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正宮變小三

第37頁 文 / 千尋

    紫屏、苓秋聽見這話,臉刷地紅了起來。那個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階段已經過去,日夜相處的幾人,早已種下深刻感情。

    風喻點頭,王爺說過了,他起身拱手一拜,九十度大鞠躬。「謝謝小姐玉成。」

    「光是口頭謝兩聲啊?太沒誠意了。」

    「風喻願為小姐做牛做馬,任憑小姐差遣。」

    「說什麼牛馬啊,你自己去問問紫屏、苓秋,我幾時當她們是下人看待了?她們是我的妹妹,你和小四是我妹婿,日後呢,在王府裡,咱們要好好相處,互相照應,我可先把惡話說在前頭,夜裡人是你的,白天她們還歸我。」

    「小姐在胡言亂語什麼啊?」紫屏瞪她一眼。

    「是是是,是我胡言亂語,我只不過想到在這裡住了一年多,馬上要離開,心底不捨,胡話就多了起來。」

    「以後小姐常進宮來看皇上吧,皇上心底肯定也是不捨的。」

    「那自然是,唉……」她眼睛四下飛轉著。「真想拿一樣宮裡的東西做紀念,你們說,我是拆了屋樑好,還是搬柱子走?」

    苓秋忍不住歎氣道:「小姐又沒喝酒,怎麼滿口怪話,從沒見過有人依依不捨是要拆樑柱的。」

    紫屏想了想,說:「不如咱們拿小一點的,花瓶好不?再不,讓王爺把小姐經常寫字的桌子給挪進王府。」

    「哪裡沒花瓶、桌子,還要巴巴地從後宮搬,何況我又不缺桌椅,只不過想留個紀念,不如……風喻!」

    她突然向風喻靠近,風喻一驚,身子連忙往後挪幾分。

    「小姐有事請吩咐,不必……不必靠得這麼近……」

    賀心秧笑盈盈地坐正,視線定在他的腰際。「你把你的腰牌給我好不?反正你是禁衛軍頭頭,誰不認得你,有沒有腰牌還不是可以進出。」

    「這……不好吧……」風喻被她笑得心底發毛。

    「有什麼不好的,你把它送給我當『後宮一年游紀念品』,我就把苓秋送給你當個『幸福一輩子保證品』如何?你非但不吃虧,還佔了大便宜呢。」

    賀心秧越靠越近,只差沒把自己的手直接貼在風喻的腰上,要不是此刻還有紫屏、苓秋在,可見證兩人的清白,誰都會認定他們必有姦情。

    賀心秧對風喻糾纏不休時,蕭瑛和小四正巧進門,蕭瑛冷冽的嗓音揚起,屋裡四人同時被封凍。

    「你們在做什麼?」

    風喻梗起脖子,走到蕭瑛面前,低頭道:「王爺,小姐想借屬下的腰牌看看。」

    腰牌?小四兩道眉毛往下一垂,心底哀號一聲,人贓俱獲,這回小姐真的是死定了……

    「下去!」蕭瑛深深吸口氣,面若寒霜,雙手背在身後,一雙古井無波、黑得出奇的雙眼,牢牢釘在賀心秧身上。

    賀心秧心底暗喊一聲糟,不會是這面腰牌給了他聯想吧?她忍不住歎氣……狐狸啊狐狸,既生瑜,何生亮,她又不是周瑜,他何苦招招克她,處處讓她翻身不得。

    他的態度讓風喻等四人感到危險,不知道是該留下保護小姐好,還是飛快跑掉比較安全。

    「我說,下去……」

    蕭琪的聲音分外低沉,一如他沉斂的眉眼,他週身泛出的寒氣讓賀心秧心驚膽顫。

    看見他那副表情,風喻連忙拉起苓秋往外跑,小四也匆匆忙忙扯著紫屏到外頭咬耳朵。

    第十三章東窗事發(2)

    賀心秧扼腕的看著風喻帶著腰牌離開,像無事人般起身,嘻皮笑臉問:「怎麼啦,臉色看起來不怎麼樣,有什麼解決不了的難題嗎?要不要說來聽聽,別的不行,但給點小意見還不成問題。」

    她打算一路裝死到底,不管他說什麼,就是矢口不認,天下一痞無難事,她家壞後母教得好。

    「好啊,你來說說看,如何對付一個表裡不一,臉上順服,暗地裡卻處心積慮想要從我身邊逃走的女人?」他才不給她機會裝迷糊,一針刺下去,立刻戳破她的偽裝。

    迅速背過蕭瑛,賀心秧在他看不見的角度中做了個鬼臉。

    他知道了?!這麼強,就因為一塊腰牌?

