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殷亞悅
也是第一個讓她第一眼就想躲的男人,只因為她害怕他眼中不曾掩飾的浪蕩神采。
第2章(2)
拿起叉子,花彩璽沉默的用餐,腦袋瓜則思考著待會看完屋子後,要如何盡快離開。
安仲明離開後,就剩下她和康薩森兩個人,她不得不小心提防他。
然而一頓餐用下來,康薩森除了與她聊一些瑣碎的話題,還有別墅建設過程以外,對於她擔心的敏感話題一句也沒提,這讓她鬆了口氣。
用完餐後,花彩璽開車載著康薩森到別墅。
將車停妥後,她拿出屋子大門的鑰匙開鎖,領著康薩森入屋內。
康薩森大略環視了屋內的擺設,沒有多大的異議,因為現下最讓他感興趣的,是眼前這個盡責的解說屋子內每個角落的花彩璽。
但她說的話一句都入不了他耳裡,從頭到尾,他只注意到她的嗓音有多柔媚、多悅耳動人,還有那不斷一張一合的紅唇,被粉色唇蜜點綴的引人遐想。
如果可以,他想直接將她摟到懷裡,放肆的索吻,但他不能這麼做,只怕到時候嚇跑了花彩璽,那會是一大損失。
他要她心甘情願的臣服於他。
察覺到身旁的男人注意力似乎沒有放在屋子擺設上,花彩璽轉頭望著他。
「康先生,你有什麼問題嗎?」她以為他是有疑問才一直瞧她。
「沒事,我們上二樓看看。」他低聲道,藍眸凝望著她的小臉。
他想聽她說更多話,因為她的嗓音溫溫柔柔的,很動聽,竟帶給他前所未有平靜心情的感覺,這是在他以往的女伴中找不到的。
忍不住,康薩森心中對她的好感提升許多,想得到她的決心也更堅定。
又來了!
他又拿那對藍眸放肆的望著她。
花彩璽小臉一陣燥熱,假裝若無其事的領著他上二樓,然而背後那道彷彿會穿透她的視線,讓她突然軟了腳。
「啊!」一個踩空階梯,花彩璽整個人跌入身後那寬闊的懷抱裡,她嚇得花容失色,緊緊攀住他的手臂。
康薩森對於這種另類的投懷送抱,可不想放過軟玉溫香在懷的機會,趁她還未回神之際,將她打橫抱起。
淡淡馨香從她身上傳來,令他忍不住湊鼻汲取屬於她的香氣。
「你要做什麼?快放我下來!」突然被男人親暱的抱在懷裡,花彩璽以為他要侵犯她,忍不住扭動身子掙扎。
然而康薩森不為所動,她的力氣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他輕鬆的將她抱到二樓才放下。
花彩璽一得到自由,羞憤的瞪著他,而他嘴角那抹戲譫的笑意讓她明白,他剛才是刻意藉機會碰她。
她甚至敏感的察覺到,他竟然將鼻子靠近她的頸後嗅聞!
「你這該死的……」她瞪大杏眼,忍住到嘴邊的國罵,暗暗在心底咒罵他千萬遍
她可以罵他嗎?她可以辟哩啪啦的送他一長串國罵,罵到她心情爽為止嗎?
她不能,因為此時此刻,康薩森不僅是她的客戶,更是公司難得一見的大客戶!
光是他願意花更多的錢來買屋子,對於別墅興建過程全然不過問,如此好商量的客戶,對他們仲介業者來說是難得的優質客戶。
但是……她真的很想幹譙他!
只是,如果因為她私人因素而得罪貴客,影響交易過程,公司要是追究下來,她極有可能會失去工作。
思及此,花彩璽拚命壓抑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強迫自己扯開笑容面對眼前的無賴男人。
她忍住極度不爽,咬牙切齒的說:「謝、謝謝你!」
那張小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憤怒、壓抑到強迫自己露出笑容,讓康薩森看得目不轉睛,忍不住的,他輕聲低笑。
看來這小女人吸引他的,並不只有容貌和氣質,就連她純真而直接的個性都可愛的讓他喜歡。
他決定無論如何,不管使出多卑鄙的手段,未來的一年,他的身邊都要有她的陪伴。
完成了令她幾乎要虛脫的案子後,花彩璽以為從此可以擺脫康薩森這個人,然而該死的是,為什麼他卻跑到她的夢中來折磨她?
為什麼不是跟周公下棋下到爽,而是夢到他在床上將她折磨得死去活來?
這是什麼爛夢啊?
那可惡的色男人!
