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 文 / 金吉
「後來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只是他幾乎不記得當年的一切,甚至連曾經被一個小女孩當戍寵物養著也沒印象。
但是,也許真是天性吧,到底誰才是主人,他終究抗拒不了本能,而且也無法解釋那股熟悉感,就只有屈服。
所以她把堂堂小皇子命名為土豆,確實是太不應該了。
「啊……對不起嘛,不然我幫你改個好聽點、帥氣點的名字如何?」
「不用了。」他一點都不期待她能取出什麼好名字,「你只需要喊我主人或夫君大人就行了。」他顯然有點懷念被她拍馬屁的那些日子。
但是呢,後來,一年多以後,凌囡囡和任蒼夜正式拜過堂,回到月狩宮,壞心眼的叔公兼師父大人卻告訴她一個秘密。
「我覺得月獠族的男人根本是受到詛咒——因為仙女覺得自己太吃虧了,每次都被『焚情』誘惑得毫無反抗之力,於是她也想出了個反制的方法……」
這方法就是,仙女施下咒語,從此每個月獠族的男性,將在擁有「焚情」能力時可以被冠上「真名」,這個真名也許是父母取的,也許是自己取的——那是再好不過。但如果是別人取的,取名的人只要一喚他的「真名」,他就會渾身虛軟,動彈不得。
當然仙女也明白,這詛咒一旦被敵人利用,那後果不堪設想。所以詛咒的成立最重要的環節就是,被施咒者對施咒者有沒有抗拒心與防備心。就像一個人在聽到親人或情人的呼喚,與聽到敵人的呼喚,當下心裡昀反應絕不相同。
「所以我可以給他取『真名』嗎?」
「其實你已經取啦,真名只有在第一次發情時取才有用。」而第一次發情的對象,幾乎都是初戀情人嘛,所以說月獠族的男人真的是有夠慘的。
「但是……」凌囡囡真想說,她那時根本不知道有這種「好康」,可突然間靈光一閃,想起了關鍵。
難怪她老是覺得那味道熟悉。
但是,那時的任蒼夜跟她都是小鬼頭而已吧?小時候她只覺好羨慕土豆,總是香香的,但是很聽話又越來越漂亮的土豆,確實很討她歡喜,常常讓她又親又抱的,每次親親抱抱,小土豆就更加香噴噴,她當然就愛不釋手啦。
搞半天他從小就是色狼……
「這樣一來,土……噗,」凌囡囡忍住笑,「蒼夜也太可憐了。」她深深瞭解有一個俗氣的名字有多悲哀啊!
「這個嘛,我想想,三十歲生辰那天或許可以改名……吧。」其實他也不太確定,但是仙女想出這辦法時,狼神也不是第一次發情,所以文獻上的記載是仙女在狼神凡壽三十歲那日施的咒。「由原施咒者或伴侶在三十歲開始的那一刻起的第一個名字……大概是這樣吧。」被人抱去當寵物養的族人,畢竟很少啊!
很好,三十歲是吧?
然而,悲劇就是這樣發生的。凌囡囡根本不長記性,等到任蒼夜三十歲,她都快忘了有這回事了。
這夜,結縞數年,每當兩人獨處時,香氣仍然濃烈。
任蒼夜處理完宮務,回到寢殿時,已經是子時。可因為過了亥時就是丈夫的生辰,凌囡囡當晚自是做好萬全的準備,要給他一個與眾不同的驚喜。
任蒼夜沐浴過後,回到床畔,卻不見凌囡囡人影,但她那點三腳貓功夫他根本不放在眼裡,正想轉身抓住她,凌囡囡已從後頭襲了上來,拿了條黑布蓋住他的眼睛。
「小美人,今晚好好伺候我吧!哈哈哈哈……」她yin笑著,把絕世妖美男推倒在床上,立刻又親又掐又摸又舔的,好半天身下的任蒼夜卻只是動也不動地喘著氣,只有臉上的潮紅和下腹的鼓脹洩漏了情yu。
「怎麼啦?」她奇怪地拉開綁住丈夫的眼罩,見他雙眼因為情yu而泛起迷濛氤氳霧氣,卻仍是惡狠狠地瞪著她,看起來……
看起來讓人更想撲倒吃掉啊!凌囡囡嚥了口口水,立刻又在他臉上和身上狼吻了一番,才撐起身子,色狼般抹著小嘴,流里流氣地問,「到底怎麼了嘛?」
這該死的詛咒!任蒼夜瞪著妻子,偏偏卻動彈不得,只能身子虛軟無力地任她上下其手!
他真不敢相信,就因為對妻子完全不設防,她開口喊他的那一瞬間——他本能垃接受並回應她的呼喚——於是詛咒就這麼形成了!他親愛的妻還真是替他改了個讓他更加「動彈不得」的真名!他絕不放過她!
