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朱映徽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因為愛她,他一定會為她解決的。「最重要的是,你得先好好照顧自己,要不然你的身子可會受不了。」
「可是--」
陸允振搖了搖頭,阻止她說下去。
「相信我,一切很快就會有轉機的,只要你先好好地冷靜下來,別再繼續沉浸在悲傷之中了。」
「你為什麼這麼有把握?」蘇婕芸忍不住問。
「因為,我從來就不說沒把握的話。」
看著他那充滿自信的篤定神情,蘇婕芸發現自己競真的安心許多。
就算到現在為止還想不出一個具體的辦法,但是至少,她的悄緒真的好多了,不再那麼的抑鬱煩亂。
「謝謝你,我--」
她的道謝還沒說完,陸允振的指就點住了她的唇。
「都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所以別再謝了,好嗎?」
蘇婕芸無法開口回答,因為他的舉動,讓她的一穎心宛如擂鼓般劇烈跳動,簡直快從她的胸口蹦了出來。
他指尖的觸感,讓她的唇仿拂燃燒了起來,也讓她的雙頰宛如著了火,幸好他很快就收回了手,否則她整個人恐怕真要熱得冒煙了。
「這場雨看來還要下很久,我送你回去吧。」陸允振開口說道。既然已經見著了她,而她的情緒看起來已經好多了,他也稍微放心了一些。
蘇婕芸很想點頭同意,不過,她己經看見秋月撐著把傘,正氣喘吁吁地從街角的另一頭跑過來。
「我的丫鬟去取傘,已經回來了。」
「小姐……小姐我來了……」秋月嚷嚷著,快步跑了過來。
一看見陸允振、一看見小姐身上多的那件披風,秋月的臉上有著明顯的詫異,但是她並沒有多嘴說些什麼。
陸允振說道:「那你們快點回去吧,要是著涼了可不好。」
蘇婕芸點了點頭,雖然她心裡想要和他多相處一會兒,可是又不能讓渾身濕透的秋月等在一旁,只好懷著一雄不捨的心情離開。
秋月偷偷瞅了身旁的小姐一眼,從小姐那雙頰酡紅的神情,隱約猜出了小姐的心思。
級然她還不太清楚那位陸公子的來歷與身份,可是她想,每一次小姐落難時,陸公子都會適時地出現在身邊,說不定陸公子就是小姐的真命天子呢!
「真巧,又遇見陸公子了,看來小姐跟那位陸公子還真是有緣吶!」秋月開口說道,心裡暗暗希望小姐能夠將心思轉移到陸公子的身上,別再一直沉浸在憂愁與煩惱之中。
「是啊!」
蘇婕芸揚起嘴角,原本煩亂的心情,因為他的出現而有了明顯的好轉,甚至因為他剛才的那一席話而相信事情一定會有轉機的。
「就不知道陸公子究竟住哪兒、叫什麼名字?」
秋月隨口說出的話,讓蘇婕芸愣住了,一陣懊惱霎時湧上心頭。
真是的!他一連救了她兩次,她競然只顧著臉紅心跳,而忘了該問他的名字,實在太不應該了!
這下可好,她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身份,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兒,要是他們不再在街上巧遇,會不會從此斷了音訊?
一想到或許沒機會再見到他,蘇婕芸的心就驀地揪緊。
不過,一憶起他凝望她的熾熱眼光,蘇婕芸的心中就不禁浮上一股強烈的預感,相信他們之間的緣分,絕對不會就只有短短的兩面之緣!
他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而她……雖然才與他分開不久,心中卻己無法克制地期待起下一次的碰面了……
第5章()
蘇婕芸返回家之後,乖乖聽從陸允振的勸告,努力不讓自己繼續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之中。
她先是沐浴了一回,徹底放鬆心情之後,才重新開始好好地思考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
目前「金安酒坊」最大的問題,就是釀不出楊師傅的獨門秘酒,而只要一日無法釀造出上等好酒,他們的客人便會愈來愈少。
「該怎麼做,才能解決這個問題呢?」
蘇婕芸冷靜下來之後,認真地思索對策,而原先煩亂糾結的思緒,忽然福至心靈似的變得清晰且有條理。
先前,心煩意亂的她,思考方向一直倆限在「金安酒坊」少了楊師傅、沒有釀酒秘方,無法釀造出同樣品質的好酒上頭。
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其實,他們未必非得要釀出一模一樣的灑呀!
如果能夠找到擁有絕佳釀酒技術的新師傅,那麼即使釀造出來的酒和先前楊師傅釀造的不同,那又有什麼關係?
