徹底消失了吧。
第3章(2)
「你似乎很怕我?」他突然走到她床邊,居高臨下地鎖住她不斷閃躲的目光,「原因?」
王子妃被他精明的視線盯得無處可逃,手足無措地解釋,「我只是……畏懼你現在的身份。」
「我的身份?」
「對啊,之前在金莎私人會館的時候,我並不知道你的身份,對你說了很多無禮的話,沒想到你竟然是我的上司,這讓我……呃,感到非常不可思議。我怕自己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得罪你,惹你不開心,你會在怒極之下……」
「將你解雇?」
王子妃點點頭,小聲道:「我很怕失業。」
閻烈哼笑了聲,「你不久前,不是才從我這裡拿走了一張十萬塊的支票?」
「錢總有花完的一天。」
「沒想到你的花銷居然這麼奢侈,雖然十萬並不是大數目,但平時省吃儉用,應該足夠你揮霍一、兩年。」
王子妃傻傻一笑,並沒有因為他的暗諷而做出任何解釋。
閻烈被她笑得心裡不太舒服。這個女人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討厭她追求
金錢時盲目的狂熱,卻也欣賞她個性中純真的執著。
他突然抓起她的手臂,王子妃下意識地向後一躲,不料他卻抓得更緊。
「點滴已經打完了,你還想繼續打空氣?」
說著,閻烈小心翼翼地將她手背上的針取了下來。
王子妃這才發現,她頭頂不遠處掛著的點滴瓶的確已經空了。
「抱歉,我突然生病,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你是突然生病,還是早就有病,這一點相信你我心中都很清楚。你因自己衝動而愚蠢的行為賺了十萬塊,就捨不得花點醫藥費去醫院解決一下自己的病痛?愛錢不是錯,但你這種愛錢方式,已經到盲目和不可救藥的地步了。」
「每個人都有追求理想的資格,至於上次那起跳海事件,我只能說是等價的交換。你出錢,我出力,所以我不認為我當時的行為是衝動又愚蠢。」
閻烈眉頭一挑,冷笑,「你居然還敢頂嘴?」
王子妃被他笑得渾身發冷,這才意識到自己頂撞的男人,絕對不是她這種小人物能夠得罪得起的。
想到這裡,她急忙低下頭,做認輸狀。在彼此實力相差太過懸殊的情況下,她還是謹小慎微,夾著尾巴做人吧。
閻烈還想繼續教訓她幾句,卻在這時接到衛辰打來的電話,說有急事需要他親自出面處理。
他丟了一盒感冒藥到王子妃面前,冷著臉囑咐她,如果不想把自己活活病死,就乖乖按時吃藥。
「我臨時有個會議要開,你先留在這裡休息,等我回來再收拾你。」說完,他便轉身離去。
他前腳剛走沒多久,王子妃也立刻衝出房門準備逃離。
開玩笑,她會乖乖留在這裡等他回來教訓她才有鬼。
出門的時候才發現,她剛剛待的地方竟然是閻烈辦公室內設的休息室。
坐在外面的秘書見她鬼鬼祟祟的走出來,忍不住問道:「王小姐,你怎麼出來了?閻先生不是讓你留在裡面好好休息?」
「我現在已經沒事了,謝謝你的關心。我還有工作要做,先行一步,麻煩你替我和閻,呃……閻先生說一下,今天真是打擾了。」
不待那秘書答話,王子妃已經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不管皇朝國際酒店的待遇有多好、不管閻烈究竟有沒有認出她,這個地方,她都沒辦法再繼續待下去。
電梯向下滑動的時候,她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二十年前的往事。
即使那時候的她只有五歲,可對於一個只有媽媽、沒有爸爸的孩子來說,早熟和懂事是不可避免的。
記憶裡的媽媽,溫柔、美麗,就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
她並不清楚自己的爸爸是誰,在她知道別人家的小朋友們都有爸爸的時候,媽媽卻告訴她,她爸爸在她出生之前就被上帝爺爺給召走了。
和媽媽相依為命整整五年,直到有一天,媽媽突然告訴她,她將有新爸爸了。對於即將擁有的新家人,她心中充滿了期待和喜悅。
沒多久,媽媽就將她帶到一幢比城堡還要豪華的大房子裡。
那裡有花園、有水池、有管家、有傭人,最讓她意外的是,還有一個比她大三歲的小哥哥。
她多了爸爸,多了哥哥,這讓她覺得彷彿置身於美妙的天堂。
當她像一條小哈巴狗一樣整天跟在小哥哥身後試圖討好他的時候,那個長得很漂亮的小哥哥卻用充滿厭惡的語氣對她說,她是個討人厭的小拖油瓶。
如果不是她、不是她媽媽,他的親生母親就不會死。
是她和她媽媽,破壞了他原本的家庭和幸福。因此任她如何獻媚討好,換來的總是他的冷嘲熱諷和惡意捉弄。
直到那一天,他們這所謂的一家四口,登上從台灣飛往上海的飛機來到中國大陸探望老朋友。
媽媽被新爸爸帶出去玩,上海的家裡只剩下她和小哥哥。
「芷薇,哥哥帶你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