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莫顏
她們端水的端水,準備手巾和鹽,侍候爺兒們漱口梳洗及用膳,空氣中飄著紙醉金迷的味道,處處是脂粉香。
儘管走在廊道上,時時會看到衣裝不雅的畫面,唐月涵卻見怪不怪。沒人時,她大步走著,行動英武,有人時,便邁著小女人的碎步
她穿梭其中,每經過—間房,便往裡頭看一下,尋找黃揚虎的身影。
蟆地,有人抓住她的手臂,她一回頭。
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抓住她的,竟是黃揚虎。
「美人,老子咋天怎麼沒看到你?你新來的?」
唐月涵抿出嬌美的笑容,她不必特意裝,這笑容就很嫵媚了。
「是的,虎爺,奴家是新來的。」
「你知道我?」
「虎爺英姿威武,咱們尋香閣,誰不知道虎爺?」
黃揚虎心中大樂,一把抓過她的手腕。「我要你伺候我。」
「奴家遵命。」唐月涵任他抓著,往房間走去。
這是個機會,黃楊虎尚未完全酒醒,要制住他很容易。
她冷著笑,目光如劍,任由他拉進一間房。
進了房後,黃楊虎抓住她就要強吻,卻被她巧妙躲開。
「急什麼,這上床得有個順序。」說著一把將他推倒在床榻上,命令道:「把衣服脫了。」
黃楊虎就著醉意的目光看她,咧開了淫笑,樂不可安的笑道:「脫衣,好,美人有個性,我這就脫衣,讓你看看老子的傢伙有多大。」
唐月涵冷笑,等他脫了衣,她就讓他看看她的傢伙有多鋒銳,一手緩緩模上腰間的軟劍,卻在這時候,有人突然一腳踢開門,闖進來後,又急急關上門。唐月涵詫異的回頭,沒料到有人會闖進來,這男人一進來,二話不說,抓住她的手。
「你過來。」大掌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門邊。
她驚訝的盯著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這人很面熟,如裡她沒看錯,這人是……呂超?封無忌的四大貼身護衛?
他也來逛妓院?
第9章()
唐月涵萬萬沒想到,這個一衝進來就抓住自己的人,竟是封相身邊那個護衛呂超!
這可惹惱了她,她正要喝止對方時,有人比她更快。
「站住!你是什麼人,敢搶老子的女人!」
黃揚虎叢床上跳起來他現在醉意還沒退去,火氣最早是粗魯嚇人,見到有人闖他的人,火氣更是大。
不過,他並沒有機會找呂超理論,因為當他一接近,呂超直捺伸手在他頸上一砍,就把他砍暈了。
「現下安靜多了。」他自顧自的說,沒再多看躺在地上的男人一眼,]注意力始終放在門外,像是在躲什麼人。
唐月涵看著被他扣住的手腕,冷聲道:「請放手」
呂超沒看她,耳朵一直貼著門,注意外頭的動靜,嘴上卻對她說:「你的男人暈了,先來伺候我。」
伺候?他要嫖她?開什麼玩笑!
不說這人身為朝廷武官,嫖妓已是不當行為,而且還把黃揚虎打暈,壞了她的好事。
她面色一沉,手腕的鉗制
呂超手上一空,也不惱,對她命令。「你先躺到床上去。」
唐月涵怒中有冷笑,想不到平日堂堂正正的大丈夫,一進了妓院,什麼本性都露出來了,連話都直白得粗魯。
「本姑娘今日沒空,公子請找別人。」說罷轉拎走。
呂超見她不聽,便伸手直捺往她背上的穴道點去,可前方一閃,對方輕輕鬆鬆閃過了他的點穴。
他咦了一聲,再次伸指去點,這次速度更勝月涵已有防備,猝不及防的回身出掌,攻的是他的雙目。
呂超連忙擊擋,沒想到這青褸女子竟是個練家子。
唐月涵雖沒內力,可她不管是劍術或拳掌皆十分了得,以速度奇襲對方,兩人就這麼打了起來。
呂超沒料到會遇到這麼悍的妓女,他本是武夫,有著武人典型的耿直和率真,又喜歡研究武學,這一打,還真打上癱了。
「好功夫!」他贊喝一聲,對方出手,招招漂亮,讓他也認真起來與對方過招。
唐月涵哼了一聲。「還有呢,注意了。」
她出手更快,轉瞬間變化出數百種拳法和招式,每一招都詭譎莫測,她身為四大名捕時,日日不敢倦息練功,每回只要遇上對手,回來後,她一定夜夜揣摩破招之策,自行練出一套拳法。兩人都沒有傷對方之心,過招時也不帶殺氣,而是自然而然成了切磋,所以不會用到內力,只要不用內力,她可不見得會輸。
