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綠風箏
阿彌陀佛,原來只是個小女孩,她還以為他帶其他女生出來逛街呢!
想到自己剛剛醋意橫飛的胡思亂想,柯裕棻忍不住搖了搖頭,自我解嘲的笑自己多疑。
「怎麼了?」白書維不解的看著她。
她又搖搖頭,笑著沒有回答,轉而問:「那陳光宗人呢?」
「他去約會了,所以拋棄我了,他跟他狼狽為奸。」小女孩將手指定在白書維的鼻子前,不滿的說。
「唉唉唉,我都說要陪你打水槍了,你還不打算原諒我喔?」白書維逗她。
「我決定了,我要跟姐姐在一起,固為你跟陳光宗都是昊男生。」她扭動圓滾滾的小身子,逼得白書維不得不放她下來。
一踏上地板,陳耀祖咚咚咚的跑向柯裕棻,一點也不怕生的拉起她的手,綻放出不同於方才刁蠻樣子的可愛笑容,笑得像朵小花,「我們女生一國好不好?」
柯裕棻笑了,任由可愛的小女孩拉住她的手。
「陳耀祖,姐姐又沒說要跟你去玩水槍。」白書維故意這麼說。
「姐姐,陪我好不好?耀祖很可憐吸,都被哥哥騙,然後書維哥哥也騙我,我好可憐喔,你哈我打水槍好不好?」陳耀祖扭著身軀,可憐兮兮的看著柯裕棻。
唉,又是一個寂寞的小女孩。
那雙無辜的眼楮裡寫滿了企盼,將柯裕棻心裡最柔軟的那份母愛給徹底喚出來,不一會,她使不假思素的答應了她。
「耶,姐姐最棒了,我們不要跟臭男生玩,走,姐姐,我帶你去買水槍。」陳耀祖拉著柯裕棻,熟門熟路的就往書局樓上的玩具區前進。
見這位陳小姐興致高昂,柯裕棻和白書維相視莞爾,遂而一前一後的陪著她上樓。
趁陳耀祖專心挑選她的水槍時,柯裕棻壓低嗓音,好奇的問:「怎麼回事?」
「這丫頭很粘陳光宗,可是陳光宗不想帶這顆電燈泡去約會,所以就把這丫頭騙到我家來,自己開溜了,小丫頭沒跟到,生氣了,哭鬧了很久,非要我帶她來買水槍。」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驚覺自己差點說出不該說的,她趕緊閉嘴。
挑眉,他好奇反問:「以為什麼?」
沒有回答,柯裕棻揉了揉鼻子,掩飾自己的心虛,借口要去看陳耀祖挑好水槍了沒,一溜煙的從他身邊逃開。
嗟,裝傻!這妮子也不照照鏡子,光看她那嘴嘟得半天高的樣子,傻瓜才不知道她心裡以為了什麼。
不過,她的反應讓他很開心,這表示--她是在乎他的。
打水槍?!很好,又是一個她沒玩過的!
又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柯裕棻不敵陳耀祖的熱侍邀請,決定拋開散女的包袱,跟這個頑皮的小女生大戰一場。
這是她第一次在別人面前脫下鞋林,當腳丫踩上公園柔軟的草皮時,一股癢癢的感覺從腳底板傳了上來,接著卻是說不出來的放鬆與舒服。
「是不是很舒服?」陳耀祖笑咪咪的問。
「嗯,軟軟涼涼的。」
五歲的陳耀祖很得意,好像自己跟柯裕棻分享了什麼天大的好東西似的。
第6章(2)
比賽前,白書維拉著柯裕棻技術指導了半天,一旁的陳耀祖等得不耐煩,決定直接開打。
「裕棻姐姐--」小女孩用甜甜的嗓音當誘餌。
沒有防備的柯裕棻不疑有他的回過頭--
只見陳耀祖手中的大炮水槍正對著她,不讓她有機會反應,當場噴了她一身濕,嚇得柯裕棻哇哇叫。
「哈哈哈哈,好好玩喔!」小傢伙可樂著呢,瑞瑞跳跳的樂不可支。
柯裕棻的戰鬥力瞬間被激發,「不要跑,祖兒,換姐姐要攻擊你了。」地豁出去了,一路追著小丫頭狂奔。
陳耀祖嘴巴討饒,靈活的身子卻在草地上奔來跑去,活力超旺盛,時不時就回過頭來對柯裕棻反擊,不一會兒,柯裕棻已經渾身狼狽、猛摘水。
一旁束手觀戰的白書維,看著這場實力懸殊的比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柯裕棻不服氣,和陳耀祖秘密同盟,兩人不動聲色的朝白書維移動,直到連入水槍射程裡,原本敵對的兩個人突然槍口貓准書維,狠狠的朝他的俊臉噴水攻擊。
「可惡,你們兩個!」白書維故作凶狠的衝了過來,連人帶槍的抓起五歲的小祖兒,借用她手中的水槍,對柯裕棻發動猛烈攻擊。「看你還敢不敢!快說對不起。」
「姐姐快跑、快跑……」陳耀祖興奮大喊。
「啊,白書維,不要噴我啦,討厭鬼!白書維--」她大聲尖叫。
此起彼落的笑聲、叫聲,讓午後的公園充滿歡樂。
直到約會回來的陳光宗接走了小耀祖,一身狼狽的柯裕棻還覺得意猶未盡。
白書維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水痕,「瞧你,玩得比祖兒還瘋。」口吻裡充滿了寵溺。
她不在意的甩甩頭髮,「走,散步曬太陽。」她的頭髮、衣服都濕了,坐著等風吹會感冒,乾脆燒著公園散步,曬曬太陽。
白書維沒有反對,一手伶著她的書本跟節拍器,另一手伶著她脫下來的鞋林,和她肩並肩的走在灑滿陽光的公園步道,他們身後拖著兩道長長的影子。
讓他暗自開心的是,那兩道影子近得幾乎要迭在一塊,都快分不清你我了。
「跑出來沒關係嗎?」他知道她家教嚴格,平常鮮少出門。
「自然是家裡沒大人啊!」她莞爾道。
爸爸不在,媽媽也跟那群貴夫人朋友去喝下午茶了,她當然是自由解放咯!
