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青微
「喂……」還沒回過神,她的嘴巴已經下意識選擇了開口,虞文文看著又轉過來看著自己的男人,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盡量收拾自己紛亂的心情,勉強一笑,「謝謝你。」
歐陽惟聳聳肩,「舉手之勞而已,不過下一次妳來公共場合,一定要穿那種很尖、很高跟的鞋子,遇到這種敗類就可以這個樣子。」歐陽惟抬起右腳,做出一個狠狠踩上去還蹂躪兩下的動作。
虞文文忍不住笑了,雖然心情緊繃,笑容也只是淡淡的,「嗯,謝謝你的建議。」真的不是他……弄清楚眼前的人與自己並不相識,只是虛驚一場,但她分不清心裡的感覺是失落還是慶幸,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她早該忘記那個人,尤其在那一夜之後。
並不介意虞文文的走神,歐陽惟淡淡一笑,轉身離開。
住在老房子的日子安靜又有些枯燥,無事可做每天就跑出去拍照,回來後坐在閣樓裡,透過窗戶欣賞外面的美景;雖然吃喝不愁,歐陽惟還是有些不滿,只因他的隔壁鄰居,每每到了吃飯的時間,總會散發出四溢的食物香味。
聞著那樣的香味、吃著餐廳送來的飯菜,歐陽惟心裡著實有些不是滋味;他常在想,要不要厚著臉皮敲開鄰居的大門,交些錢、搭伙吃飯,似乎很不錯!只是隔壁會經常傳來小孩子的哭聲,一個要照顧丈夫、小孩的女人,應該不會理會他這種莫名其妙的請求吧?歐陽惟有些喪氣。
靠著閣樓窗戶坐下,歐陽惟打開手中的相機,裡面有很多世界各地照片,這些是他的精神寄托,從小到大,在別人眼中,他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富家子弟,雖說品行上找不到什麼瑕疵,但是有個能力超群的大哥,他這個老二便不受重視,他也懶得理會那些煩瑣事情,乾脆四處遊玩,攝影就成了他唯一的寄托。
不知不覺,夕陽已經滑落,日暮之處一片金黃,歐陽逸興奮地站起身,拿過一邊的望遠鏡貼近眼前,感受這波瀾壯闊的日落之景。
天色漸漸黑暗,歐陽惟淡淡一笑,把望遠鏡轉個方向,街上有歸家的遊人、有奔跑嬉鬧的小孩,突然,小孩子熟悉的哭聲又從隔壁響起,歐陽惟把鏡筒對準隔壁院子。
沉沉暮色中,歐陽惟看到那間種滿了花草的小院,天藍色的床單晃蕩在晾衣架上,一雙看上去柔若無骨的手正在整理床單四角,整理後又坐回一邊的小凳上繼續洗衣服;那雙手的主人背對歐陽惟,大半身子都隱藏在床單後,只有被風吹起的裙角時隱時現。
洗衣盆旁,一個小嬰兒被包得嚴嚴實實地躺在嬰兒車中,不時哼兩聲,好像在埋怨母親對自己的疏忽,每當孩子不安地晃動哭泣,忙碌的母親就會伸出一隻手,輕輕拂過孩子的面龐,讓小嬰兒滿足地哼唧兩聲。
這畫面太美好,歐陽惟丟開手裡的望遠鏡,拿著自己的相機,屏息等待,終於在母親又一次撫摸孩子面龐的時候,接連按下快門;看著相機裡溫馨美麗的畫面,歐陽惟滿足地吸口氣,倒在躺椅上。
那一定是一個美麗的母親!儘管沒有看到她的面容,但只要看到她姣好的背影和對孩子的溫柔,就足以征服歐陽惟;七歲母親便去世,歐陽惟對母愛有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嚮往,對此,向來古靈精怪的小妹歐陽萱還笑稱,二哥有「伊底帕斯」情結,老是嘲笑歐陽惟;對於這些嘲笑,歐陽惟從來不去理會,儘管他擁有了大多人都嚮往的金錢、地位,這份感覺依然存在,得不到的東西,永遠都是最好的,不是嗎?
