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女巫的眼淚

第14頁 文 / 寄秋

    金子萱臉微黑的狠瞪笑得太張狂的熊男。「想個辦法除去他。」

    「你嗎?」他明擺著小看她,不以她的魔法有多少精進。

    「你!」她咬牙說道。

    「我?」阿席爾笑得更大聲,差點把屋頂掀了。「我不行,多謝你的看重。」

    「你不行?」她揚高的音量中有著輕蔑,懷疑他故意不幫她。

    被說不行的男人沒有發火。反而開心地提出建議。「找你家老大。」

    「老大不在。」她悶悶地一抿唇。

    「不在?」

    「救他的女人。」原本她也應該助老大一臂之力,但是……金子萱沉鬱的睨了不知發生何事的男人一眼。

    「喔。」瞭解。

    「不要只是喔!你裝滿豆腐渣的大腦擠不出其他人選嗎?」她有些火大,灼傷的手指隱隱作痛。

    十字架代表光明的力量,和邪惡巫術相抗衡,它承接了人民的信仰和崇敬,轉化為強大的能量,足以消弭一切的黑暗。

    激情中,她的指尖一爬上心愛男人的背,灼痛立即燒上她蔥白嫩指,驟遭焚燒的她驚恐地失去慾念,慌亂逃開。雖然不至於毀滅她,但是信念代表力量,眾人凝聚的光芒的神的意旨,她不能,也不可以靠近,否則白嫩肌膚就會燒成焦色,無一處倖免。

    「這是求人的態度嗎?」逮到機會的阿席爾仰高下巴,一副高傲不可攀的模樣。

    「你……」她忍著氣放低聲音。「拜託你了,阿席爾大爺。」

    他最好一帆風順,事事順心,不然……

    一見她低聲下氣,他可爽了,身如宏鐘的指點迷津。「金巫書坊的老闆。」

    「什麼,你是說那個死要錢的奸商?」她一聽,兩樣爆瞠。

    「認命吧,把錢準備好,相信只有他才幫得了你。」金巫究竟有多強,到目前為止無人知曉。

    「……」嘴角抽動,金子萱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對,無所不能的書坊老闆的的確能力驚人。

    完全插不上話的夏天甫靜聽兩人對話,企圖從中釐清真相,可是聽得一知半解的他越聽越迷惑,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老大是誰?似乎非常厲害。老闆又是誰?好像嗜財如命。

    明明一字一句都聽得清清楚楚,簡單明瞭,但是腦子裡就是無法把所有信息串成有用的資料。

    「誰願意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你們討論的對象應該是我吧?」被排擠在外,這感覺很不踏實。

    可當兩雙眼一飄過來,夏天甫又不覺不安地打了個寒顫。

    「你要不要先把衣服穿起來?山裡風大,我怕你著涼。」

    阿席爾嘲弄地盯著他的裸體,有意無意地發出怪笑聲。

    第7章

    「女巫?」這世上怪奇的傳說雖多,但僅止於書頁上.天馬行空地編撰一篇篇奇幻故事,供人沉迷其中。

    現實中不可能有女巫的存在,煉金師或邪教信徒倒有所聞,以荒謬言論引誘人們,進行邪惡勾當。

    理智的人不會相信異教邪說,神是存在的,惡魔和撒旦是杜撰出來的人物,正與邪,善與惡,就如白晝和黑夜不能並存。

    但是在呼嘯而過的風聲中,看不清楚眼前景物的夏天甫如身處萬花筒裡,在短短幾秒內由山上民宿回到市區的私人住所,叫他怎麼不詫異萬分?而那個女巫,他的女人,竟因為他一句「我要再想想」,整個人便像蒸發似的瞬間溜走,丟下他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客廳。那只鴕鳥肯定誤會他的意思了,以為他又要像上次一樣拋下她,所以托詞要冷靜思考。

    可他所謂的想一想,是關於兩人的未來,雖然她女巫的身份確實讓他有些衝擊,一時之間思緒亂了些,接受的不如她所想的快速,可是他從沒有想過放棄她,只是需要時間消化她給的訊息而已。

    「天呀!你是到哪去了,怎麼沒給我們半點消息?害大家以為你發生意外,急得頭髮都白了。」

    身材保持良好的雍容婦人一把抱住失蹤好幾天的兒子,眼眶含淚,十分激動。

    不過她的擁抱不到三秒鐘,眼中的淚液未流下,表情一整,又是得體的貴婦人,衣著高貴髮絲不見凌亂,手還提著欲參加宴會的晚宴包。

    她身邊是一位長相神似夏天甫的長者,只是臉多了些皺紋,滿頭銀髮,是他三十年後的模樣。

    「太不爭氣了,居然放下公司不管,一個人在外逍遙,你沒想過有上萬個家庭依賴你生活嗎?」這是夏天甫的父親,明明關心卻不說出口,一味指責兒子無上進心、不負責任。

    「好了,別念了,回來就好,難道你真要他出事不成?」他們就剩下這麼個孩子了,是兩老唯一的依靠。

    「哼!婦人之仁。」夏父佯裝生氣,其實心裡高興兒子平安無事。

    七年前的地震不只奪走他一子一女,也奪走他們夫妻倆的健康,即使醫療發達,一些當時留下的傷害卻是一輩子的,只要天氣一變,傷處就疼得不得了,他只好提早退休,把棒子往下交。

