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舒淺
「我不要！」石際汗毛直立，他的命好苦。
「石際，我不會虧待你的……」付楚漾繼續壞笑。
「你是魔鬼，我要找大少爺求救……」石際抱頭向門外奔去，只差淚流滿面，他是黑社會吧？怎麼會活得這麼像受氣小媳婦？
「哈哈……」付楚漾得意的掐腰笑著，欺負老好人的感覺真好，不如改天給石際也找個女朋友，要知道欺負人這種事，總是要有共謀才好玩。
一杯咖啡冒著熱氣，陸琳琅坐在落地窗前慢慢喝著。
「沒有我的嗎？」付楚行走過來，也盤腿坐在地板上，距離她僅僅幾十公分。
「胃不好的人，沒有權利喝咖啡。」陸琳琅搖搖頭，至少她能阻止他少喝一杯是一杯。
「你怎麼知道的？」付楚行皺眉，胃病是真的折磨他很久了，可是他也沒有時間理會，甚至都忘記去看醫生，痛得受不了就吞幾片胃乳片。
「你沒發覺嗎，你經常把手放在腹部。」陸琳琅指了指他的右手，他經常會將手放在肚子上，那就證明他一定常常胃痛。
這麼小的細節，她居然注意到了，付楚行想著這一點，覺得這樣突如其來的關心讓他很窩心。
「我們兄妹三人，是老爹一手帶大的，所以性格都有些缺失，我大哥是個很嚴謹的人；小妹像個小惡魔，至於我木訥又不懂浪漫。」付楚行看著陸琳琅的側臉，口中不自覺的說著關於自己的事情。
沒有打斷他，陸琳琅靜靜的聽，她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只是心血來潮才會喜歡付楚行？
因為她還沒有完全瞭解他，卻因為他現在低沉的嗓音就覺得心裡有水紋在漾開，因為沒有真正的戀愛過，所以陸琳琅並不能斬釘截鐵的說她是真的有多喜歡眼前這人。
「為什麼你要自己開保鏢公司？」陸琳琅並不能想到青幫的少翁居然還有閒情逸致創業。
「我大哥比我更適合接管青幫。」付楚行聳聳肩，其實多半也是偷懶，他還不想將自己綁在青幫裡。
「任性的男人。」陸琳琅給了一句評價，喝了一口咖啡後甜甜的笑了，「不過，還蠻可愛的。」
額頭黑線懸掛，付楚行作夢都沒想過，可愛這兩個字會跟他的人生有關聯，可是從這女人的嘴裡說出來，卻帶著誠摯感。
「其實我……」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陸琳琅想說她是在騙他，自己並不是真的需要保鏢。
「晚上，嘗嘗我的手藝。」付楚行站起身來簡單的轉移她的話題，他感覺到她的遲疑。
「你要下廚？」陸琳琅訝異著，同時忽略了自己剛剛在想的事，只覺得現在這樣的社會還願意下廚房的男人真是少有。
「不然嘗嘗你的手藝？」付楚行反問一句。
陸琳琅差點被咖啡嗆到，然後故作鎮定的搖搖頭：「你不會想吃下去，而且你真的不該有這麼危險的想法。」
危險的……想法嗎？
付楚行很認真且嚴肅的想了想，也許他瞭解她的意思了。
陸琳琅有一個宴會要參加，雖然她也不想，如果要從那些虛偽嘴臉的人群中度過一個晚上，她寧可把這個時間用來和付楚行相處。
「我會在外面看著。」付楚行以為她是擔心會遇到不測，所以先說了一句讓她安心的話。
「你不可以做我的男伴嗎？」陸琳琅突然抬起頭看著付楚行，這樣她也不會浪費時間，還可以和他在一起。
付楚行皺了皺，他很不喜歡那種場合。
「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不為難你。」陸琳琅起身準備去拿手機，她還是找學長或是自家事務所的律師好了。
「你要打給誰？」付楚行忍不住問了一句。
「學長，也許他們會有時間。」陸琳琅邊說邊歎氣，那些法律系的學長一個個都像老學者，根本對這些東西都不感興趣。
他們？付楚行一聽到這個字哏，眉頭擰的更深了，看她臉上的失落，突然想到不如自己陪她去，也好過臨時找什麼學長過來。
誰知道，付楚行還沒來得及開口，陸琳琅的手機就接通了。
「琳琅？有什麼事嗎？」電話一端傳來一個男人溫柔的聲音。
「秦溯學長，我有點事要拜託你。」陸琳琅看了看付楚行，完全沒有改變主意，起身去陽台講手機。
可是這個舉動看在付楚行的眼裡，就好像她是為了跟別的男人講悄悄話，生怕他聽見了，頓時心裡湧起一陣煩悶，坐在沙發上手剛好摸到一個盒子。
