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宋清清

    「星海，你在胡說什麼！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夏父被他嚇得不輕，在商場上無論怎樣得意縱橫，回到家裡也只是關心兒子的父親而已。

    「爸、媽，你們應該是最瞭解我的人，我從未如此明白自己想要什麼，小花是我唯一想要的，為她我可以失去一切，可以用生命來保護她、愛她！」夏星海不躲閃父母探究的。

    「唉，她值得嗎？」夏母妥協了，連父親聶山都同意了，她不得不相信兒子的選擇。

    「媽，愛情裡沒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愛或者不愛。」在認識方小花之前，夏星海會覺得這句話是無稽之談，哪會有無緣無故的愛，什麼愛情都敵不過時間和誘惑，但是當他愛上了一個人，他才明白其中的含義。

    夏媽媽歎息，想起父親聶山曾經告訴她，她的兒子哪裡都好，夠聰明、夠理智，就是感情太淡，這在商場上是好事，但對個人來說絕不是好事，再怎樣燦爛輝煌的一生，如果沒有人可以並肩欣賞分享，會是人生最大的缺失。

    她想，她父親可以放心了，因為她的兒子也有了如此濃烈的感情。

    「我和你媽媽尊重你的選擇。」

    兒子太過獨立，夏父也被兒子流露的感情震驚了，他們都是開明的父母，何況兒子的決定絕不是他們反對就可以阻止的，很可能引起兒子更大的反彈。

    「星海，早餐做好了……」方小花可憐兮兮地發出聲音，生怕驚擾了夏家夫婦。

    「過來坐下。」夏星海招招手，方小花端著餐盤立即快步走到夏星海身邊坐下，夏星海很享受方小花對他的這種依賴感，「做了什麼早餐？」

    「烤土司、煎蛋和咖啡。」方小花將早餐在夏星海面前放好，「我有多做一些，不知道叔叔、阿姨要不要嘗嘗？」

    方小花緊張得都快臾了，她在廚房猶豫了好久，最後還是決定多做一些，生怕被問起來，要是沒有做會不禮貌。

    「去將小姐做的早餐端出來。」夏星海命令伺候用餐的女傭，女傭連忙去廚房將方小花做的早餐端了出來。

    「爸、媽，你們嘗嘗，小花的手藝很好，改天讓她做港式點心，她的手藝不輸外公家的廚娘。」

    「真的嗎？那改天一定要嘗嘗。」也許是決定接受了，也許是愛屋及烏，夏母經過仔細的觀察，覺得這個害羞的女孩也不是那麼差。

    夏父也在觀察方小花，他想，也許他能理解兒子為什麼會喜歡方小花了，在他們這種家庭裡，每個人都忙碌，每個人都冷硬，缺少的正是方小花這種羞澀膽怯又居家的女人。

    夏星海一點都不在乎父母的眼光，又是威脅，又是親手喂，想讓方小花多吃一點。

    上學的路上夏星海心情很好，開車哼著不成調的曲子。

    方小花覺得莫名其妙，她跟他父母一起吃飯都快嚇死了，真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夏星海將方小花送到教室門口，俯身親吻方小花的唇，「乖乖上課，中午來找我。」

    「哦。」方小花的臉頰好紅，不敢相信他竟然在公共場合親她。

    而親眼目睹的女孩們：心碎了！

    愛慕夏星海的女孩們，在學校裡傳關於方小花的閒話，說夏星海只是玩玩她而已，所有嫉妒的女孩都等著看方小花被甩的淒慘模樣，好落井下石過過癮。可是，為什麼越看越覺得夏星海是真的喜歡方小花，那種專注溫柔的眼神讓她們的心都碎了。

    因為方小花堅持要回申屠家去住，夏星海當天請了工人換掉了方小花房間的簡陋木門，換上了一扇進口三重防盜功能的門，甚至連那扇高高在上的小窗戶也做了防盜措施，就是為了保護方小花的周全。

    這麼大的動作驚動了申屠家，可申屠夫婦保持沉默，沒有對此做出什麼反應。

    日子一天天過去，方小花覺得她簡直生活在夢裡，怎麼都找不到真實的感覺。

    夏星海對她很好，雖然還是會常常捏她的臉俯，將她抓過去猛親，但是對她溫柔的像是要將她捧在手心裡。

    方小花的心很亂，她好害怕，她是個死心眼的人，如果真的愛上了夏星海，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喜歡其他人了，可夏星海太光彩奪目，背景太顯赫，相貌太出眾，這一切都讓方小花非常沒有安全感。

    第8章(2)

