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莫顏
話落,他施展輕功,抱著她往城中而去。
隔日天未亮,唐家有人敲門,日擎匆匆扳開門閂,門一開,見到是姊姊,他高興得不得了。
「姊,你回來了。」
「嗯。」
「姊?你身上有血!」
「不礙事,把門關上。」她走進來,吩咐癸叔。「準備熱水,我要洗澡。」然後把一個布袋遞給弟弟。
「這是什麼?」
「人頭。」唐日擎聽了神色一僵,動彈不得。
「怎麼?怕了?你不是想練膽子嗎?如果怕,以後還怎麼拿劍?」
日擎一聽,立即恢復神智。「我不怕!只是……不習慣而已。」
唐月涵笑了笑,說道:「這顆夜泉的人頭,可是很值錢的。」
日擎聽了立即用崇拜的目光看著姊姊,自從他們在大街上看到衙門貼出的懸賞告示後,姊姊就開始做起抓人領賞的差事。
這一個半月來,姊姊除了清晨練功,便是到處查探消息,搜集線索,一開始他還半信半疑,雖然他知道姊姊厲害,可辦案畢竟是青天老爺、捕頭大哥的事,姊姊怎麼做得來?
想不到姊這一個半月來,就抓了兩名懸賞逃犯,這次還帶回人人恨得牙癢癢的夜梟人頭。
他心中暗暗起誓,有朝一日,他也要像姊述說的故事人物一樣,當個天下皆知的名捕頭。
唐月涵一番梳洗後,換了男裝,綰起英雄髻,帶著弟弟,手上抱著一個盒子,盒子裡裝著夜梟的人頭,去衙門交差領賞金。
隔日,天空下了一場大雨,有人來拜訪。
癸叔開了門,見到對方要找主子,便請他稍候,走回去通報,不一會兒,唐月涵從屋裡走出來,當她見到來人時,不由得一呆。
站在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花鐵鷹。
「是你?」
花鐵鷹一雙眼盯著她,那一晚,他看過她的女裝打扮。
如今白日當頭,她卻是一身男裝,男裝打扮的她,竟也風流俊俏,花鐵鷹目光一亮,回頭對身後的人吩咐。
「抬進來。」
在他命令下,來人搬了六大箱的東西進來。
「這是幹什麼?」她奇怪的問。
花鐵鷹笑道:「這是給你的聘禮。」
她先是一陣錯愕,旋即沉下臉。「花鐵鷹,你瘋了!」
欸,她會有這種反應,他一點也不意外,打從她不告而別,他就心裡有數了,所以也不急,好整以暇的笑道:「你很明白,我這麼做,當然是因為那一夜——」
話還沒說完,唐月涵便發現門外有鄰居探頭,她趕忙制止他開口,吩咐癸叔將門關上,然後抓著花鐵鷹的手臂。
「跟我到一邊說話去。」
第6章()
她把她把花鐵鷹抓到一旁,一臉嚴肅,慎重其事地告訴他。
「那一夜,我們什麼都投做,」.
當捕頭多年,她擅長辨各種毒物,隨著藥性發作,她愈加確認這不是淫毒,對於兩者的區分,她是清楚的。
是的,那一夜,她中的是媚藥,不是淫毒,所以她熬過去了,靠著自己的意志力,忍過媚藥之苦,因此,她和花鐵鷹之間,是清白的。,
花鐵鷹卻不苟同的搖頭。「話不能這麼說我陪了你一夜,雖無肌膚之親,但你卻親了我.」當他說最後一句話時,眼底幽亮如炬
唐月涵瞪大了眼。「胡說!」.
「是真的,你在煎熬痛苦之時,突然抱住我,壓在我身上,親了我好幾下。」
他說得身不由己,其實一點也不排斥,其至情不自禁回親了她。
唐月涵聽得晴天霹靈僵硬如木,頓時傻了眼。「有這種事?」
「在下是頂天立她的丈夫.雖知姑娘是身不由己.但女子名節重要,豈能含糊.花鐵鷹願意負責,下聘求娶姑娘。」
這一番話說下來,流暢而直誠,好似這事已經定了。
的確,照世俗眼光來看,他倆孤男寡女共處一夜,那一夜他陪在她身旁一直到東方泛白在這慢慢長夜中,她的神智是恍惚所有理智都甩去抵抗焚身的慾火,幾乎耗盡力氣,哪裡還會注意自己有沒有投懷送抱。
當她醒來,發現自己熬過去了,便趁著花鐵鷹找水給她喝時,不告而別,就是表明不想與他沾上關係,也不要他負責什麼最好就是萍水相逢各走各的.
誰知,這男人居然找上門來,還親自下聘?
