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梅貝兒
「就算進來,她們也會立刻退下的……」納爾圖想要她。現在、馬上,不想再等個一時半刻。
她被俯下來的吻給親得說不出話來,阻止的念頭也跟著潰散。也許他們兩人都想借由這樣的方式,來確定彼此的心意。
納爾圖將懷中的嬌軀抱上炕床,不時用嘴、用雙手來證明他們比過去三年都還要接近對方。
而毓齡也一樣,當她紅著小臉,主動撫上那片堅硬厚實的赤裸胸膛,卻觸碰到好幾道疤痕,不禁想看個仔細。
「這是被什麼劍傷的?怎麼這麼嚴重?」昨晚雖然裸裎相見,不過因為太緊張,又不好意思撫摸他,所以都沒注意到。
他握住妻子的小手,避重就輕地說道:「只不過是些舊傷罷了。」這幾道疤痕也就是三年多前為了救皇帝所付出的代價。
毓齡用指腹一一撫過它們。「還會痛嗎?」
「早就不痛了。」納爾圖被她這麼觸摸著,熱氣與血液全都往胯間集中,讓他逸出一聲低吟,覆住身下的嬌軀。
她發出細碎的叮嚀。「以後千萬要小心,別再受傷了……」
「好……」這關切的話語讓他情生意動。
接下來,已經不需要任何言語。
第7章()
清明多雨。
從昨晚到現在,外頭一直飄著細雨,氣溫又轉涼了。
自從兩人同房之後,納爾圖的衣物也從原本睡的寢房搬了回來,毓齡自然擔負起妻子的責任,學著如何伺候更衣。
「要穿哪一件背心……不對,這個叫馬褂……」她挑了幾件顏色不同的,拿在手中比較。
話才說著,毓齡表情一僵,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於是直接拿到納爾圖的面前,讓他自己來挑選。「你要穿哪一件?」
毓齡有些懊惱,她怎麼忘了當初幫男友打理門面的下場。雖然不清楚這個朝代的王公貴族可以娶幾個老婆,不過以前的「古人」只要有點錢,都可以有個三妻四妾的,同理可證,只要納爾圖點個頭,不只是小三,連小四、小五都有了。
「什麼?」納爾圖一怔。
她舉高手上三件馬褂,又說一遍。「你今天想穿哪一件?」。
「你決定就好。」正坐在几旁喝茶的納爾圖理所當然地回道。
「不要,你自己挑一件。」對於這件事,毓齡很堅持。
「為什麼?」納爾圖摘下茶碗,不明所以。
「……」要她怎麼回答。
「總有個理由。」既然都願意與他同床共枕,豈會連這種小事都不肯做,納爾圖實在不解。
毓齡只好實話實說。「因為……我怕讓你穿得太好著,萬一有別的女人看上你,或是你又想娶個小的進門……」
瞥見納爾圖怔忪的表情,她就沒再說下去了。
「我說的話奇怪嗎?」她井不是琳寧格格,就算琳寧格格不在乎他有幾個女人,但是毓齡知道自己非常在意。
納爾圖不禁莞爾。「只是有些意外。」
「那是因為……我已經變了,不要再把我拿來跟以前相比,我真的己經不一樣了。你要相信我。」毓齡不自覺地提高了嗓門,只想要扭轉琳寧格格在納爾圖心中的惡虐形象。
他對毓齡的反應有些不解。「我當然看得出你跟以前已經不一樣了。」
「真的嗎?」這句話讓毓齡的情緒緩和下來。
「我也高興聽到你在意的、這種事。」納爾圖抿著笑意,伸手將妻子拉進懷中
喜歡她這小小的醋意,也就表示在乎自己,有力的雙臂跟著攬得更緊。「你放心,我對齊人之福不感興趣。」
聽見納爾圖的承諾,毓齡才安心地偎在他的胸前。
納爾圖沉聲地說:「相信我。」
他輕輕捧起毓齡的臉龐。「我只想現在這樣的你。」
「如果不是現在這樣的我,你是不是就不要了?」毓齡想要確認,卻見他臉色一白,臂彎收緊,幾乎要把自己勒成兩半。
「如果你變回去那個樣子,我……」如果妻子又變回原狀,納爾圖光是想想就無法忍受。
毓齡連忙抱住他。「我只是隨便說說的,只要我還在一天,就不會變回原來那個樣子,我可以保證……」
她到底在想什麼?難道只是想要證明納爾圖喜歡的是現在的她,而不是以前的那個琳寧格格?