    這一日，天氣沒那麼燥熱，夏星海善心大發要帶方小花去動物園看團團、圓圓，本來他是想找個時間帶方小花去法國還是瑞士度個假，可他詢問方小花的意見，方小花給了一個讓他吐血的答案……她要去動物園看團團、圓圓。

    真是沒見過這麼笨的女人！

    夏星海心疼方小花從來到台北就一直在申屠家做牛做馬，連動物園都沒去過，所以決定帶方小花去看那兩隻蠢熊貓。

    中午一下課，方小花收拾了東西衝出教室，她最近變得好忙，除了上課以外，夏星海總是緊緊看著她，雖然她常常跑得氣喘吁吁，但夏星海總是怪她動作慢，天知道她都快可以參加運動會百米短跑了。

    在經過護理系的一間教室時，她好像聽到了夏星海的聲音，方小花衝過去後又拐了回來，鬼使神差地推開了教室的門，在階梯教室最底端的講台上，看見一個男人懷抱著一個半裸的女人，那個男人的背影她不會認錯……是夏星海！

    方小花懵了！她呆呆地看著夏星海脫下衣服為那個女人穿上，看著他抱起那個女人。

    不知道為什麼，方小花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轉身就跑，她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跑得氣喘吁吁，她穿過校園，穿過夏星海經常摟著她走過的林蔭道，最後衝出校門跳上公車，大腦一片空白地回到申屠家。

    沈姨和她打招呼，方小花都沒回應，只是衝回房間鎖上門，用棉被將自己捂在裡面。

    她真的愛上夏星海了！

    這分情感，比她所察覺到的來得還要早、還要深，她以為只要不理會，只要不承認，就可以當做不存在，這樣當夏星海決定離開的時候，她才不會那麼痛苦，她可以乖乖的普下來，繼續她原本的人生軌跡，她會回到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小山村，做一名護士，嫁一個老實的男人。

    可是，當她看到夏星海用懷抱著她的姿勢抱著另外一個女人時，一切都無法再偽裝和掩飾了，她真的很愛他，只是看到他和別的女人靠近，她就心如刀割，甚至想衝過去毀滅那個女人。

    她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想法？她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想法！

    方小花被一剎那出現在腦海裡玉石俱焚的可怕想法嚇住了，她必須跑掉，必須冷靜下來，必須想想該怎麼面對夏星海。

    從她認識夏星海後的一幕一幕在她腦海裡閃過，雖然夏星海總是捏她的臉頰，總是凶她，卻會在捏過她臉頰之後輕輕地幫她把紅痕揉散：雖然他說話凶巴巴總是命令來命令去，但每個命令都是為了她好。

    他總是把她抓進懷抱裡猛親，上下其手，可是當她說不的時候他也總是停了下來，雖然他的表情不好看，雖然他真的很難受，但是他尊重她的意願。

    為什麼她之前沒有發現他的溫柔，只因為她想保護自己所以不願意付出愛情？

    想到好幾次她把夏星海氣得快要吐血的樣子，想到夏星海好幾次很想揍她卻只是用力親她的樣子，方小花笑了，淚水也流了出來。

    表面看起來，他們的相處是夏星海佔上風，實際上呢，是夏星海一直在照顧她、保護她、包容她。

    她真的好愛他，好愛這個霸道強硬、任性粗魯卻溫柔的男人，他每次望著她的眼神都專注得只有她一個人，他從不曾對任何人展現他的溫柔，除了她。

    嗚嗚嗚……方小花將臉埋在棉被裡痛哭，為了她突然覺醒的愛情，突然覺得好難受、好心酸，又好開心。

    「小花、小花，你沒事吧？」沈姨在外面敲門，剛剛看到方小花回來時的臉色不對，所以趁著有空過來看看。

    「沈姨，我沒事，我想睡一會兒。」方小花抹了抹淚水，鼻音很重地回答。

    「小花，有什麼事記得要告訴沈姨啊。」沈姨很擔心，兒子的事讓她對方小花無比傀疚，尤其方小花又說服夏星海放葉對兒子的告訴。

    「我知道，謝謝沈姨。」方小花大聲回答，然後又埋在棉被裡，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像個瘋子。

    被她放在包包裡調成靜音的手機閃了一次又一次，但是方小花都不知道，因為她哭夠了、笑夠了，窩在床上睡著了。

    「方小花，開門！」方小花的門被敲得砰砰響，如果不是新換了結實的門，恐怕夏星海一腳就將房門踹壞了。

    「方小花，開門！為什麼不接電話？你想氣死我是不是？」夏星海的聲音又急又氣，覺得換這扇門簡直就是為了為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