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棠芯

    「話也不是這麼說。」冷香凝幽幽歎了口氣。「如果不是我當初答應讓她幫助我，也許……她就不會處心積慮的竊取軍情了。我總覺得自己有錯……」

    「要發生的，終究會發生。」他緊抿了一下薄唇，對她投去若有所思的一瞥。

    「你的臉色也不好。與其關心別人，不如好好照顧自己！」

    「璟哥哥，你現在……還關心香凝嗎？」抬起頭，她帶著期待的目光看著他。

    「那當然。」允璨一臉的理所當然。

    「你不怪我想要破壞你和她的關係……」

    「我為何要怪你？」他回以坦蕩的目光。「現在，我只想早日解決和她之間的事，也好讓永麗宮早日恢復平靜。不過，與月影國的關係也不得不多作考慮……」

    「你打算怎麼做？」她有些急切的問道：「就這樣一直將她軟禁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她好歹是一國的公主，你一定很為難……」

    「證據確鑿的情況下，月影國如果還想狡辯，對大家都不好。如果真要重燃戰火，他們的公主也還在我們手裡。」允璟的眼裡閃過一抹無情的光芒。「最好的辦法，是以這件事為條件，與月影國正式議和。」

    「議和？也就是說……不會真的對楚楚公主怎麼樣吧？」她看起來有些緊張。

    「她離鄉背井來到這裡，就算犯錯，想想也是為了她的祖國，很讓人同情……」

    允璟對她投以讚賞的目光。「你不責備她利用你，反而一直為她著想，真是難得。其實，如果月影國可以表現出他們的誠意，就算送月楚楚回去，也沒問題。」

    「送她回去的確是個好方法，千萬不要因此而傷了兩國的和氣！」冷香凝立刻表示贊同。

    「如果月楚楚有你一半的機敏聰慧，這些事應該就不會發生了。」允璟認真的望著她。「現在的問題是，在證據上我們還沒有完全的把握，還存在一個疑點。所以，暫時還不能同月影國議和……」

    「什麼疑點？」冷香疑難掩眼底的激動。

    「雖然說這是秘密，不過告訴你，應該不要緊。你也可以幫忙回想一下，或許反而會有幫助。」允璟對她毫無戒心的笑了笑。「那些邊境守備的佈防情報，她到底是怎麼獲得的？你曾經……聽她提過嗎？」

    「不是說，她收買了一些宮女太監，從他們那裡獲得的嗎？」她表情驚訝。

    「宮女太監怎麼會知道那麼機密的情報？」允璟皺了下眉。「看來，你對這些也毫無頭緒？算了……這些事就讓我繼續煩惱，總會找到蛛絲馬跡的。」

    「沒錯，以璟哥哥的能力，一定可以查出原因。」她崇拜的看著他。

    「我也這麼想。」允璟微微挑高眉宇，眼裡掠過驕傲自滿的神色。

    他們相視而笑，看起來十分和諧融洽。

    冷香凝略微害羞的低下頭去，嘴角的笑容越發的燦爛與得意。

    太子殿的議事廳內，傳來隱約的談話聲。

    「老二，你到底在做什麼？」允熾惱怒的走來走去。「是你對父皇說，這件事交給你來處理。可是十幾日過去了，月楚楚繼續被軟禁，事情也沒個了斷！」

    「老四，你先別急。老二今日召集我們兄弟開會，大概是有些想法了。」允麒一邊喝著好茶，一邊翹起二郎腿。

    「老大，你倒挺悠閒的？」允熾挑了下眉峰，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也對，這算是老二的家務事。只是我家蝶兒每天都在我耳邊嘮叨，說月楚楚絕對不是為做奸細而來……我的耳根子都快被她念出老繭來了！」

    「我就想，你這次怎麼關心起兄弟了？」允璟斜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狡點的笑了笑。

    「看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應該已經有眉目了？」允麒清亮的眼裡浮現出一絲笑意。「查出是誰陷害你未來的王妃了嗎？」

    允熾的眼裡掠過一副看好戲的表情。「老二，原來你不是在找月楚楚竊取機密的證據，而是在找陷害她的人啊？那可夠你受的，宮裡宮外，反對你們和親的，可大有人在。」

    「就因為如此，害我費了一番心力，還讓楚楚平白受了委屈！」說到心愛的女人，允璟的神情柔和了不少。「時辰到了，我絕不會放過任何想要傷害她的人！」

    「喲喲喲，大情聖……看來，你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們兄弟幫忙了。」允熾與允麒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這相思之苦真是害人不淺，我為那個膽敢惹到你的人默哀！」