    不會吧,這麼厲害的聯想力啊,她應該想盡辦法讓他穿越到二十一世紀,在那裡他有太多搶錢的行業可以做,國際情勢分析、股票分析,再不當當名嘴,也可以賺得腰纏萬貫、富得流油。

    她轉了幾十度,偷偷瞄他一眼……咻!她被他凌厲眼光射到,啊!眼睛飛快閉上,對,她被刺到了,很痛。

    人類幹嘛還用發明雷射機啊,有他的眼睛,雷射手術可以提早個幾百年發展。

    不管了,繼續裝死……

    用力吸氣,她轉回身,嘻皮笑臉的對他說道:「她心裡若是有你,那便容易留;她心裡若是沒有你,你又何必留她暱,留來留去留成仇,不如一拍兩散,她開心、你快意,各人過各人的生活,他日再相會時,合奏一曲笑傲江湖,豈不是很好?」

    這話比不回答還糟,他氣急敗壞,她卻眉開眼笑,他認真,她卻裝痞。一顆心被嘔得冒血,蕭瑛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怒聲問:「你的意思是,她心裡沒有我?」他聲音裡頭的危險分子提增至90%。

    兩句話,堵住賀心秧的嘴。

    怎麼可能沒有,她的心裡、眼裡、眉裡,她的生命裡裝的蕭瑛,用滿載而歸形容最貼切。可是……

    不正經的笑臉收起,她正了正神色,態度認真的握住他的手,將他拉到床邊,試圖同他講道理。

    「天底下的男女有三種關係,有緣有分、有分無緣、有緣無分。能碰上第一種是最好的,從此天涯海角比翼雙飛,平添人間一段佳話。

    「多數人遇上的是第二種,這情況不算壞,雖然彼此無心無情,但平安相處,一輩子很快就過了,若運氣不好,丈夫愛上別人,也不至於心痛,頂多是不甘心,不甘心後到的那個憑什麼比我得到更多,而最壞的狀況也不過是在鬥爭心計中度過一世。

    「最慘的是第三種,熱熱烈烈愛上一場,什麼生死相許、什麼不離不棄,到最後終是夢醒成空。怨嗎?怨,恨不恨?恨。可人無法與天爭,爭破了頭,除了一身傷痕纍纍,依然成就不了一世情緣。

    「蕭瑛,我和你,就是第三種。」

    「胡扯,誰說有緣無分,我有說不娶你入門嗎?我有說不負責你的一生嗎?我有說不要孩子、視你為無物嗎?如果到最後真的是有緣無分,也是因為你的心胸狹窄所造成的。」他怒極,口不擇言,鋒銳的目光燒灼著她的意志,他要她妥協。

    「我心胸狹窄?」驟然一句話,讓委屈、怨怪、悲傷齊齊湧上。對啊……她知道別人是這樣想的,她清楚大家都批評她容不下關倩,可是那群「別人」和「大家」裡面,沒有一個蕭瑛。

    望著他,驚怒轉為失望,原來……他和旁人並無不同,原來他並沒有她自以為的那般瞭解她……

    「不是嗎?說來說去不全是那一篇空話,你不要我娶倩兒、你想當正妃、你想我眼底心底只容得下你一人!賀心秧,你是我見過最小心眼、氣度最窄、最無法容人、最不懂體諒,也最自私自利的女人。」

    苦澀溢滿了胸懷,那麼重要的事於他而言只是「一篇空話」啊……

    原來,想成為某人的唯一,會變成受攻擊的重點。原來這個世界,容不下三人行、四人行、五人行……只要唯一,就是自私自利的最佳證明?

    小心眼、氣度狹窄……呵……呵呵……這男人,不配擁有她的愛情!

    放棄說道理,放棄溝通,放棄讓他明白,正是因為心裡有他,她才無法將就這樣的婚姻,因為說得越多,她只是越自私自利。

    撇開臉,她冷冷一笑,「我有說過叫你不娶關倩,說我要當正妃嗎?不過是一個區區蜀王妃,你當真以為我會把它當成寶貝?

    「錯!有人親手想把皇后之位雙手為我奉上,我還不屑一顧呢。那點名利,真真對不住,王爺大人,本人區區在下我,看不上眼。」

    「嘴上說得好聽,什麼不重名、不重利,什麼終朝只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什麼今日衰草枯楊、昨日歌舞場,富貴是假。每句話都講得慷慨激昂,可事實上呢,用銀子砸你,你就雙眼發亮,用金子丟你,你還會跪下來向人道謝,你愛錢、愛富貴,你根本是心口不一的女人!所以你嘴裡沒說不要我娶倩兒,心裡想著呢。」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只是被心中那股火氣催促著、鼓舞著,想發洩些什麼。

    這不是他的性子,他是沉穩、面面俱到、只為目的不管手段、凡事三思而後行的人,可是碰上「蘋果要離開自己」這個消息,他就徹底慌亂了。

    組織散了、條理沒了、邏輯死了,他用最糟、最壞、最不可能達到目的的爛方法,想逼蘋果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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