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眉彎彎
沒發生事情,他怎麼會出席會議?要不是那時候他想追求她,他大概也不可能每天都在盛世出現,每場會議都出席吧?
「嗯。」上官靜看著她的眼睛閃過疑惑,像是在說她怎麼會不知道。
看來事情真的很大條,時若翾輕鬆地問:「能告訴我嗎?」
她還沒忘記,拜那個去哪裡都恨不得把她帶著的男人所賜,她現在還是機密文件外洩的最大嫌疑犯,如果這件事沒辦法說給她聽,她也不勉強就是了。
上官靜想了想,她決定先說最重要的:「裴辰逸要求全體技術部員工向妳表達歉意。」
「為什麼?」時若翾非常驚訝。
他要求別人向她道歉沒啥好奇怪的,但他怎麼會在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大家都還以為是她外洩機密文件時要別人跟她道歉,他是不是瘋了?
第9章(2)
上官靜聲線平穩,平靜地敘述:「曹瑞用了那份文件的資料,他玩完了,日前網絡上流傳一個影片,瀏覽人次挺高的,內容是曹瑞在辦公室竊取文件的過程。」
如果是於琳的話,她肯定會天花亂墜地跟時若翾描述事情的經過,不過上官靜的確說出了事情的結果。
裴辰逸的計劃成功讓曹瑞中計,曹瑞本來不是這麼容易大意的人,正當他想把資料用在他手上的一個廢棄程式檢驗其真實性時,薛睿淵放出了盛世的新遊戲公測時間,正好就是時若翾和裴辰逸吵架吵得最凶的時候。
裴辰逸有氣沒處發,就把精神貫注在網絡遊戲上,絞盡腦汁坑遊戲玩家們,於是這款新遊戲多項規則都非常變態,例如什麼夫妻任務,結婚的男女玩家,丈夫兩個星期不上線,當他再上線時,系統就會彈出「悲情堪比武大郎,綠油油帽子戴頭上,遙望君無定歸期,莫怪嬌娘出牆來」幾行字,硬生生導致遊戲關係破裂,這樣的變態情節層出不窮。
於是盛世新推出的網絡遊戲被命名為變態中的變態,罵的人很多,關注的人也越來越多,導致玩的人也變多了,聽說公測那天,服務器幾乎全部癱瘓,技術部的人當晚只好全體加班,極盡全力增加服務器的乘載量。
曹瑞的老闆眼紅了,向曹瑞施壓,讓他手忙腳亂地把資料全部輸入他們準備推出的網路遊戲裡,結果就這樣弄垮了那家公司。
裴辰逸還嫌這樣不夠,他憋了這麼久,為了它,他還讓自己最愛的人受傷了,光是弄垮那家公司沒辦法讓他消氣,於是他盜用了曹瑞電腦的IP位址,利用曹瑞的IP位址把曹瑞自己偷竊盛世機密文件的影片爆出來,在各大論壇上廣為流傳。
曹瑞敢怒不敢言,無法告別人誹謗又不能說道個影片不是他上傳的,說了肯定被罵得更慘,他狼狽地跑回薛家求助,薛老爺子也算仁至義盡地把他送到阿姆斯特丹了。
而真相大白後就是技術部的人贖罪的時候了。
裴辰逸也不多說廢話,開口就要技術部那些員工一個個向時若翾道歉,有幾個抵死不從的,計算機裡的寶貝程序們立刻被洗劫一空,那幾個把程序當寶的工程師幾乎都抱著時若翾的大腿,哭著請她原諒他們。
程序設計師的辦公室迎來了技術部全體員工齊聚一堂的喜慶場面。
回家時又是上下班尖峰時段,而這次塞車,裴辰逸和時若翾難得心情愉悅。
「為什麼會有那個影片?監視器明明拍不到我辦公桌那個角落啊。」時若翾的心情有點興奮,剛才那一幕滿足了她小小的虛榮心,她也因為自己沉冤得雪而高興,看到誤會她的人跟她說對不起,她也感到很欣慰,她對這個默默在背後做那麼多事,卻內斂得不願說出口的男人很感動。
「我放文件在妳桌上的時候,順便裝了一個針孔攝影機。」裴辰逸留意著前方的路況,輕描淡寫地說。
「你就不怕他在拿文件之前檢查一下我桌子?」
裴辰逸無奈地斜斜瞥了她一眼,時若翾頓時覺得不好意思。
怎麼可能檢查?偷機密文件都讓曹瑞心慌了,還要淡定地檢查一下偷東西的環境,他要是這麼冷靜就不會被設計得這麼慘了,再加上那時候全公司都知道裴辰逸跟時若翾在交往,誰會想到他這麼變態,在自己女朋友桌上裝針孔攝影機。
是因為懷孕的關係嗎?她覺得自己好像變笨了。
「這是你早就安排好的?你一開始怎麼不早說?」
裴辰逸歎了歎氣,有點無奈:「『我沒打算設計妳,事情告一段落以後我會幫妳出氣的。』這樣的話妳要我怎麼說?連我自己都沒有辦法相信這樣的說辭,我怎麼敢妄想妳會相信?」時若翾有點無言,但他分明就是害她變得這麼委屈的人,她怎麼可以放過他?
