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簡瓔
「你是我的上司嗎?我為什麼要問你?」白允婕尖銳又不客氣的說:「有不懂的地方,我自然會問何秘書或善騰,應該問不到你那裡去吧?」
金玫瑰尷尬的一笑。「說的也是。」
這個死丫頭,除了含著金湯匙出生,她有哪一點比得上她金玫瑰?
「對了,聽說大小姐的母親有外國血統,仔細看大小姐的面貌,似乎真的有跡可循呢。」
大家都說白允婕是總裁的私生女,一直未婚的總裁在四十歲時從國外將白允婕抱回來,至今仍未婚,一個大男人獨力扶養女兒長大,而白允婕的生母則從未出現過,讓人有無限想像的空間,這也是公司至今茶餘飯後的八卦話題。
那廂,金玫瑰很得意自己戳到白允婕的痛處,這頭,白允婕俏臉頓時罩上一層寒霜。
她是母不詳沒錯。
有人說,她是老爸在國外的女人生的,也有人說,她根本不是老爸的親生女兒,是領養的。
儘管眾說紛紜,老爸卻斬釘截鐵的告訴她,她絕對是他的親生女兒,為了取信於她,他們父女還做了DNA親子監定,她確定自己是老爸的女兒,但至於她的母親是誰?
原諒老爸不能告訴你,她是一個很有名的巨星,同時也是人妻。
這是老爸給她的答案,老爸說他和她母親在環遊世界的游輪上相遇,他讓她母親意外懷孕後,她母親堅持要生下愛的禮物給他,於是他安排她到意大利的某座小島待產,直到生下孩子,由他帶回台灣扶養,兩人也就此分手。
所以,她老爸是小三,是介入人家婚姻的第三者,而她母親則是個為了一時邂逅的艷遇而瘋狂的女人,才會有了她。
既然她母親是人妻,那代表她可能有同母異父的手足,只是她找遍她出生那一年的國外女星,都找不到有誰消失一年的,她也就懶得追問自己生母究竟是誰了。
老爸說,她的美麗完全遺傳自她母親,而且只遺傳了一半,可想而知,她母親一定是個大美人。
因此沒錯,她是母不詳的混血兒,不過關這女人什麼事?要她多嘴,她母親可是西方巨星耶!
「謝謝你,金經理。」白允婕用殺人的目光,一點都不甜美的說:「我會跟我老爸說,金經理說我長得像外國人。」
「大大大、大小姐--」金玫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她竟然打算去告狀,哪有人這樣的啦?
見她又震驚又著急,元善騰低低的笑了出來,嘴角打趣地微揚。
「允婕是開玩笑的。」他四兩撥千斤的為一臉焦急的金玫瑰解圍,看見對方鬆了口氣。
允婕這個小妮子,報復的方法很幼稚,就是告狀。
這麼稚嫩的她,沒有他的保護,要怎麼在這險惡的世間生存?
所以,她當然得由他來保護。
初夏早晨的陽光暖洋洋的灑落在花園裡,陽光落在美麗的楓樹上,落在草皮上,落在鋪著白石的小徑上。
「旺福,給我過來!」兩手擦腰,白允婕嬌喝一聲,用眼神威脅家裡的老狗跟她玩。
它懶洋洋橫她一眼,不太想搭理,逕自在草皮躺下曬太陽。
「可惡,連你也欺負我。」
備受某人的冷落已經很不是滋味,連旺福也不跟她玩,這算什麼?
她覺得自己失寵了,雖然老爸、芳姨、陳嫂還是一樣疼愛她,但她就是覺得失寵了。
現在的善騰好像穿上了防護罩,她怎麼也接近不了他,就算她紆尊降貴的跑去當他秘書的助理了,還是感覺兩人的距離好遠。
反觀他和金玫瑰,有共同的話題、有交流的眼神,展現出一樣強烈的事業心,有時金玫瑰一進他的辦公室就是一小時,她真懷疑他們兩個有那麼多公事可談?還是在做別的事?
要命,她的思想怎麼邪惡起來,在辦公室裡能做啥?像她一樣,坐上善騰的大腿嗎?
煩啊!
想不到她白允婕也有為元善騰煩惱的一天,他只不過--只不過是她的前夫而已,這到底算什麼?
無精打采的站了起來,她拍拍短褲上的落葉,在褐色雙扇落地玻璃門上看著自己的倒影,疑惑自己為何不能再吸引善騰了?
為什麼他不再癡迷的看著她?為何他不再重視她?難道他的喜好改變了,現在喜歡像金玫瑰那種精明能幹的女人?
天啊!她怎麼又探究起他的心思來了?
