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文 / 棠芯
直到現在，她才深深瞭解到，他果然用心良苦，一直以來，他都那麼信任她！
「因為所有的手稿都是她偽造的，比對來，比對去，也只能說明那是楚楚的筆跡罷了！」
月楚楚倒抽一口冷氣。「她真是……設想周到！」如果不是允璟毫不懷疑的站在她這一邊，她覺得自己一定無法洗清罪責了！
「如果不是這麼處心積慮，她怎麼能夠騙過所有的人呢？」允熾冷冷的接口。
「其實，若不是老二堅持信任他的楚楚公主，不只父皇，就連我和老大，也都會中了冷香凝的詭計。到時候，還可能生靈塗炭……」
月光下，允璟稜角分明的面龐，顯得異常的冷冽與銳利。
「多行不義，必自斃！為了解除你的戒心，我故意對楚楚冷漠，假裝相信你的話。果然，你很快又有所行動了。」
「所以，這一切都是假的？你對月楚楚的無動於衷，你假裝和她一刀兩斷……允璟，你怎麼能這麼騙我？我都是因為喜歡你，才會這麼做！」冷香凝流露出絕望的恐懼。
「冷香凝，你這樣的喜歡，本王實在無福消受，也不想要！」允牒揮了揮手。
「快把她帶下去，審訊就交給刑部處理。要不要三堂會審，也由他們決定！」
「允璟。」月楚楚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眼神有著不忍。「真的要將她送進牢裡去嗎？她應該也是一時糊塗……而且這件事，我也不是完全沒有錯。我……」
「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能心軟。對付像她那樣蛇蠍心腸的女人，就必須用律法來處置！」他的眼裡沒有一絲溫度，俊朗的面龐上滿是冷酷。
月楚楚微微斂下眼，蒼白的臉頰上並沒有得知真相後的喜悅感與輕鬆，反而再度被一股淡淡的憂愁所籠罩……
夜深人靜之時，整個永麗宮應該都沉浸在睡眠之中。
「月楚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又不見我？」沉秀宮，月楚楚的寢殿外，允璟正怒氣沖沖的拍打著殿門。
「我有些事情還要再想想……你先回去吧！」門內傳來了月楚楚猶豫不決的聲音。
「到底怎麼了？是不是還在為之前的事不開心？」他雙唇緊抿，臉頰緊繃。
「父皇明日會擺下宴席，親自向你道歉。至於我這邊，不管你還有什麼怨恨，我們都當面說清楚！你不要自己悶在心裡，胡思亂想……」
「我沒有胡思亂想！」她的聲音越來越近，顯然就在門口。
允璟繼續大力捶打著殿門。「你到底開不開門？」他已經在這裡和她耗了半個多時辰，他的耐心也在悄然消失。「今天一整天我都在為了冷香凝的案子忙碌，還要安撫月影國的使臣，重新準備婚禮……」
「你那麼忙，就不要來我這裡了！」她的語氣明顯帶著賭氣的意味。
「今天我一定要見到你！你到底開不開門？」他倏地提高了嗓音。
「不開不開，我就是不開！」
「那我要撞門了！你給我走開一點！」他的口氣極具威脅。
「你撞啊，難道我還怕你不成……」她毫不示弱的冷哼。
「好！」允璟的眼裡燃燒著威脅的眸光，握緊雙拳，倏地向著殿門衝撞而去。
「吱呀」一聲，殿門突然從裡面被人打開，寒著一張臉的月楚楚，獨自站在門口。
允璟緊急剎車，停在了她面前。
二人目光相鎖，彼此眼裡都掠過鬥氣的憤怒，但也有著淡淡的思念與妥協。
「你對我還有什麼怨氣，就直接告訴我，不要耍小性子，讓我著急。」他惱怒的皺起眉。
「我有什麼好怨的，我只是……只是覺得有些害怕，也有些擔心……」噘起紅唇，她欲言又止。
「有什麼好擔心的？你的冤屈已經洗刷，冷香凝也認了罪……」他的眼裡掠過幾許不耐。
「看看你，一說到她，你的表情就是完全的不屑一顧！她對你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嗎？你對她就沒有一點同情或憐憫嗎？」她雙手插腰，秀眉緊蹙。「一看到你對待她的態度，我就寒心！」
「什麼？」他一臉敗給她的表情。「我又不是什麼救苦救難的菩薩，她那樣對你，害得我們差一點不能成親……而且還影響到兩國間的和平，我幹嘛要同情她，憐憫她？」
他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她居然善良到這樣的地步？