唐月涵在千變萬化的拳法當中,突然出其不意拳風一轉,將呂超的雙掌震開。
他驚訝的退了一大步,不但不生氣,還一臉興致勃勃。
「有意思,再來!」
「慢著!」她伸手制止他前進,沒好氣的問:「你到底是來嫖妓,還是來打架的?」
「我當然不是來嫖妓的。」
他說得義正詞嚴,還抬頭挺,她卻聽得哭笑不得。
「你不是來嫖妓?卻要我躺到床上?」她沒好氣的質問。
「那是因為——」他項住,緊盯著她的臉。「咦?你有點面熟?」
適才他進門,只是急著要把主子交代的任務辦好,沒有細看她的臉,再加上房裡簾幔重重,沒有拉開,遮住了日光,所以房裡昏暗,兩人又打得正酣,直到這會兒喊停,才有機會把她看個清楚。
「咦?是你!你是上次那位扮男裝的姑娘?」
果然她的男裝扮相很失敗,人家早就認出來了,她只好歎氣回答。「沒錯。」
他大皺眉頭。「你改行了?」
唐月涵狠狠白了他一眼。「不是!我混進來找人的,你呢?你又在這裡做什麼?」
說到這個,呂超大大歎了口氣。「哎,要不是為了主子派請的任務,叫我接近那個叫梅嬌嬌的妓子,我根本不願意來,那女人太騷了,纏得我實在受不了,便先躲一躲,本來還想找其他女人擋一下她呢。」
唐月涵聽了好笑;心想原來如難怪他剛才會找上她。
「什麼任務?需要幫忙嗎?」她很自然的問,這是她身為猜測呂超可能遇到了困難,自然仗義出手相助。
呂超聽她一說,心中不無感激,拱手一揖。
「既然認出了姑娘,在下怎麼好意思再麻煩你,大不了我再躲久一點就是了。」
「這任務必不簡單吧:瞧你一臉累的。」她笑指著他眼下的黑青。
呂超哪裡好意思說任務的內容,咳了咳嗓子掩飾自己的尷尬,正色道:「那就不耽誤姑娘的正事了,若有需要效勞的,可告訴在下。」
呂超的耿直和爽快,讓唐月涵很容易就把他當朋友來,她也拱手抱拳。「謝呂公子,下回若有機會,咱們再來較量一番。」
呂超目光大亮。「好!」他爽快應答一聲,便抱拳告辭。
待他走後,唐月涵看向地上的黃揚虎,首先,得先將他弄醒他再說。
她拿出一根針,往他的氣海穴毫不留情的紮下去。
湖上畫舫,絲竹悠揚,在波光瀲灩的湖面上,幾隻白鳥飛越過湖面,抓起湖水裡的魚兒後,便揚長而去。
畫舫上,一抹白衣俊影,身前一案,案上呈放著一把琴,琴身用的是上好的古桐木,沒有繁複雕工,卻有最空靈精美的音色。
封無忌撫著琴弦,修長的指腹撥弄捻轉出的琴音,在湖光山色間縹縹渺渺,時而如飛鳥衝上雲間,幾個飛旋後落入塵世,在掉入湖水前又展翅揚起,掀起一圈圈漣漪,看似無痕,卻留下一片落葉隨著湖水波光漂蕩,直到有心人拾遺,感歎著這片輕羽,遙想那白鳥的身姿,首經如何美麗。
當琴音漸歇,封無忌雙手離開了琴弦,只剩餘音仍在訴山之間徜徉,卻似一聲「相爺。」劉剛在身後低喚。
封無忌沒有回頭,只是談道:「說。」
「是,有兩封飛鴿傳書送來的消息,請相爺過目。」
封無忌伸手將劉剛呈上的書信拿來,首先拆開第一封泥印,拿出裡頭的信紙,快速過目。
「哼,設局刺殺本相爺的,果然是皇后那邊的人。」
「相爺,可要反擊?」
「外戚干政,自古有之,這些人妄圖把持政權,想剷除本相,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明明應該是憤怒的語氣,卻不然,俊容笑出了快意,似是知道有一場遊戲可以玩,稍稍偷悅了他。
「相爺想怎麼做?」
「釣幾條小魚有什麼用?告訴那些人,繼續暗中監視,放長線」
「是,相爺。」
封無忌重起第二封,拆開信封,重出裡頭的信紙,看著裡頭的報告,不一會兒,那雙墨眸竟因出不可思議之光,似訝異,又似懷疑。
他轉頭看向劉剛。「搜集這消息的人,可確實?」
「回相爺,屬下派的這名探子,是包打聽的高手,為人謹慎,應是確定無誤,不知相爺覺得有何不妥?」
「據消息所報,這唐月涵是個不識字,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這十六年來,從未見過她使出武功。」
一個不識字的女子,卻有明察秋毫的能力,而且還能審時度勢,判斷精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