再次拍到滿意的照片,歐陽惟滿足地走下閣樓;離住處不遠處有一家酒吧,他今晚決定好好喝幾杯!記得上次喝醉,還是在他剛回國、參加公司慶功的酒會上,算來,他有近一年沒有醉過了。
怕開著自己的跑車會太招搖,好友特意送來一輛普通點的轎車代步;關上門,他開車往酒吧而去;酒吧離老房子並不算遠,開了大約二十分鐘車程就到了,停好車,歐陽惟走進外表並不招搖的酒吧。
前半晚,正如歐陽惟所預料的那樣完美,坐在燈光昏暗的酒吧裡,相貌出眾的他,很快招來一個又一個的年輕女孩搭訕,喝得微醺時候,歐陽惟拿開了女孩在自己身上撫摸的右手,微微一笑,「抱歉,我要回去了。」
好不容易見到這麼優質的男人,正大發電波的艷麗女子哪肯放手?雙手再次纏繞上歐陽惟的脖頸,挑高眉梢,挑釁般看向歐陽惟,「你是在邀請我、還是怕了?」
歐陽惟搖搖頭笑了,「兩樣都不是,妳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謝謝今晚的陪伴,我來買單。」說著掏出皮夾,在付帳後不顧女孩氣得通紅的面孔,逕自離開。
歐陽惟不喜歡大醉,每每到達微醺時就會停下,除非在特別的場合,才會放縱自己大醉一場、以示慶賀;這酒喝到正好之處,歐陽惟嘴角帶笑,堅持著開車回到家裡,進門後就一頭倒在沙發上,酣睡起來。
一夜無夢,直到一陣粗暴的敲門聲響起,還隱隱約約傳來男人的咒罵聲。
好眠被人吵醒,歐陽惟心情有些糟,本不想起身,卻忍受不了外面那人的吵嚷,衣衫不整地走到院子裡,不耐地開門,「你……」一句「你找誰」還沒有說完,他的衣領已經被人揪住;身前那人嘴巴不乾不淨地罵著髒話,歐陽惟聽不太懂,只是那嘴裡發出的惡臭讓他徹底清醒,冷冽目光打量揪著自己衣服的男人。
歐陽惟很不高興,雖然他不如大哥冷酷、手段也比不上大哥,但這並不代表他是一個軟柿子!以前有些人看他整天嘻嘻哈哈、玩世不恭,忍不住出言挑釁,也都付出了殘酷的代價,身為歐陽家族的男人,他只是不像大哥般殺氣外露,並不代表他是個軟腳蝦!
「放開!」歐陽惟懶得對這男人動手,冷冷撂下一句話;抓住他的人是一個身材矮小、相貌猥瑣的中年男人,明明很矮,卻還要硬撐著拎自己的衣領,那動作看起來實在可笑!
歐陽惟的目光散發寒氣,這讓還揪著對方衣領的虞大方,不自覺放開了手。
「你是誰,有什麼事?」歐陽惟感受到男人的怯懦,不屑地冷笑,隨時打算關上門、繼續睡自己的好覺。
從驚嚇中醒過神來,虞大方這才想起自己的意圖,臉上又掛出硬裝出來的強悍,想要再次拎住歐陽惟的衣服,卻又在那冷冽的眼神中停住,「還敢問我是誰?你是不是那野種的爸爸?看你這油頭粉面的小白臉樣子,肯定是你敢做不敢當、讓女人出頭!死丫頭呢?讓她出來見我,以為躲在這裡我就找不到?看我不打斷她的腿!」
歐陽惟一臉不解,聽意思,這似乎是一個抓奸的男人,可是這又關自己什麼事?歐陽惟很不耐煩,解釋都不解釋,直接想要關上門。
看到歐陽惟不耐的神情和摔門的動作,中年人一隻手趕緊擋住,矮小的身子擠進院子,在看到院子裡嶄新的車子後,眼睛都要發亮,裝出的凶狠變成諂媚笑臉,「你不用躲,這種事多丟臉,要是讓外人知道了,你們兩個都不能好好過日子!說起來,你弄大女人的肚子又不承認,這做法可真不太厚道!要換了別人也就打落牙齒和血吞,誰讓你碰上我,只能自認倒霉!」
歐陽惟乾脆耐下性子,抱臂看著那人,倒要看看他還能說出多少粗俗噁心的話。
舔舔舌頭,虞大方繼續說道:「看你這院子、這車子,還有身上的打扮,並不是一般人;其實這事情也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只要你把那車子給我、再給我十幾萬,我就不追究了,大家都是男人,我也能理解!」
歐陽惟挑眉,淡淡一笑,「你說完了?」
「這可不是威脅!別猶豫了,錢算什麼?你的名聲最重要,要是讓人知道你做了這種見不得人的醜事,你以後可怎麼見人!」看歐陽惟的眼神不再凶狠,虞大方得意地以為自己抓住了他的把柄,神情越發囂張。
「但我聽起來就是威脅。」輕佻眉梢,歐陽惟直視對方。
虞大方咧嘴一笑,滿口黃牙,「那就算是威脅吧!」他才不在乎歐陽惟怎麼說,只要達到自己拿錢走人的目的就行!
嘴角溢出一抹微笑,歐陽惟俊臉看起來很愉快,「那你知不知道?敢威脅我的人,從來都只有一個下場!」
「什麼下場?」虞大方追問。
「他墳墓上的草,已經和你這五短身材一樣高!」歐陽惟不屑地打量男人的全身,口氣中滿是挑釁。
虞大方臉色漲紅,揮舞著手就要撲上去,卻在下一秒被拎起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已經被丟出院子;看著狗一樣倒在門口地上的中年男人,歐陽惟拍拍手,似乎是要拂去什麼髒東西,「滾遠點!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他從小就練跆拳道,但面對這人渣,歐陽惟根本懶得動手,要不是這人賴著不走,他才不會觸碰這髒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