真要命,她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把他的影子趕出腦海,但這種受他冷落的感覺又難受無比,這就是所謂的失去才懂得珍惜嗎?
望著藍天白雲,她的眉心緊蹙起來。她的人生頭一次有了無法解決的煩惱,就算出動老爸也沒用,況且老爸一定會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她會想要得到善騰的關心,她向來不把善騰放在眼裡啊!
沒錯,她也知道自己從來不把善騰放在眼裡,更說不上愛,但他天經地義就該歸她使喚,曾經屬於她的,如今對她毫不在乎,她就是不舒服,更別說他還對金玫瑰那麼好了……
第5章()
嫉妒?她不自覺的握緊拳頭。
她哪是嫉妒金玫瑰,笑話,她怎麼可能嫉妒金玫瑰,她必須嚴正聲明,她沒有嫉妒金玫瑰,絕對沒有!
興奮的狗叫聲令白允婕從咬牙切齒的思緒之中回過神來。
元善騰晨跑回來,身材魁梧的他穿著黑色運動衫和短褲,那結實的寬闊胸膛,那瘦削的腹部,那肌肉糾結的大腿……他全身散發著強烈的男性氣息。
她的心頓時漏跳了一拍,一臉呆呆的看著他。
他的胸膛好厚實,穿著西裝時根本看不出來,原來他是個肌肉發達的猛男,隔著運動衫,她懷疑他的腹部是不是有標準的六塊肌?
以前他有這等體魄嗎?沒有吧?
沒有嗎?
她確定自己以前曾認真的看過他?
不過,為什麼就只是這樣看著他而已,她的心臟就不斷猛烈的跳動,渾身的血液也好像都在沸騰,身體的每一寸細胞都怪異的感受到他的熱力,這是靈異現象嗎?
「嗨。」她唇邊綻出一抹微笑。
自己竟然羞怯的跟他打招呼,這是怎麼回事啊?
更要命的是,她的臉頰好像因他的出現而熱燙著,掌心也汗濕了,T恤貼在肌膚上,她在流汗嗎?
她努力使呼吸平穩,沒話找話,「剛運動回來?」記憶中,她可沒有和誰說話這麼緊張過。
「嗯。」元善騰將她的緊張納入眼底,藏好眸中的笑意,老神在在的轉身和旺福玩了起來。
看他只回了她一個單音節就轉眸和旺福玩,已經夠沒面子的,偏偏剛才那只對她睬也不睬的老狗此刻神奇的從草皮一躍而起,不斷的跳著舔他伸平的手掌,像是乍見久別主人的家犬。
她揉揉眼睛,非常懷疑此刻正熱情的在跟他玩的那隻狗是剛剛擺明不想動的旺福?
天殺的!怎麼連旺福也對她有差別待遇?
她無法置信的看著那一人一狗,直到元善騰從她身邊走過,準備進屋裡去,她才彷彿大夢初醒般連忙追上去。
「等一下!」他步伐怎麼那麼大,她追得氣喘吁吁。
元善騰看著大大張開雙臂、攔在身前的她,好整以暇的微笑掛在唇邊。「有事?」
連攔人的方式都這麼稚氣,不愧是白允婕。
「我覺得你不應該這樣對我,我覺得你好像是故意的……」她衝口而出,無法再忍耐這種奇怪的狀態了。
「我應該怎麼對你?」他的反問帶著逗弄的意味。
「就是--」她費力地說:「你要像從前一樣的關心我,以我為重。」
他忍著笑意。「允婕,記得離婚那天你說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我們應該保持距離,所以我不該關心你,也不該再以你為重。」
她蹙著眉心,修正道:「不對,我是要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
「我怎麼對待你了?」元善騰仍然不改淺淺的笑意。
才三天她就受不了了,她可知道為了這一刻,這些年來他過得有多麼嚴謹,他律己甚嚴,就為了將最完美的自己呈現在她眼前,這番苦心,她可明白?
「你冷落我。」她的指控不太具有力量,想必是她也明白自己離婚時那席冠冕堂皇的宣言讓她此刻沒立場這般的指控他。
果然,他自在地笑睇著她,非常悠哉地說:「結論不是一樣嗎?是你說的,我們要保持距離,我只是在照著你的話做而已。」
她先是被堵得一窒,接著豁出去地說:「好!那現在開始,你不必跟我保持距離了,我要你像從前一樣。」
「我做不到。」他邪惡地微笑著。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你說什麼?」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都已經主動示好求和了,他卻拒絕?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我們還是保持距離的好,畢竟你是集團的繼承人,將來婚嫁時,若有什麼閒言閒語傳出去可就不好了。」他理所當然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