    兒子這些年打下的成績他不是不滿意,只是他對權力的掌控仍有些眷戀,掛著董事長的虛名總是使不上力,沒法像以前一樣風光。

    「爸,媽,你們不必擔心,我只是上山找一塊地皮走岔了路,多停留數日,山上收訊差,才沒能聯絡得上。」他絕口不提發展中的戀情。

    「最好是沒事,要不然你如何對夏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夏父語帶暗示,夏家的香火就靠他開枝散葉,要他盡快找個人定下來。裝作聽不懂的夏天甫吩咐秘書送來兩杯咖啡。「爸,堂叔的要求你可能要回絕,目前公司並無職缺,無法再安插一名主管。」

    「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人家了。你要我言而無信、出爾反爾?」叫他老臉往哪擱!

    果然話題一轉開,他馬上忘了兒子的終身大事。

    「你應該先詢問我,而不是拿了人家一點好處就滿口應允,公司徵人得照規矩來,誰說項都不行。」夏天甫說得很白,態度堅決。

    被兒子當面教訓,夏父當下惱羞成怒的大罵。「翅膀長硬了就想飛是不是,你也不想想這間公司是誰給你的,要不是我拚死拚活,你能坐享其成嗎?」

    爬到老子頭上了,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

    「爸,需要我提醒你嗎?當初若非你擴充太快,急功近利想大撈一筆,公司運營也不會陷入困境。」他停頓了一下,面色微冷。「你留給我的是財務短缺的空殼子,一個瀕臨倒閉的爛攤子,你說我該感激你嗎?」

    「你……你想起什麼?」夏父心頭一驚,心虛的冷汗直冒。

    「我忘了什麼?」表情不變,但夏天甫漠然的眼神卻透著一抹令人生寒的幽光。

    「呃、沒事,我以為……」嚇死他了,以為他恢復記憶。

    夏父不後悔當年做過的事,卻擔心兒子若想起過去的一切,會怪他們做父母的自私,為了過好日子而賣兒子,以聯姻方式籌措資金。

    「老頭子,別嘮嘮叨叨個不停,你沒忘記那件事吧?」夏母扯扯丈夫的手,提醒他該辦的正事。

    「忘記什麼事……啊!你掐我……」他痛叫一聲,暗罵惡妻。

    「天甫呀,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家了,最近有個女孩子滿討我們喜歡的,你挪個時間辦一辦吧。」夏母的意思是直接訂婚,不用再費事了。

    「你們來我辦公室就為了這件事?」原來他們想到的還是自己,不是出自關心才來看他的。不無失望的夏天甫沉下眼,再次為父母的自私感到寒心。他數日未歸,他們不曾上他住所探望,卻在他回來上班的第一天急忙來訪,為的,仍是自己,不是他。不該有所期待的,不是嗎?早在他五年前搬出夏家,獨自在外購屋居住時就該曉得了,他們急功近利的個性是改不了。

    不用說,肯定是相中某戶特別積極討好他們的富家千金,在人家有價的收買下,順水推舟地想促成好事。

    「你都幾歲了,還不結婚嗎?王老的孫子都上小學了,你要我們等到什麼時候才有機會抱孫?」夏父口氣很重地訓斥,以無後為由壓他。

    黑眸一閃的夏天甫抿唇冷言,「不能人道能娶妻生子嗎,你們要糟蹋誰的女兒?醫生的診斷書相信你們都看過。」

    「這……」他倒抽了口氣,著實沒把這事盤算在內。

    男人不能在床上一展雄風,哪有女人肯委身為妻?同為男人的他再清楚不過。

    只是相較於他的遲疑,不顧他人死活的夏母就狠心……是強悍多了。

    「只要娶進門還怕她不從嗎?現在科技非常發達,生不出來就用做的,你要幾個有幾個,不愁沒孩子。」入了門便是媳婦,搓圓搓扁全憑公婆。夏父一聽為之瞠目,佩服老婆的魄力,並同聲同氣地點頭贊同,認為她的主意甚好,完全不知道醫生的診斷書也有可能出錯,在多年後的今日,兒子又能一展龍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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