心情不爽到極點,花彩璽拿起梳妝台上的遮瑕膏,仔細的將眼臉下的兩團黑霧遮蓋好,不想讓自己一連好幾天沒有睡好的事實被發現。
她更不想讓那兩團黑眼圈,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她是因為那個無賴才睡不好。
她打開衣櫃,取出套裝換上,準備出門上班。
忽然電話鈴聲從客廳傳來,她小跑步到電話旁,拿起話筒接聽。
「請問是花彩璽小姐嗎?」
「我是。」是不曾聽過的聲音,花彩璽不知為何有種不安的預感。
「你好,我這裡是地方法院。由於花小姐的母親生前曾拿一棟房屋抵押給銀行貸款,目前銀行對於貸款未能如期還清已經採取法律行為,再過三天我們會派人過去查封房子,因此要請你盡早搬離。」
「什麼?不可能呀!當初與銀行簽訂的合約是給我們二十年來償還貸款,如今還不到十年,怎可能已經到期限了?」
「這一點我們法院無法做澄清,還請你主動跟銀行做聯繫,若有其他問題,歡迎來電諮詢,謝謝。」
喀!對方已經結束通話。
花彩璽瞪著傳來嘟嘟聲響的話筒,嚴重懷疑自己是否接到詐騙集團的電話?然而若是詐騙集團,為什麼沒有要她匯款到指定的帳戶,或是用任何名義要她拿錢出來?
不對!她得親自到銀行去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跟公司請了半天假,花彩璽開車來到銀行,得到的答案卻讓她整個人傻住。
「花小姐,我想你可能記錯日期了。」櫃檯人員找到當初簽訂的合約,並遞到她面前翻開,指著某一行字道:「當初你母親簽訂的償還貸款期限是今年的一月三十日,也就是上個月,為期十年。之前日期截止時,我們也有嘗試聯繫花小姐,只是電話一直都沒有接通,因此才會走法律途徑。」
櫃檯人員親切有禮的解釋,卻讓花彩璽的情緒跌到谷底。
難道是母親記錯日期了?
關於銀行貸款,花彩璽都是從母親口中得知,她甚至沒有見過合約內容。
渾渾噩噩的離開銀行,她呆坐在駕駛座上,眼神放空,整個人毫無頭緒。
怎麼會……她該怎麼辦?
那間房子是母親與父親年輕時一起打拼所買的,就某種程度來說,對她極具意義,如果真的被法院查封,甚至是法院拍賣給別人,那對已經去世的雙親來說,一定很傷心。
她該怎麼辦?她該如何阻止即將發生的一切?
她要怎麼做才能守住父母親的心血?
怎麼辦?
心慌的淚水瞬間盈滿眼眶,她不知所措的拿出手機,瀏覽電話簿,想從中找到可以幫助她的人。
只是……一千萬不是筆小數目,她要跟誰開口借這麼多的錢?
她的朋友當中並沒有人是大財團的老闆,各自都有各自的家庭要養,就算她硬著頭皮去跟他們開口借錢,也無法湊到一千萬。
至於父母兩邊的親戚,在母親生意失敗後,因為害怕被借錢,就開始躲避她們母女倆,到現在也沒有聯絡了。
她到底要怎麼辦呀?
強忍住的淚水終於滑落,她像個無助的孩子躲在車子裡哭泣。
悲傷的情緒讓她哭得不能自己,混亂的現實讓她無計可施,難道她要眼睜睜的看著父母親的心血就這樣毀在她手中?
沉浸在悲傷中的花彩璽,始終沒有發覺,車窗外不遠處,有一雙藍眸正凝望著車內的她。
風吹亂了男人的黑髮,宛若刀刻斧鑿而成的出色臉龐,一雙深邃的藍眸,以及西裝筆挺的模樣,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然而不管周圍有多少人的注視,此時此刻在康薩森的眼底,只看得到在車內哭泣的人兒。
這是他早就料想到的,花彩璽一定會哭泣、會無助、會不知所措。
他曾對自己發誓,無論使出多卑鄙的手段,他都要得到那個第一眼就奪去他全部視線的女人。
而他確實做了,甚至做得心安理得,因為他知道若不使些手段,他是不可能讓這名倔強的女人,在短時間內依附他。
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等待,一年的時間,可能在工作忙碌之中一眨眼就過去,而他一點也不想錯過花彩璽。
但是……為什麼看著她無助哭泣的模樣,他竟會有種覺得自己是小人的錯覺?
從他認知到女人都是貪婪且虛榮的時候,他就不再對女人談感情,甚至也不曾覺得玩女人有什麼不對,但是為什麼他現在會有這種錯覺?
理不清那種感覺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也懶得去找答案。
他只在乎結果,而他要了手段的最終目的,就是花彩璽整個人都是他的。
英俊的臉龐露出慵懶且得意的笑容,他拿出手機,按下按鍵,靜靜等待對方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