他將盒蓋掀開，這是一件鑲銀鑽的禮服，可是它真的能包裡住她的好身材嗎？先不說前面深V的領口，連背部也有大半肌膚裸露，現在天氣轉涼了，這樣會感冒吧？
在陸琳琅還沒有打完這通電話時，付楚行已經在心裡把無數種可能都想了一遍，最後卻又歎了一口氣，心想他憑什麼去管人家大小姐的決定？
「那個，我學長晚一點會回來接我，有他陪我的話，你就不用跑一趟了。」陸琳琅走過去抱起禮服盒子，她只是覺得外面的天氣不太好，如果付楚行不喜歡去那種場合，勢必要待在外面，那還不如待在家裡的好。
付楚行從沙發上站起來，目不轉睛地看著陸琳琅。
「怎、怎麼了？」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陸琳琅完全不知道是自己說錯了什麼，惹來他這麼大的反應。
「隨你。」反正她是僱主，這種事情也不必讓他簷心，付楚行丟下兩個字就走到酒櫃前倒了一杯紅酒。
「我沒有……」陸琳琅心裡很委屈，明明是他不想去，她也善解人意不強迫他去，怎麼他還是一副不開心的樣子，好像還很生氣似的。
付楚行也覺得自己的態度很奇怪，索性乾脆走去陽台，將陸琳琅丟在客廳裡。
「真是個大笨蛋！」陸琳琅忍不住邊怨自己，如果喜歡他就直接說嘛，何必搞這些保鏢或暗戀的把戲，現在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雖然心情失落，可是為了宴會，她不得不開始打扮，不然一會兒學長來了，更不好意思。
付楚行靜靜的聽著屋內的聲音，知道她是在打扮，可是他還是不想去面對，想到她穿成那樣和男人出去，沒有緣由，就是讓他心情很差。
突然身後的拉門被拉開，陸琳琅手裡拿著他的外套。
「陽台很冷，你要不要穿上外套？」她知道他穿著單薄的襯衫，吹風後可能會生病。
付楚行神情複雜地看了看她手裡的外套，接過來直接披在她肩上。
該死的，她是在誘惑他嗎？盛裝後的她美得不像話，站在他面前露出無辜的表情，如果沒有理智的話，他大概己經狠狠的吻上她那兩片紅潤的嘴唇了。
做保鏢這一行接觸的美女很多，不過不論是何種姿態，都不如她現在的誘人，付楚行心想，她是他的僱主，而且還是法律世家的千金小姐，他不該有這種非份的想法。「你……」她看著肩膀上的外套不明所以。
「穿著，直到宴會的前一刻都不要脫下來，會冷。」付楚行簡單表達了自己的意思，這樣他或許可以讓她的美不外洩太多及太久。
陸琳琅眼中閃過某種光亮，他是在關心自己吧？也許他剛剛不是在生氣，而是……
手機不適時地響起來，陸琳琅趕緊轉身去接：「學長嗎？啊……對不起，我馬上下去。」陸琳琅掛斷手機吐了吐舌頭，她差點忘記這裡是付楚行公司的頂樓，學長當然不可能直接上來。
「我送你下去。」付楚行將酒杯放在一邊，走上前幫她把頭髮整理好放在外套領子外面。
陸琳琅忙不迭地點點頭，他突然好溫柔，她猜測是不是那杯酒的緣故讓他態度變了許多。
付楚行並沒有送陸琳琅出門，只是站在一樓大廳看她緩緩走向一名溫文儒雅的男人面前，至於男人長什麼樣子，他完全沒去看。
見到學妹，秦溯禮貌的對陸琳琅伸出手，「琳琅，你今天很美。」
「謝謝。」聽到這樣的稱讚，陸琳琅難免覺得不好意思，紅了紅臉頰。
付楚行卻轉身突然離去，留下錯愕的兩個人，他被她嬌羞的樣子刺激過頭，只想回去繼續灌酒。
陸琳琅繞過車子時，回頭望了一眼，卻沒看到付楚行的身影，臉上的笑容霎時散去了，原來他一點都不在意她。
「琳琅，你在看什麼？」秦溯問。
「沒、沒什麼，學長我們走吧。」陸琳琅搖了搖頭。
秦溯注意到她的變化，想到這裡是有名的保鏢公司，既然琳琅從這裡出來，一定還有別的原因，只不過他沒有探究別人秘密的習慣，所以也不再多問。
「學長現在已經是教授了吧？有女朋友了嗎？」陸琳琅努力讓心中那些煩亂的思緒沉澱下去，同時轉變話題。
「算是有吧。」秦溯的回答有些含糊，神色居然也變了，想到依舊對他不死心的前女友妹妹，和最近在校園偶遇的清純女孩，一時間思緒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