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神仙姐姐

第28頁 文 / 於晴

    「我回到佛牌後,突然就困了,直到剛才才驚醒的,我發誓,絕對沒有不應你。小寶,你高中畢旅嗎?你……長高好多。」她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要不是你沒有變,我都不敢認了,你到底多高了?」高中生幾個月不見變化也太大了點。

    他沉默一會兒,輕聲道:

    「一七九。姐,下次困了別睡熟,好不好?你盡量少睡點,出來再睡,我看著你睡,好不好?」

    她心一凜。「哪裡出問題了?」

    他笑笑:「沒事。我買房子了,我把那間陸爸借我的房子給買下了。你這麼吃驚做什麼?我高中念完了,考完大學生了一場大病,二十歲那年改名了,畢業後也去當兵了,現在退伍在投資集團做事。」他始終一臉笑意,盯著她愈聽愈震撼的表情,輕描描地說道:「共八年。姐,你睡了八年了。」

    「你……」

    他一笑,又俯下臉,與她額抵著額。「我二十五了,是個大男人了,別再讓我等下去,好不好?」

    她夠驚嚇了,又聽見他說的那句「大男人」,讓她腦筋一時轉不過來,現在瞪著這麼近距離的魏寶平,不由得屏息沉默,直到憋不住了,才有點尷尬道:「小寶,你也知道你……不小了,起來啦。」

    「姐,你害羞啊。」

    太靠近了,她幾乎可以看見他彎眼笑時眼裡璀璨的星光。她也跟著笑起來,然後面色一板。「魏寶平,你給我起來。」

    他還是保持笑容,慢慢地翻身坐起,眼波從她的臉慢吞吞地移到她的鎖骨下方,他停頓半天,又狀似自然地撇開視線。

    她察覺不對,想要坐起來。

    「姐,別動。」他道。他的手指拂過她胸前的床單,半垂著眼,慢條斯理地替她遮好。

    這一次,她清楚地看見他微紅的耳朵。

    以前還可以說小寶是孩子,孩子總是會有著莫名的彆扭而臉紅什麼的,現在她要再騙自己,眼前的魏寶平也只是彆扭而紅了耳朵,那她的智商直接蓋個負數章算了。

    他又對著她一笑,忽然躺在她身側的床位上,逼得她不得不往內側挪了點。

    「魏寶平,你做什麼你?」

    「姐,現在你能去哪?這房裡沒衣服沒浴室的,我們將就一晚吧。以前我們也常這樣的,對不?」他非常自然,似乎一瞼懷念著。

    以前也不是沒一塊睡過,但那時魏寶平還是個小屁孩,他會賴在她身邊抱著她手臂依戀地睡著,她心情好時還會抱著他一塊眠,就跟抱個寵物差不多。現在是整個反過來……是身高高的佔了優勢,還是魏寶平變成一個大男人讓她給驚到了?她適應不良,要求分床。

    一個高中生瞬間變成二十五歲的大男人。她可不是魏寶平的娘,會認為不管孩子多大永遠都是孩子。

    尤其他看似很正常,但她耳朵可是清楚地聽見他胸腔下的心臟跳得十分離譜。看見她再怎麼激動,也早有時間讓他平復,除非他是因為……而且他的身材也……

    她試著用力環一下他的腰身,頓時察覺他一剎那的僵硬。「小寶,你身體沒高中那時單薄了,現在這就是男人的身體吧?」

    「嗯……」

    「你覺得我像幾歲?」

    「……好像……二十幾吧?」

    「所以,分床睡吧。你當我傻了啊,魏寶平,不,魏安,我電視劇看假的嗎?你在吃我豆腐吧!」她試著要把他踢下床。

    「姐!姐!」他不顧一切把她抱得更緊。「我沒別的意思,我想你了,八年了!你不見八年了!你讓我一個人孤單地生活八年,我只是想抱抱你,我……怕你又消失了。」他委委屈屈地說著。「如果你能說你不再消失,我馬上放開。」

    「我哪知道我會不會再消失?」

    一瞬間他眼底深暗了起來,隨即掩去。他低聲說著:「那我就不放手。」

    「小寶,你在耍無賴?」她又好氣又好笑。從頭到尾他的手勁沒松過,口吻卻是十足的小可憐。

    她也發現到了,他的力道她根本撼動不了,真要強以暴力威脅她,她連反抗都做不到。

    高中時期的魏寶平完全不是這樣的,那時候需要什麼力氣的活兒都是兩人分擔合扛,哪像現在……真有什麼她是打不過的。

    明明她心裡的魏寶平還是個大男孩,現在她卻要面對一個叫魏安的男人。問她男人跟男孩差在哪?就差在這!力道差太多,她會無法控制地畏懼。

    他彷彿察覺她突生的排斥,像頭小狗似地蹭著她的發間,孩子氣道:

    「我就是耍無賴!姐,你睡一覺就醒了,我卻是貨實價實地過了八年。你以為這八年好過?我生了病沒人照顧我,過年了我一個人待在家裡誰來問過我?我考上大學,我找到工作,誰能跟我分享?如果沒有你,我在這個世上也不過是孤孤單單一個人。」

    「……」這是想讓她心軟吧?本來她滿腦滿腸的嘔,現在稍稍降了點氣。「姐,這些年,我都替你收藏了你沒看過的片子,你記得那間書房吧,參考書都送人了,那裡改成放片櫃,你一定喜歡的。」

    聽起來像在邀功,但她怎麼覺得這是讓她心軟加乘的陰謀呢?她很快地投降了,輕輕歎了口氣。「我不起來,你別抱我這麼緊……我會害怕。」

    魏安聞言,皺著眉又迅速淡去,嘴裡笑著:「我有什麼好讓你害怕的,姐,你膽小了。」他稍稍鬆開一點力道,但仍圈著她不放。

    她的身體慢慢地在他懷裡放鬆了。

    他下巴抵著她的發旋,暗地裡也吐了一口氣。

    「小寶……謝謝你。」謝謝你沒忘了我,她想著。八年呢,一開始她沒什麼感覺,但仔細想想,那幾乎要追上她跟小寶相處的所有時間,在這麼漫長的時間裡,他居然沒有忘記她,還將她放在心裡牢牢的。她……忽然有了那麼點的內疚。

    「我才不要你口頭上的謝,那太廉價了。」他停頓一會兒,低啞地說:「我只要你信我,別放棄我。我……要你無時無刻都想著我,強求我。」如果是小時候的魏寶平說這樣的話,她一定會認為他燈孩道渴愛症,哄哄

    他就算了;現在道個魏安說著道話的口吻,讓她深深地感受到其中的纏綿之意……因為小寶成年了,有了成年男人的身體跟力氣,所以她很容易產生誤解?還是她電視劇看太多了以致亂想?

    「對了,姐,你想想,你是怎麼醒的?」

    這語氣就正常多了,讓她很快地鬆口氣。她右手厭惡地在他背上擦了擦。

    「我光回想就臉黑,有人吐在佛牌上,真是太噁心了,我滿手都是這氣味,小寶你都沒聞到嗎?」

    他一怔,毫不猶豫地坦白道:「我太激動了,就算你掉進糞坑我也不會聞到。」

    她面皮抽搐,又忍不住笑出來,終於不再在意他男人般的力氣。「今天不是你畢旅,那這裡是……」

    「大學同學的同學會,借一位同學家的老別墅。我一個人太寂寞,就過來看看了。」

    怎麼這傢伙動不動就拿寂寞來剌她?「那一定是你同學裡的某個人在佛牌上吐了,那個人名字跟你有點像,好像在跟人爭執什麼說他會殺人的。小寶,你最好跟他保持距離……」她突然抬起頭,與他對視。「小寶,那人是你?」

    他笑咪咪地。「怎麼可能?我在大學裡如魚得水,與誰都交好怎麼會殺人?同學裡有這種人真是太危險了,我會好好注意的。姐,你是說那人吐在佛牌上,你意識就清醒了?」

    「嗯……難道他的嘔吐物上有什麼特別的?天啊,以後都得經歷這一關嗎?多噁心。」任何人都不會喜歡沾上穢物的,現在她就想去沖澡了。

    正在思考的他,分了一半心神在她的話上,他笑道:

    「你又不是在搞笑劇裡,什麼嘔吐物,八成只是碰巧。沒關係,我來想想,你跟我之間,我是比較聰明的那個,由我來想,你就當個甩手掌櫃。」他貼蹭蹭地往下滑額頭又抵在她的額面,離她的面孔極近,呼吸幾乎彼此交錯,他默默地感受她輕淺的呼吸,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姐,你別睡,我也不睡,我把這八年的生活都說給你聽,好不好?」

    她本來要推開他過於靠近的臉,這種近距離太危險,再湊近點就能吻到彼此,他根本是裝傻吧!但他一雙貓似的圓眼睜得亮晶晶水汪汪地,期待得不得了。

    ……這些年他很寂寞,她想著。

    魏寶平的本性還是偏孤僻的,好不容易等到有一個人可以分享他的生活,這個人又中途溜了,他會有多寂寞啊……對魏寶平,她終究心太軟心太欽。畢竟是她看了許多年的孩子啊。

    於是,她把「別這麼湊近,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是男人」這句話給默默嚥下去。

    「好吧,我要先聽你的大學生活!」她迫不及待地提出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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