「是啊!只要釀出來的酒夠好,自然就能讓客人滿意,說不定新的口感還會吸引更多的客人呢!」
蘇婕芸愈想,愈覺得這是個相當可行的辦法。
只不過,對於該上哪兒去尋覓足以取代楊師傅的新釀酒師傅,她卻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要知道,楊師傅的釀酒技術絕佳,可不是隨便一個師傅就能相比擬的,要不然這二十多年來,「金安灑坊」也不會始終坐穩「江南第一酒坊」的地位。想要找到比楊師傅的技術更佳的師傅,談何容易?
「沒關係,只要有心,相信一定能找得到!」蘇婕芸替自己打氣,不許自己還沒努力就放棄。
為了查探哪兒有技術一流的釀酒師傅,她花了許多心思四處打探消息,甚至連「萬福酒樓」的胡寶福都去問了。
費了一番苦心之後,終於讓她得知在附近一處名為「醉月谷」的山谷之中,住著一位名叫鍾孝仁的退隱釀酒師傅。
據說,鐘師傅曾經擔任過皇宮內苑的釀酒師,釀酒技術一流,只是他老人家厭倦了宮中的勾心鬥角,一心嚮往平靜恬淡的生活,所以才退隱山林。
她還聽說,大江南北的眾多酒坊都曾經捧著重金想要延攬鐘師傅,畢競只要有了這麼一個技術一流的釀酒師到酒坊坐鎮,肯定能讓酒坊的生意蒸蒸日上。
只不過,那位鐘師傅似乎是鐵了心要退隱,不論對方開出怎樣優厚的條件,他不點頭就是不點頭,這樣毫無轉圓的硬脾氣,讓眾家酒坊碰了一鼻子灰,最後也只好紛紛死心。
雖然她知道,想說服那位鐘師傅到「金安灑坊」來,是項相當艱巨的任務,但是只要她成功了,那麼「金安酒坊」的一切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了,所以無論如何她非試不可!
一有了努力的目標之後,蘇婕芸就迫不及待地要動身,而胡寶福自從聽說她想找新的釀灑師傅之後,便常來關心她尋人的悄況。
一聽見真的讓她查出有個技術絕佳的退隱師傅,胡寶福立刻自告奮勇地要陪她一塊兒前往。
蘇婕芸本想婉拒他的好意,可是胡寶福連馬車都已經準備好了,她便心想,有個認識的人陪在身邊也好,這樣她也比較有勇氣一些。
於是,在胡寶福的陪伴下,她懷著緊張又忐忑的心情前往「醉月谷」。
一下馬車,蘇婕芸就急切地張望,看見不遠處有一間雅致的木屋。
「一定就是那裡了!」
蘇婕芸精神大振,快步走過去,而胡寶福也隨後跟了上去。
才剛接近木屋,一陣陣酒香就隨風撲來。
蘇婕芸雖然不擅飲灑,但是從小她早已習慣聞著酒的氣味,此刻撲面而來的酒香濃郁卻不刺鼻,那香氣一點兒也不輸她過去所熟悉的氣味。
一陣激動的情緒湧上心頭,蘇婕芸告訴自己今天一定要成功說服鐘師傅不可,因為這位師傅肯定能夠幫助「金安酒坊」度過難關!
她走近木屋,看見一名頭髮灰白的老人正專心地在漪花弄草。
「請問,是鐘師傅嗎?」
鍾孝仁轉頭瞥了這兩個不請自來的客人一眼之後,又回過頭去弄他的花花草草,看起來像是根本不想搭理他們。
在一陣尷尬的沉默後,老人家才總算是淡淡地開了口。
「你們是誰?特地到,醉月谷」來找我,有什麼事?」
蘇婕芸立刻說道:「我叫蘇婕芸,因為久仰鐘師傅的釀灑技術,希望能夠請鐘師傅到「金安酒坊」--」
老人家沒等她說完,就不耐地揮手打斷她的話。
「我不去!」
他毫不猶豫的拒絕,讓話都還沒說完的蘇婕芸一陣尷尬。
看來,想要請動這位師傅到「金安酒坊」去,比她預期的還要困難許多,可是她不願意就這麼放棄。
「請鐘師傅考慮一下好嗎?不論您要開出什麼樣的條件才肯答應,我們都能盡最配合的。」
「什麼條件不條件的?我說了不去就不去,你們走吧!」
眼看鐘師傅態度這麼強硬,一旁的胡寶福有點按捺不住了。
「欺,我說老師傅啊,婕芸好聲好氣的請求您,您又何必擺出那麼高的姿態呢?到底要什麼樣的條件才肯答應,您就別拐彎抹腳的,儘管開出來就是了。」
聽了胡寶福的話,蘇婕芸的臉上突地掠過一抹尷尬。
雖然她知道胡寶福是出於好意想幫腔,可是這番話聽起來隱約有暗暗指責鐘師傅貪心的意味,要是讓老師傅誤會了那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