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朱映徽
「你胡說八道夠了嗎?我從來沒有想要江南第一酒坊的招牌!」陸允振咬牙切齒地反駁。
他不願蘇婕芸對他有所誤解,然而就在他想要好好解釋的時候,蘇婕芸卻幽幽地開口--
「寶大哥真的是在胡說八道嗎?」
陸允振的濃眉一皺,忍不住在心底惱怒地低咒。
該死!她果然受了剛才胡寶福那些話的影響!
胡寶福忽然又一臉深思地開口道:「據我所知,先前「鳳舞酒樓」曾向「金安酒坊」訂了一批貨,而約定交貨的那一天,正好是楊師傅在深夜返家時遭到暗算,不幸身亡的那一天吧?」
「那義如何?」陸允振惱怒地瞪著這傢伙。
倘若不是念在胡寶福算是蘇婕芸的朋友,再加上他不想在蘇婕芸的面前表現出太過野蠻粗暴的一面,他早就按捺不住地揮拳過去,狠狠教訓這個不斷攻汗抹黑他的混帳傢伙了!
「不如何,只是這些事情未免太過巧合了。」胡寶福盯著他,一臉懷疑地說:「楊師傅不幸遇害,而兇手逃逸無蹤,一直到現在還找不到兇手。依我看,說不定是某人知道楊師傅對「金安酒坊」的重要性,故意買通殺手對楊師傅下手,再取走楊師傅身上的財物,假裝成是殺人劫財的模樣罷了。」
「你簡直是在血口噴人!」陸允振忍無可忍地一把揪住胡寶福的衣襟。「你給我聽清楚了,我從來就不認識,金安酒坊」的楊師傅,我也從來沒打算要對付「金安酒坊」,更不可能做出任何傷害婕芸的事情!」
他那怒目瞪視的神情,宛如一頭狂怒中的獅子,正打算狠狠地吞噬他的獵物般,那駭人的氣勢讓胡寶福一陣膽寒,但為了蘇婕芸,他仍是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
「你以為矢口否認,就能替自己脫罪嗎?你找了這位鐘師傅替你釀酒,就足以證明你是衝著「金安酒坊」而來的!難道你能否認你要求鐘師傅釀造出比過去楊師傅釀的還要更好的酒嗎?」
「沒錯,我確實是要鐘師傅釀造出品質比過去「金安酒坊」還要上等的美酒,但那並不是為了要對付「金安酒坊」,事實上,我是要--」
「夠了!什麼都不用說了!」蘇婕芸激動地打斷他的話,殘酷的事實太過傷人,她不願意再聽下去了。
她痛心地望著陸允振,美麗的眼眸中溢滿淚水。原本愛戀著他的一顆芳心,霎時裂成了無數個碎片。
看著她那大受打擊的模樣,陸允振的臉色一變。他一把甩開胡寶福,黑眸沉痛地望著蘇婕芸。
「你相信這小子的滿口胡言?」
他費盡心思所做的每一件事,全都是為了她,而她競然寧可相信胡寶福這個滿口胡言的傢伙!
「我不相信他,難道要相信你嗎?」蘇婕芸激動硬胭地反問。
他那受傷的眼神,讓蘇婕芸的心更痛,宛如被人在傷口上撤鹽似的,讓她有股想要大哭的衝動。
她不懂,明明他的這些不軌意圖都被胡寶福揭穿了,他怎麼還能用這種仿拂深愛著她的神情和目光望著她?
難道,他以為她是那麼的愚蠢好騙,只要隨便哄一哄,她一穎心就會無法自拔地為他沉淪嗎?
曾經,她真的以為他是在乎她的,但原來……原來他的溫柔關懷、他的深情注視,全部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婕芸,咱們走,別再繼續跟這個心懷不軌的傢伙糾纏下去!」胡寶福說著,打算立刻護著蘇婕芸離開。
「不,等等!」
陸允振一把捉住蘇婕芸的手腕,將欲離開的她拉了回來。
蘇婕芸沒料到他會這麼做,頓失重心的她,纖細的身子無法控制地跌進他的懷抱中。
他寬闊的胸膛依舊如此厚實溢暖,依舊讓她抨然心跳、芳心頗動,可是這樣的反應卻讓蘇婕芸萬分懊惱,恨極了自己不受控制的心。
「婕芸,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以為的那樣,我從來沒想要傷害你,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你--」
「放開我!我不想聽你的任何解釋!我也不想再看見你了!」
蘇婕芸激動地掙脫陸允振的懷抱,轉身快步奔上馬車。胡寶福立刻跟上了馬車,並命令車伏立即啟程離開。
看著那輛馬車迅速離去,陸允振忍不住惱怒地咒罵。
該死的胡寶福!可惡的混帳傢伙主
胡寶福是故意在蘇婕芸的面前低毀他,好讓她誤會他、僧恨他的吧?但是他不會讓胡寶福稱心如意地破壞他和蘇婕芸之間的感情的!
