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膩了寂寞才愛你

第4頁 文 / 安靖

    「鳳兒?」

    他困惑的表情,教她頓時有一種更加羞窘的感覺,她剛剛居然羞恥地期待自己的哥哥會吻她。

    往後退了幾步,她再也待不下去地低吼出聲:「哥想要我考好成績是嗎?那好,我自己會讀,不用哥教我!」吼完,瞪著他好幾秒,下一刻,她抓過桌上的幾本書,衝出了書房。

    凌寇端坐在椅上,並沒有試圖追上去挽回她,他很清楚看到剛剛她眼中的期待,但他更清楚一旦他吻了下去以後會發生什麼事,他忍耐得太久,沒有把握能夠在嘗了她的甜味以後,還能抱著理智放開她。

    她只有十六歲,還是一個小孩,根本還不知道什麼叫做喜歡,什麼叫做愛情。

    他是很想在她還對愛情懵懂無知前將她牢牢抓住,可是,他卻更加地期待當有一天她愛上他時,那無與倫比的喜悅。

    現在他要做的,便是像以前那樣,若有似無的誘惑她,要她眼中放不進其他的男生,或者是男人。

    午休時,楊鳳兒沒有待在教室裡被一堆男生包圍著,而是拿著書本到圖書館裡找了一個較隱蔽的位置,開始為了下星期的法語考試做準備。

    可是這有點棘手,因為她太久沒有上課,一時之間也是無從入手,只能坐在椅上乾瞪著那奇奇怪怪的英文字。

    驀地,她身旁的那張空桌有人坐了下來,她狐疑地看了眼,因為這圖書館是鮮少有人來的。

    學校裡的那些同學大部分都是有錢人的子女,他們的父母費煞了心思想要替他們鋪一條光明大道,好讓他們將來一帆風順,因此他們大部分都有很有名的私人家教老師為他們課後補習,根本就不用來圖書館溫習。

    就這一眼,她認出了那坐下的人是誰。

    校園裡,只有一個人會戴那麼土的眼鏡,雖然身上的校服是燙得整整齊齊,可是一配上那副只會有阿公、阿嬤的年代才會出現的老土眼鏡,還有梳那種不像這個世代的人會梳的瀏海髮型,他怎麼看起來都是一副拙斃的模樣。

    那是莫言。

    雖然和他不是同一個班級,但她之所以會聽過他的大名,知道他的存在,是因為莫言是校內的資優生,他不是有錢人家的小孩,能進入這所學校,靠的是他的天分以及努力,拿到學校的獎學金才可以進來的。

    她看著他心無旁騖地打開法文課本,然後在一本已經寫得密密麻麻的筆記本上,再記下更多他認為有用的句型以及文法。

    看著那端正的字,楊鳳兒覺得她來這圖書館真的是來對了。

    伸出潔白纖細的手指在對方肩頭上戳了戳,她對著那轉過頭來的大男生揚開一抹大大的笑容,「你好,莫同學。」

    抬了抬眼鏡,莫言透過厚重的瀏海,打量著眼前這個妨礙他溫習的明朗女生,「有事?」

    他的嗓音是低沉的男中音,聽起來舒服極了。

    「有,有一件事想要問問你。」她將原本自己桌上所有屬於自己的東西,全挪到他的桌上,佔去原本空了一半的位置。

    默默地看著她忙碌著,莫言絲毫幫忙的意願也沒有,因為他有過太多的經驗,在這所貴族學校裡,他的主動幫忙並不代表會得到人家的一聲道謝,甚至可能會引來一陣的指控以及責罵。

    將所有東西都擺好後,她翻開讓自己一個頭兩個大的法語課本,推至他面前。

    莫言看了眼那潔白如新的課本,上頭不但沒有被人寫過任何的字,甚至連用筆劃下重點的地方也沒有,一整本好像是剛剛新買回來似的。

    「事情是這樣的,請問你有沒有興趣賺點家教費?」她掛著笑臉問著,好怕會被他拒絕。

    「你要一個你完全陌生的人來當你的家教,你就不怕有什麼危險嗎?」莫言沒有立即回答她,反倒是慢慢地扔出一個問題,「你不怕我是貪圖你家裡有什麼,又或者是對你意圖不軌嗎?」在溫室中長大的千金小姐,全都是這麼沒大腦的嗎?