她仰起臉龐,嘴角帶笑的迎向陽光,不構束的自在模樣很美。
白書維娜了手中的東西,情不自禁的抬手幫她把臉上的髮絲往耳後勾。
「謝謝。」她害羞的咬唇道謝,目光不經意地看到熟悉的溜滑梯,「咦,是溜滑梯默!」她像個小女孩般雀躍的跑向溜滑梯。
看著記憶中的溜得梯,柯裕棻覺得不可思議,沒想到小時候覺得很高大的溜滑梯,如今看起來競是這樣渺小。
放下手邊的東西,白書維跟上前摸了摸這座充滿回憶的溜滑梯,忍不住調侃道:「勸你別玩,會卡在滑道上的。」
「真壞!」柯裕棻轉身不依的打了他手臂,以表杭議。
他順勢伸手環過她的腰--他早想這麼做了,每次一看見她,他就想要把她樓進懷裡,可礙於祖兒,他只能隱忍到現在。
看了他一眼,她俏皮的努努嘴,嬌滇不依的動了動,不是很認真的抗議了一下,接著便投降了,讓自己靠向他懷裡。
兩人就這樣依偎著,老半天都沒有說一句話。
許久,懷裡的柯裕棻終於鼓起勇氣,用一種近乎低喃的音量說:「我常常想起我們躲在這裡的那一天--」她仰起頭,看向他。
目光對上她濕潤色的黑色眼眸,他看得著迷。
「一直沒跟你說謝謝,其實,我很感激那天你沒有把我一個人丟下來。」
「說好要當好朋友的不是嗎?」那時候,他們可是有勾手指約定。白書維做出勾手指的手勢,提醒她他們的約定。
柯裕棻會意的笑了。
她看著他,突然之間,也不知道哪裡生出了一股龐大的勇氣,什麼包袱禁已心她都不想管了,只想真真實實的表達自己。
她瞬也不瞬的看著他,黑眸閃爍發亮,「能不只是朋友嗎?」
白書維還來不及消化理解她話裡的含意,懷裡的女孩已經跪起腳尖,用那微涼的柔軟唇辮輕輕貼住他的唇。
太突然了,他的腦子雲時一片空白--
原來,當渴盼多時的事情真正發生於現實的瞬間,腦子是會當機的!
還來不及品味留戀那份甜美,她退開了,也一併帶走了落在他唇上的那份美好觸感。
兩人目光無聲交會。
她心虛,芙頰泛紅。
他皺眉,表情凝結。
被他這樣靜默且嚴肅的看著,柯裕棻覺得自己好不容易生出的勇氣,又全都龜縮回身子裡,窘迫的她方想要往後退開一步,和他保持安全距離,他已經搶先一步欺身上前,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神情看著她。
她不由自主的後遙,他慢條斯理的上前,她繼續後退,他繼續上前……
當她退到無處可退,背脊抵著溜得梯的瞬間,手腕猛然被人緊緊抓住,那力量抓得她都有些疼了。
柯裕棻慌張的想出聲抗議,眼前這張嚴肅的臉龐便整個朝她壓了下來--
以為會有些暴力,沒想到出奇的溫柔,那麼淺淺的吸著、吻著她的唇辮,近手壓抑的、小心翼翼的接近她。
她心跳如擂鼓,幾乎要昏厥。她微仰下顎,乖順的承接他溫柔而含蓄的吮吻,讓他的氣息,親暱的留在她的唇辮上。
片刻,他離開她的唇,目光如炬,語調沙啞,「……這樣,還只是朋友嗎?」
事實上,早在他將手環在她腰上的瞬間,他們就已經不只是朋友了。
陳光宗是他的朋友,但他絕對不會用對她的方式抱陳光宗,這樣她還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