原來是自己一直在做比較。
在妻子的安撫之下,納爾圖緊繃的身軀才慢慢放鬆下去,臂彎也不再勒得那麼緊了。
他們擁住彼此,不約而同地祈求時間能夠停留在這一刻。
「……好了,你快點挑要穿哪一件。」毓齡還是要他自己選。
納爾圖隨手指了一件。
「對了,昨兒個鎮國將軍瓦克達和輔國公阿蘭泰的夫人又讓人送帖子來,說非要過府探望你不可。」看著幫自己穿上馬褂的毓齡,納爾圖還是決定問問他的意見。「你們既然是從小一塊兒長大,感情想必深厚,就算真的不記得她們了,相信她們也能夠諒解。」
如果可以選擇,毓齡寧可不要見。
「好吧。」看來是躲不掉了。
他端詳著妻子攢起得眉心。「你在擔心什麼?」
「我沒在擔心什麼……」她回答得太快,反倒顯得有些心虛,「只是在想她們叫什麼名字,要是連名字都不記得,人家一定會很傷心。」
「你身邊的兩名婢女理當知曉才對。」納爾圖提供意見。
毓齡擠出一抹笑來。「說得也是。文評差點忘了。」
等見到琳寧格格那兩位「手帕交」,不管問什麼事都推說「忘了」、「你記得了」,然後想辦法打發她們回去就好。
只能這麼辦了。
兩日後,午時剛過,端郡主府便來了兩位貴客。
毓齡做了幾個深呼吸,心想緊張也沒用,只能隨機應變,於是坐在院落的一處小廳,等著接待兩位「手帕交」。
「請!」婢女已經將兩位貴客迎進廳內。
只見兩位都是約莫十八、九歲,一身旗裝的女子跨進門坎,毓齡看到她們的裝扮,不禁咂舌不已,比在電視裡看到的還要誇張,可以說把能戴能掛的全往身上擺,更別說臉上的妝,真是一點都不自然,現在可是裸妝當道,要她化成那樣,根本不敢出門。
「咳,你們來了。」毓齡故作鎮定地打招呼。
聰古倫一臉著急地嬌嚷:「琳寧,你的傷好多了嗎?我和吉娜知道你從馬背上掉下來,都快急壞了……」
「我和聰古倫馬上就來看你,結果聽說你還昏迷不醒,不方便見客,直到今天總算見到了……」吉娜有些做作的用手絹拭著眼角,表示自己有多擔心。
毓齡已經從她們的對話中分辨出誰是誰,原來左邊這個是輔國公阿蘭泰的嫡夫人,叫什麼聰古倫,右邊這個則是什麼鎮國將軍瓦克達的嫡妻,名字叫吉娜,昨天惡補了一個晚上,總算都記住了。
「謝謝你們的關心,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她陪著笑臉說。
聞言,兩個貴客愣住了,因為三人一起長大,面前這位手帕交的個性是再清楚不過了,可從來沒聽她說過一個「謝」字,就連對他們也有過。
吉娜連忙拉著毓齡落坐。「方纔進門時就聽你的婢女提了,自從你清醒之後,似乎變得有些奇怪,而且忘了不少事情,真是這樣嗎?」
「呃,的確是不太記得一些事了……」毓齡看向兩名「抓耙子」婢女,不喜歡她們跟在身邊就是這個原因,好像隨時都會把她的事情說給別人聽。「可能真的是跟之前撞到頭有關。」
「這怎麼得了?要不要請御醫來瞧瞧?」聰古倫誇張地叫道。
「難怪我覺得奇怪,怎麼你沒有打扮就出來見客,要說以前,可是連房門都不肯踏出去一步。」吉娜上下打量毓齡這身簡單樸素的摸樣,一臉稀罕地說。
「因為連以前的習慣也不太記得了,以後說不定會慢慢想起來,所以不用太大驚小怪。」毓齡隨便敷衍了幾句。
「聽你這麼說,咱們也就放心多了。」吉娜拍著心口,輕歎一聲。「要不是『那個人』老不讓咱們來看你也不會拖到今天。」
「那個人?」毓齡有些納悶。「『那個人』是誰?」
「琳寧,你連這個都忘了?」聰古倫瞪圓了眼。
「呃。是有點不記得了。」她乾笑地說。
「還不就是你那位郡主夫婿,你每次都用『那個人』來代替,可是連他的名字都懶得提。」吉娜端起茶碗,翹起小指,動作優雅的掀起了碗蓋,吐出的話讓人聽得有些刺耳。「也真不知道他是安什麼心眼,居然三番兩次的拒絕咱們來看你,想不讓人懷疑都難。」
「咱們就是擔心他沒有好好照顧你,讓你病情加重,所以才想要親眼確定。」聰古倫拈了糕點,放進嘴裡吃著。「不過諒他也不敢對你不好,否則你阿瑪絕不會讓他好過。」
聽他們把納爾圖說得那麼壞,毓齡真的很不高興,果然是物以類聚,都是同樣的顧人怨。「納爾圖對我很好,所以我的傷才會好得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