    「相思之苦也未必。」允麒戲謔的輕撇嘴角。「老二應該每晚都有去造訪沉秀宮，只不過……都是偷偷的去，大概連月楚楚也沒有發現。」

    「這麼精彩的事，我怎麼不知道？老二的保密功夫真是越做越好了！」允熾立刻興奮的眨動眼簾。「也只有老大的眼線才這麼神通廣大……不知道父皇和母后知道不知道？一向對男女之情興趣缺缺的老二，現在完全陷進去了……」

    「廢話少說！」允璟立刻對他們投以警告的眼神。「明日有行功，你們只要配合我就行。」

    「是，老二！」允熾摩拳擦掌。「有好戲看了，我要趕緊回去通知我家蝶兒，準備好下酒菜！」

    「老四，你也不要光說老二。你自己不也是二十四孝郎君，羅蝶兒說一，你不敢說二……」允麒帶著幾分無奈的表情，看著他的兩個弟弟。

    「老大，那是因為你的東宮雖然粉黛無數，卻沒有一個是你真心所愛。」允璟的眼裡浮現出幾許溫柔的調侃。「早晚有一天，你也會和我們一樣，陷入情網，不能自拔。」

    「會嗎？」端起茶杯，允麒的眼裡飄過迷惘的自嘲。

    「別管老大了，他向來很有桃花運。快說說，明日，到底要我們怎麼配合你行動？」允熾勾住了允璟的肩膀。

    允璟銳利的雙眸裡透出幹練的光芒，嘴角的笑容也變得異常的冷酷無情。

    他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了。

    所以這一擊，只准成功，不許失敗！

    原本應該睡著了的月楚楚突然間睜開眼，黑白分明的瞳眸裡，不見一絲睡意，反而浮現出憤憤然的目光。

    「你就只會當縮頭烏龜嗎？每天都悄悄的來，到底是什麼意思？」掀開床幔，她忍無可忍的喊道。

    「被你發現了？」允璟帶笑的臉龐從衣櫃後面探頭而出。「你在等我？」

    「誰在等你！你每日鬼鬼祟祟的來，到底有什麼事？」她穿上繡花鞋，怒容滿面。「你不是已經認定我是月影國派來的大奸細，你不是已經決定和我恩斷義絕，永不往來了嗎？」

    「你是我心愛的女子，也是我未來的王妃，我怎麼會和你永不往來？而且，如果不過來看看你，我又怎麼知道你睡得好不好，有沒有按時服藥吃飯……」允璟踏著自信的腳步，向她走去。

    原本他還在擔心，要怎麼向她說明自己突然出現的理由，被她發現後，他反而大大的鬆了口氣。

    看到她小臉上的憔悴與倔強，在感到心痛的同時，他也為快要解決這一切而感到高興。

    「你居然還敢對我說這種話？」月楚楚氣得渾身發抖。「誰是你心愛的女人？誰要嫁給你了？你這個出爾反爾、冷酷無情，該遭天打雷劈的大壞蛋！負心人、大騙子……」

    她一把掄起床上的枕頭，用力向他扔了過去。

    允璟不躲不讓，在枕頭飛抵他身前時，單手接住。

    「你拿東西扔我沒關係，不要氣壞了身體。」他的唇畔浮現出一絲溫柔，依舊堅定不移的朝她走去。「我知道，是我讓你傷心了。這幾日，看到你那麼辛苦，那麼難過，我的心又何嘗好受？」

    「你有什麼不好受的？」看著他走近，她眼裡的怒火被一抹更深刻的痛楚所取代。「我才沒有為了你而傷心，你少自作多情！我才不會為了你這樣無情無義的人傷心……」

    一想到他那日的冷酷絕情，她就忍不住瑟瑟發抖。

    「對不起，楚楚。那一日，我一定傷透了你的心，我真該死。」一把抱住她孱弱的身體，他完全不理會她拳打腳踢的抗拒。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是幹什麼？之前那麼殘忍的傷害我，冷漠對待我，現在這樣……又算什麼！」她很不爭氣的落下眼淚，心痛的感覺絲毫不減。「我已經下定決心，這輩子都不要再理睬你了！」

    「可是，這一輩子，我不會再放開你了。」他牢牢圈住她的身體，手臂如鐵鉗般堅硬無比。「看到你因我而暈倒，我的心每日都在承受著煎熬。為了替你洗清冤屈，我也只能咬牙忍耐。」

    「洗清什麼冤屈？你不是一點也不相信我的話，半句也不肯聽我辯解嗎？當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但沒有保護我，反而還扭頭走開……」捶打著他的胸膛，她咬緊牙關，心底的苦澀不斷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