第6章()
從「醉月谷」離開的一路上,蘇婕芸的心情極度氣憤與傷心,她必須拚了命地壓抑,才能勉強克制住不掉眼淚。
胡寶福見她這麼傷心,更是忍不住疊聲咒罵陸允振的陰狠狡詐、居心叵測。
聽著那些話,蘇婕芸的心仿拂不斷地被凌遲、鞭答,無法遏抑的痛楚讓她幾乎承受不住。
她真的很不願意相信陸允振是那樣可恨的男人,可是……
你說的都沒錯,那確實是真的。
我確實是要鐘師傅釀造出品質比過去「金安酒坊」還要上等的美酒……
面對胡寶福的質問,他自己都已經親口承認了,她還能幫他找什麼藉口或理由來脫罪?
一想到自己一見傾心的下場,竟是如此不堪,蘇婕芸的眼眶就一陣濕熱,很想找個地方好好大哭一場。
「嫁給我吧,婕芸。」胡寶福突然再度開口求親。「現在「金安酒坊」沒了楊師傅,陷入危機之中,其他酒坊都虎視耽耽地想要擊垮你們。只要你嫁給我,兩家勢力結合,一定可以重振聲勢的。我已經接洽了好幾個技術不錯的釀酒師傅,他們都願意來為我效命,
你不用擔心我會撐不起「金安灑坊」的。」他態度誠懇地看著她。
「婕芸,相信我,只有我們兩家同心協力,才能不讓陸允振那個野心勃勃的傢伙將咱們兩家的招牌都拆了。婕芸,讓我照顧你,保護嬌吧!」
對於胡寶福的這番好意,蘇婕芸只能沉默不語,過度心痛的她,什麼都無法想,也無法開口。
見她這個模樣,胡寶福知道一時半刻要不到想要的答案,也只好先將她送回了蘇家。
一回到家中,蘇婕芸努力克制情緒,不許自己流露出半點悲傷的神情,就怕病重的爹還要擔心她的情況。
而就在她正打算前去探望爹的時候,一名家僕突然急匆匆地奔了過來,那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彷彿發生了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
「小……小姐、小姐!」家僕一面喘著,一邊叫嚷。
「怎麼了?春福,發生什麼事?」蘇婕芸問道,心中暗自祈禱千萬別又發生了什麼棘手的意外。
「外頭有個男人,自稱是神醫魯逕天,要來替老爺看診。」
蘇婕芸詫異地愣了愣,一抹疑惑浮上心頭。
「神醫魯逕天?會不會是想要謳騙錢財的江湖術士?」
他們並沒有對外征醫,那大夫怎麼會找上門來?該不會那人其實只是個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因為聽見爹病了的消息,所以想要上門來拐騙吧?
「應該不會,因為剛才外頭正好有個突然癲癰病發的老頭兒,他隨手紮了幾針,那老頭兒競然立刻沒事了,是奴才親眼看到的!」
旁邊有個家僕剛才聽見了春福的嚷嚷,也神情興奮地靠了過來。
「小姐,奴才曾聽說神醫魯逕天有著「再世華佗」的美譽,只是他的行蹤飄忽不定,有錢還未必能請得到他來看診。據說,只要魯大夫願意出手,就算己經被牛頭馬面抓到鬼門關前的人,他還是能救回來!」
聽了這兩個家僕的話,蘇婕芸的精神一振,心中頓時湧上無限的希望。
「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快請那位魯大夫進來吧!」
「是。」
家僕立刻去請人,一會兒後,一名仙風道骨的男人走了進來。
「聽說你爹得了肺病?」
「是,先前請過其他大夫來看,一直沒有起色。」
「帶路吧,我去瞧瞧。」
「魯大夫這邊請。」
蘇婕芸將魯還天帶到爹的房裡,爹服過藥後,現正睡得沈。
在仔細地把過脈之後,魯逕天說道:「你爹這病,應該己經拖了兩個月了吧?」
「是。」
見魯大夫光是把脈,就能準確無誤地說出爹染病的時間,蘇婕芸不禁在心中佩服不己。
「請問魯大夫……我爹的病能治得好嗎?」她既緊張又擔心地問,就怕聽見什麼不好的回答。
魯還天聞言,臉上揚起一抹自負的笑。
「我想救的人,至今還沒有失手的。」
蘇婕芸鬆了口氣,臉上總算再度展現歡顏。
「那就有勞大夫了,無論需要付出什麼代價,我都在所不惜!」
「代價?甭了,你一文錢也不必給我。」魯逕天揮了揮手,他已經從某個男人那兒,得到了代價。
原本他這個時候,應該人在東北一帶採藥的,想不到「鳳舞山莊」少主陸允振卻找上了他,要他到江南來幫忙診治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