「我說允璟親王，你對待自己喜歡過的女人，是不是太殘忍了？」她嬌俏嫵媚的臉上浮現出濃濃的怨氣。「我知道你因為她的所作所為感到失望，甚至憤怒……她的確做錯了！但這一切的源頭，還不是因為你背棄了對她的承諾！」
允璟帶著凶狠的表情，瞇起雙眸。「你沒搞錯吧？誰是我喜歡過的女人？月楚楚，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你少裝蒜！」她跺了跺腳，憤憤然轉身走入殿內。「她會那麼恨我，也是因為你拋棄了她，選擇了我。再加上……她還發現你居然慢慢喜歡上我了……還有我那個自以為是的計劃，我真是太亂來了……」
月楚楚的聲音漸漸透出沮喪與無奈，還有著對冷香凝深深的同情與白責。
「如果不是我，也許她不會變成這樣。雖然她的所作所為的確很可惡，但我仔細想想，覺得她也算是受害者。都是因為你背叛了她，我也背叛了她！」
「你說我背叛了冷香凝？」帶著不可思議的神色，他大力拉住她的手臂，強迫她轉身面對自己。「你哪來這麼荒謬的想法？如果我和她之間有過什麼承諾，我又怎麼會與你訂下親事呢？」
眨動著纖長的睫毛，她投給他怨懟的一瞥。「你還想騙我？她都告訴我了。在你出征上戰場之前，你送給她一塊玉珮作為定情信物，要她等你回來！誰知道，你回來以後，就變卦了……」
「她說的？」憤怒在他臉上一閃而過，他略帶譏諷的看著她。「你怎麼那麼相信她的話？難怪會被她騙得團團轉！雖然單純是你的優點，不過你也……給我適可而止吧！」
他怎麼會喜歡上她這樣的女子？總是搞不清楚狀況，還那麼自以為是！
「你這話什麼意思？」月楚楚惱怒的抿緊雙唇。「你真的以為我是笨蛋嗎？難怪冷香凝說你誇獎她比我還要機敏聰慧……」
「難道不是嗎？那麼明顯的謊言你都沒有發現！」握緊她的手臂，一抹了然浮現在他緊繃的臉上。「所以……你以為我和她兩情相悅，於是想出了那麼一個餿主意要撮合我們，好讓你順利回國？」
想到這一點，他就覺得氣憤難當。他都還沒有和她算這筆帳，她還敢反過來質問他？
「我……我……」她的氣焰頓時消失了大半。「你也說過什麼犧牲自己感情的人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之類的話……她又說得那麼情真意切……所以說那些話，都是假的？」
「你真是氣死我了！」他用力將她拉進懷裡，牢牢抱住她。「我所說的犧牲，是指為了兩國，我們即使不相愛，也一定要成親的意思！」
雖然生氣，他卻不能把她怎麼樣。誰教她是他這輩子唯一喜歡的女人呢？
「我允璟還沒有遜到要背叛自己承諾的地步！如果我有心愛的女人，又怎麼會讓她傷心，怎麼會拋棄她？如果我不能給心愛的女人幸福，我還說什麼國家民族，還談什麼正義和平？那也太沒用了！」
「可是那天在花園裡，我分明看到你們抱在一起。」她雖然很想相信他的話，但那時的酸楚感覺還是立刻浮上心頭。
「那一天她說很想念遠在邊關的家人，然後就哭了。我只是安慰她一下……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把她當成妹妹看待。安慰她一下，有什麼關係？」昂起頭，他不耐的瞪著她。「這樣你也能吃醋啊……」
「誰吃醋了！」她心虛的嘟起嘴。
「以後敢再不分青紅皂白就冤枉我，你試試看！」他挑起劍眉，眉心狠狠的打了個死結。
「對不起嘛。」月楚楚立刻伸出雙手，環住了他寬厚的背部。
揚起眉，她小心翼翼的眨動雙眸。
「那個時候我又不瞭解你，也還沒喜歡上你，才會以為找到了一個可以回國的好方法，還能成全你和她……」
在愧疚的同時，她長吁了一口氣。知道他根本沒有喜歡過冷香凝，她還是覺得很開心啦！
「嗯哼！你這個小笨蛋！好在你沒有質疑我對你的感情。不然，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不悅的心情在她的溫言軟語下，漸漸軟化。
「好人，大好人！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嘛。」她踮起腳尖，對著他的臉煩狠狠親了一口。「我是因為太在乎你，才會那麼在意啊。」
允璟俊逸的臉上，瞬間掠過一抹得意之色。「那你向我保證，以後我說的話，一定要言聽計從，不准有任何異議！」
為了防止日後可能會有的爭吵，他決定現在就要訂好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