    聞言,楊鳳兒連一絲絲的不悅都沒有,反而唇邊的笑容更深,「你能說出這些話來,而不是立即答應我,就已經給了我答案,不是嗎?」她不問反答。

    莫言看著眼前已經勢在必行的少女,知道他根本就沒有拒絕的餘地。

    無聲地歎息出聲,他拿過她手上的書,先替她畫了課本的重點,而後徐徐地為她解說那沉悶又繁複的法文句型。

    第2章(2)

    好不容易解決了研究室的問題,凌寇開著車,回到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有回來過的家,甫走進大門,他馬上問著上前替他接過外套的老管家:「鳳兒回來了嗎?」

    財叔臉上閃過一抹的為難,忐忑著該不該告訴眼前的青年。

    「財叔?」凌寇敏銳地觀察到老管家臉上一閃而過的異色,「是鳳兒有什麼事嗎?」

    「呃,不是,小姐現在在書房裡。」

    「書房?」難得楊鳳兒居然會自動自覺的待在書房裡,凌寇有點訝異,「我上去看看。」

    「呃,少爺,請等等。」不料,財叔竟然擋在凌寇的前方,阻止了他走上樓的步代,「小姐在溫習。」

    老管家從不會阻止凌寇去看楊鳳兒的,但這一回,老管家卻一再地阻止,明顯就是有事瞞著他。

    「財叔?」他挑眉。

    清楚自己是瞞不下去了,深吸口氣,財叔決定一次將所有的事和盤托出:「小姐跟學校裡的一個男同學在書房裡溫習,並吩咐過我們不能上去打擾他們。」語畢,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凌寇的臉,觀察著凌寇臉上的表情。

    凌寇的臉色沒有改變,只是淡淡地輕問:「男同學?」

    「對,好像是學長,書讀得很好,是拿獎學金的,不過樣子很土,雖然個子是挺高的,不過小姐應該不會喜歡他……哎!」叨叨念著的財叔,慢了半拍才發現自己越講越誤導,多說多錯。

    凌寇沒有理會他的話,逕自地越過他,抬步走上二樓的書房,走到書房門前,抬起的手還沒有敲下去,書房內倒是先響起楊鳳兒如鈴的笑聲,穿透過厚重的門板,傳進他的耳中。

    凌寇的手,緊握成拳。

    楊鳳兒從未對著家人以外的人,笑得如此毫無芥蒂,書房內的那個男生,居然可以讓她笑得這麼高興。

    怦怦跳動的心,忽地傳來一陣刺骨的疼痛,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捏住,還是以那種要將他的心捏碎的可怕力道。

    他的呼吸變得沉重,抬起的手再也無法敲下去,甚至沒有辦法站在原地聽著她越來越大聲的笑聲,腳跟一旋,他轉身離開書房門前,離開二樓,離開了大宅。

    沒有察覺門外的事,書房內的楊鳳兒拿著剛剛逼著莫言畫出來的畫,笑個不停。

    經過幾天的相處,她發現莫言眼中根本就只有書,沒有其他,他不像其他男生一樣,不是垂涎著她的臉,也不是想藉著她得到任何的好處,基於這些理由,楊鳳兒便二話不說的決定要交這個朋友。

    「嘖嘖嘖,莫言,你真覺得你這是畫?」她還沒有見過一個比他更不會畫畫的人了,一幅簡單得連幼兒園娃娃都可以畫出來的小屋加一棵樹,他都可以畫得那麼慘不忍睹。

    好好的一棟房子,他可以畫成危樓,一棵樹更是畫得好像被人家攔腰砍斷似的,教她笑得停不下來。

    面對如此猖獗的嘲笑聲,莫言的反應只是默默地抬了抬眼鏡。

    「真是的,你到底有沒有其他的表情,這樣你要怎麼去找女朋友?你呀,真該向我哥好好學習學習,女生最喜歡溫柔的男生了。」叉著腰,她像個大姐頭一樣訓著無知的「小弟」。

    「你喜歡你哥?」這個問題他已經想問很久了,因為每一次的對話之中,他總能從她的口中聽到她哥哥的事跡,說真的,聽多了還真是膩,活脫脫的是一個兄控。

    楊鳳兒笑臉一僵,「你說那什麼話,你會討厭你妹嗎?你會不喜歡你爸媽嗎?你不是很聰明嗎,怎麼會問這種沒腦袋的白目問題?」

    莫言發現,只要是惱羞成怒,楊鳳兒便會用一連串的反問或攻擊來掩飾自己,現在也不例外。

    「你不姓凌。」

    「我不姓凌是因為我跟媽媽姓好嗎?我媽媽是姓楊的。」這個問題,她已經回答了不下千次了,所以她完全沒好氣。

    她是姓楊沒錯,但是楊汝然的那個「楊」,又或者是其他人的「楊」姓,她並沒有清楚地說明,何況從莫言看來,她根本就沒有一個地方是跟凌家夫婦相似的。

    除了她那張臉稱得上過得去以外,凌家夫婦的溫文爾雅她哪裡有了?凌寇高人一等的智商她又哪裡有了?不說出去,還會以為楊鳳兒是外頭撿回來養的孩子。

    又或者,其實是有這個可能性?

    打量著那個越來越不自在的少女,莫言深思著。

    「算了算了,今天我也沒有心情上課了。」因為聽財叔說凌寇今天會回家,整整一個星期沒見著他,其實她也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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