「多謝好意,我不用你負責」她說得斬釘截鐵,一臉不領情
「這怎麼行?」
「我說行就行。」
「月涵,你與我共處一宿,若傳了出去,對姑娘名節有損,我豈能坐視不理?」
很好,他連自己的名字都查出來了,自己沒賴上他,他卻反過來纏上她,唐月涵不由得怒目相向。
「這事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反倒是你這樣大箱小籃送上□,才會引人側目好嗎?還有,別叫得這麼親熱!」她咬牙道,沒想到這人居然有本事找到她,也對,他是捕頭,循線查人是捕頭的強項,早知道她就隱蹤毀跡,不過她壓根兒沒想到花鐵鷹會找她。
花鐵鷹望著她嬌怒的瞼蛋,那一日,明月下,撞見這麼一個嬌人兒,明明看似嬌弱,卻異常冷靜,一瞼威武不屈,彷彿這嬌弱的身子裡,蘊藏了驚人的力量。
當時她的口氣和態度,還真讓他以為她是衙門當差的女捕頭,事後一查,才發視衙門裡沒有她這個人,然後,他動用人脈,查出她的名字和住處。
那一夜她不告而別,可她的倩影,卻已留在他心一直未娶妻的他,並不打算娶個太嬌弱的女子,他一直希望找個能夠與他一起遨遊天際:性子獨立堅忍,與他聊得上話題,能用同樣眼光看世間百態的女子。
當遇上唐月涵時,他嗅到了同類的氣息,很快就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排斥為她負責,其至還很期待。
他做事一向雷厲風行,查明她的底細後,立刻火速下聘。
「我乃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大丈夫,豈可如此敷衍行事,誤了姑娘一生,就算你我不說,但天知地知,花某無法違背自己的良心.更無法將此事不作數.你放心,在下並非市井小卒,我乃德天刑府的花鐵鷹:也算小有功名,你嫁給我,絕不會吃虧的。」
說起四大名捕,這名號是響亮的,讓不少媒婆踏上他家的門要說親,只不過他忙於刑府之事,南奔北闖的,一直沒有安定下來。
如今,在遇見她後,他突然有了成家的心思。
他明白她的不告而別是什麼意思,擺明了是給他台階下,不與他牽扯,如此作派,證明她是不拘小節的女子,更讓他心繫於她。
唐月涵當然知道他是名捕花鐵鷹,說起來兩大刑府還曾經合作辦過大案子,所以前生,她與他還算有交情,只是沒想到當初那個一臉冷酷的花鐵鷹,居然會擺出如此情深意重的表情,還用灼灼眼光盯著直己,讓她不由雞皮疙瘩都起來:想這副皮相可真麻煩,怎麼淨招桃花.?
她認定灼看上的是唐月涵的皮相,若他瞭解自己空有花容月貌,骨子裡其實是個男人婆,就不會急著跑來負責了。
他堅持不用,並擺出「我是母老虎」的模樣,提醒他,若是娶了她,整天都會聽到河東獅吼,日子絕對不好過。
花鐵鷹卻比她更堅持,不管她如何威脅和拒絕,他都表明了願意娶她的還說他會讓她考慮,不逼她。
不逼?把聘禮留下人就走了,還說不是逼?
唐月涵坐在院子的台階上,懊惱地揉太陽穴,真沒想到這花鐵鷹竟如此固執.而且適才他走時,在關上大門之前,她還瞧見不少賊頭賊腦的臉在觀望,被花鐵鷹大張旗鼓這麼一搞,不到兩人,這附近鄰居大概都曉得有人上她家提親了。
不行!她必須把聘禮退回去可是想到這裡卻更苦惱了,她根本不知道花鐵鷹住在哪兒?這人臨走前只說會再來找她,卻沒有透露暫居何處,擺明不給她機會拒絕。,
當晚,她睡得不其安穩,總覺得暗夜中,有人在偷窺她。
她翻個身,猛然驚醒,驚見站在床惻的身影,立即反射性的摸向腰間軟劍,這是多年習慣,不管是沐浴或是就寢,她身上一定會留下一件兵器防身.
不過對方更快,她才一有動作,便點住她的穴道,讓她不得動彈.
她僨怒地瞪著來人雖然房內昏暗,但她仍可藉著窗外一點月光,看出這個半夜闖人她寢房、點她穴道的,正是那個戴著面具的「彤公子」。
「你想做什麼?」她憤怒地瞪著他,既然知道他是相爺的手下,就不是敵人,可他為何要這樣對他?
想不到對方重重哼了一聲,一撩袍,坐在床邊,兩隻手放在她的身旁,支撐著他傾身向前的重量
一下子,原本就不大的房間,因為他的出現,變得跟擁擠,何況她還被困這方寸之間,連呼吸都覺得窒礙迫人
面具雖然幾乎遮住他整張臉,可是唐月涵從那雙銳利攝人的眼,仍可以感覺到,這人散發著濃烈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