然而任蒼夜那「倔強」的模樣,真讓凌囡囡心疼不已啊!
「乖哦,誰欺負你啦?嗯?」她又嘟起唇親了他紅潤的唇一口。
任蒼夜一咬牙,陰險地笑了,半晌,直到身子又恢復力氣,立刻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以碩大的yu望一下一下地頂弄她的腿心,「沒事,你今晚不是要讓我玩個痛快嗎?」他打算讓她喊到忘了今晚自己做了什麼!
「當然啊,小美人!」凌囡囡又不正經地調戲起丈夫,手指輕佻地滑過他迷人的頸子和下巴。
然後,她便看著他,臉色潮紅,一聲悶哼,趴在她胸前。
「呃……」凌囡囡因為這異狀,總算想起師父大人的交代,「呃啊……」天啊——她做了什麼?
她開始懷疑仙女根本是為了惡搞才做出這種詛咒的吧?三十歲的開始,也就是一跨過子夜,一般不都是夫妻倆獨處的時光嗎?要是偏偏小倆口吵架或是正好打得火熱怎麼辦?「對不起啊夫君大人!」慘了,從土豆變成小美人,好像沒有比較不悲慘喔?「往好處想,至少比『殺千刀的』、『死相』好太多了吧?」凌囡囡乾笑著安慰丈夫。
但顯然這樣的安慰還不如沒有的好,任蒼夜更想掐死她了!
「你死定了,我……我讓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任蒼夜發狠地撂下警告,但是話一出口,卻變成虛弱的申吟。
凌囡囡又想仰天長嗥了。原來秀色可餐,妖治yin蕩,也能用在男人身上!
「別這樣嘛……」她讓他翻身躺回床上,但是腦海裡卻閃過一幕幕狂野的畫面——那些她想像已久的邪惡遊戲!
反正不就是被他玩回來而已,安啦!凌囡囡涎著色狼笑,「小美人乖,我今晚會好好疼愛你滴……」她將丈夫的手綁到床柱上,然後爬到他身上,拉扯著早已挺立的ru珠和上頭的環扣,另一手則玩弄起腫脹的男性。
「唔……你別……啊……」
至於那遊戲有多邪惡?某人第二天被塞住嘴巴,在床上被懲罰到兩腿都合不上,足以說明一切了吧?
冤冤相報雖然沒完沒了,但似乎他們也玩得很開心就是了。
番外篇
他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又餓,又冷,而且茫然無助。
他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母后擠上自己最後一口氣施展了乾坤易位之術,他被送到一個陌生的東方城市。
但是這裡好冷,地上還積著雪,虛弱的他好幾次在雪地裡打滑,滾成小泥球,凍得直打哆嗉。
「走開!哪來的臭老鼠?」在路邊吃湯圓的工人踢了他一腳,他幾乎滾到馬路的另一邊,差點被馬蹄和車輪輾斃。
身體好痛,可他卻不敢吭聲,他已經太熟悉那些惡劣欺凌的把戲。他輾轉從這條街流浪到那條街,躲避著巷子裡虎視眈眈的惡貓。每一次經過一戶人家,或者一處攤販,食物的香氣總是讓他飢腸轅挽,他懷著期待和乞求悄悄靠近,卻總是被嫌惡地一腳踢開。
溫暖而且冒著煙的食物,他仰頭渴望地看著,想念著好久以前總是能飽餐一頓,並且被溫柔地愛護著,他總想得出神,淚珠子不停在眼眶打滾……直到遭到無情的驅趕。
當他看到一塊骨頭掉到地上,餓了好幾頓的他忍不住吞嚥著口水怯怯地靠近。
「走開!」那穿著棉襖的少年惡聲惡氣地把他踢到角落,「這不是給你吃的,醜八怪!」
然後他只能縮著疼痛的身體,看著那少年養的牛頭犬,一邊啃主人賞賜的肉骨頭,一邊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他吞嚥著口水,想像著那根骨頭的滋味,肚子的咕嚕聲更響了,卻無人在意,驀地鼻子有點酸。
就算是路邊沒人要的、發臭而且被踐踏過的殘羹,他也搶不過兇惡的地頭狗和乞丐。
天上又飄起了雪,他只能把自己縮在沒人注意、沒人會趕他的角落,即便那裡又臭又髒而且擋不了冷風,但至少有一小片木板能讓他躲起來,讓他想像那是個安穩溫暖,而且沒有惡意的小世界。他瑟瑟發抖,而且餓得頭昏眼花。
他好想家,好想母后,但他只能依靠在唯一能替他擋點風的木板上,心想那樣也許能得到一點慰藉。而且木板不會趕他走……
砰砰。一顆球滾來,把那片原本就殘破的薄木板打裂了,他也被球撞了一下,滑稽地跌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