「那你說,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裴辰逸再次側頭看向她,視線飄過來,眼底寫滿了妳怎麼可能不懂的情緒。
時若翾繼續裝:「為什麼?我就是不知道嘛。」
裴辰逸看著她眼底的狡黠,看著她故作不懂,他突然想起以前看到的一段話,具體是怎麼說的他也不太記得了,大概是說女生都是愛聽甜言蜜語的動物,再美麗動人的女生也想要聽到情人的讚美,再獨立的女生也想要親耳聽到情人的甜言蜜語。
他幾乎沒有在女人身上花過心思,談過兩次戀愛都是對方來糾纏他的,他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甜言蜜語不是程序,他一點概念都沒有,而且對她好就是對她好,因為他想所以才對她好,他要怎麼告訴她為什麼。
裴辰逸一臉專注地開車,依舊沒有說什麼。
時若翾眼睛含笑,模仿著他平常的模樣,斜眼看著他悠悠地說:「在我面前瞬間變好人,心甘情願聽我指使,又打你又罵你,你不但不生氣還繼續對我好,甚至可以說是很愉悅,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時若翾故意找他碴,知道他說不出什麼情話來就故意欺負他,她就是喜歡看他為難、說不出話又裝淡定的樣子,就像現在這樣。
裴辰逸的確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寫程式寫了這麼多年,腦子裡哪有文藝細胞啊,但只要是在某個領域有所成就的男人,心裡都有那麼一點傲氣,他也不例外,即使他脾氣再好,骨子裡還是驕傲的。
他故意甩給她一個冷臉色,繼續裝作面色如常,只是他被她突然冒出來又說中他心聲的話嚇了一跳,踩在煞車上的腳不小心加了點力,但很快就恢復正常,還好車速原本就像擠牙膏一樣,不然就糗大了。
只是時若翾現在是孕婦,禁不起一點小小的動靜,她突然面有菜色地看向裴辰逸,他以為她又要說什麼話來氣他,沒有正眼看她,卻在眼尾掃過她時不經意地看到了她的臉色,頓時嚇得把車子停下來,剛好是塞車塞得動彈不得的時候。
他緊張地問:「妳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時若翾艱難地把話說出來:「我想吐……」話音剛落她就要吐出來了。
裴辰逸措手不及,來不及抽出置物櫃裡的塑料袋,時若翾一把拉開他的西裝外套,全部吐到他的衣服上了。
裴辰逸動都不敢動,頭皮發麻:「妳真的這麼恨我?」
回答他的是時若翾又一次嘔吐聲。
從那日起,時若翾的孕吐華麗地展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時若翾幾乎都是抱著馬桶度日的,吐得天昏地暗、臉色蒼白,整個人病懨懨的,裴辰逸看得心疼不已,心裡已經先記上一筆,等孩子出生之後要好好懲罰他。
時若翾懷孕三個月,體重卻一直往下掉,瘦得像是一陣風就可以把她吹走,裴辰逸急得到處找人取經,連薛睿淵家裡的老管家也不放過。
薛家的老管家是個很有經驗的老人家,薛睿淵的父輩還有薛睿淵都是她一手帶大的,她教裴辰逸熬雞湯替時若翾補一補身子。
難為裴辰逸一個生活大白癡,活了二十幾年從來都沒有做過飯,耐心地窩在廚房裡忍受一次又一次失敗的打擊,努力了兩天,幾乎把薛家廚房的材料用完了才弄出像樣的雞湯來,一煮好就趕緊拿回去向時若翾獻媚。
裴辰逸進門時,時若翾剛從浴室出來,又吐了個天昏地暗。
裴辰逸放下手上的東西,急忙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一把將她抱起,走進臥室把她輕放在床上。
他坐在床邊輕撫著她瘦了許多的臉,眉宇間的褶皺始終沒有散去。
「我拿了點雞湯回來,喝一點好不好?」語氣裡儘是心疼,他無法代替她受罪,只能這樣哄她。
「不喝。」時若翾閉著眼回答,吃下去待會又會吐出來,累死了,她一點也不想喝。
裴辰逸輕歎:「妳瘦了好多,這麼辛苦,不然我們別生了?」
時若翾眼睛睜開一點點細縫:「嘖,你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