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蜜果子
餘音未落,梁家銘俯下頸子,就往她胸口烙下一吻,她的襯衫鈕扣不知何時已被解除完畢,吻落在她胸脯間的深溝裡,一寸一寸,每一寸都是濕熱綿密。
「你說笑的吧……」她滿臉通紅的捧起他的頭,「我是個不男不女的女人,你怎麼會……我們發生關係前只見過一次面啊!」
「那已經足夠了,我就是喜歡你不男不女的樣子。」他瞇起眼,目光竟帶著陶醉,湊上前吻住她驚愕的唇。
彭裔恩沒有立刻推開這個吻,她感受到刺麻的感覺,他正吸吮著她的唇瓣,那感覺是炙熱且美好的。
心跳加速,她知道自己喜歡梁家銘,從第一眼看到他就不討厭,他給她的壓迫是因為她的好感,接著因為醉酒讓她鬆懈了心防,那天與他相擁時,心早已豁出去了……因為她希望可以把握當下的快樂。
現在呢?她怎麼有辦法否認這些日子他所做的一切?每一件事都是能打動女人心的行為,她再強悍也只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戀愛經驗值等於零的女人,根本擋不住他這樣的貼心。
他似是瞭解她的,不強迫不親暱也不黏人,就只是每天早晚固定時間出現,只是假日都到家裡來找她,只是送她東西時巧立名目,不是單純送她,而是為了她的身份、她的專業。
他知道如果用追求的方式,她說不定會毅然決然的逃開。
真惹人厭的男人,為什麼彷彿摸透了她?
吻越來越深,當舌與舌開始交纏之際,梁家銘的手又開始忙碌起來,他褪去了白色襯衫,大手再度繞到她的背後,解開礙事的鉤子。
「停一下……我得思考……」她的理智在做最後掙扎。
「思考什麼?你現在只要想著我就好了。」梁家銘根本不讓她想太多,立刻一路自頸子吻下。
「不能只想著你,我們之間的關係太詭異了,我們這樣下去不行……」
「你想要我吧?」他抬起頭,用指腹輕輕撥弄她的唇瓣,「那天晚上你說的,要享受快樂,把握當下。」
她說的?彭裔恩的雙眼泛著迷濛。那晚她說過這樣的話?
「我那晚喝醉了。」她搖了搖頭,跟現在一樣,神智不清。
「騙人。」他勾起性感的笑容,又往上傾了身,吻上了她,「你騙我,也騙你自己……你想要自由、想要從白家解放,想要談戀愛,想要過全新的生活……」
她皺起眉,冷不防狠狠咬了一口他的唇。
唔!梁家銘愣了一下,他的唇被咬出血,而身下的女人慌亂的滑下床,意圖往外衝去。
大手一圈,他及時把她圈進懷中。
「放開我,你這個無賴!你利用我!」彭裔恩低吼著,都到這個時候了,她還在護著他,不讓他被發現,「你知道我的寂寞,想利用我滿足你自己!」
「你在說什麼?我說過幾百次了,我要找女人輕而易舉,但我就只想要你!」他扣緊扭動的嬌軀不放,「那一晚之後,我就只想要你!」
彭裔恩緊閉雙眼。為什麼男人說話可以這麼的直接?為什麼他們說甜言蜜語可以這樣讓人心花怒放、頭暈目眩,覺得天地都顛倒過來了?
為什麼明知道可能只是一種手段,她聽了還是很高興呢?
她咬著唇,悶悶的說︰「你不瞭解我……」
「逞強、空虛、寂寞,渴望飛翔與自由,渴望依賴與擁抱,你比誰都想要快樂跟不一樣的人生。」梁家銘低聲在她耳邊說著他的觀察,「打扮成中性只是一種武裝,是你不想比白家男人弱的表徵,可是事實上……你寧可我這樣擁著你。」
「啊……」她敏感的耳朵禁不起一再挑逗,面紅耳赤又難以阻止,「你以為你抓住我的弱點了。」
「或許我們不要想那麼多呢?就單純些。」梁家銘將她扳過身來,好直視她的雙眼,「把握當下的快樂?」
她深黑的雙眸帶著揮不去的憂鬱。單純是她多麼希望的人生,可是幾乎不可能啊!
昂首主動吻上他,她的心與身渴望著這個人的吻及擁抱。
第一次是一時的迷眩,第二次則是更深的陶醉。
她是真的喜歡這個男人,一錯再錯,她卻深陷其中。
梁家銘重新將她放上了床,深情纏綿的吻未曾間斷,黑山的一切讓他覺得詭異非常,莫名其妙的執著於一個女人,越來越深、越來越無法自拔……
「你可以擁有更多了,梁家銘。」
嗯?女人嫵媚撒嬌的聲音傳來,梁家銘有些吃力的想睜眼卻睜不開,只能隱隱約約看見一個婀娜的身形站在床邊。
「黑山可以給你更多,除了庇護與眷顧,還有世人羨慕的成功。」
什麼東西?
「只要你把供品準備好,你就會得到最高的榮耀。」女人湊近了他,他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把彭裔恩還給黑山!」
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鬼!
「她是黑山的人,並非普通人,是被詛咒的產物,會害慘你跟週遭的朋友!」女人在他耳邊呢喃著,「為了大家的安危,快點把她還給黑山!」
「閉嘴!你是誰!我叫你不要再說了--」大手一揮,梁家銘驚坐而起,他的右手往身側打去,半坐起身的他渾身是汗,右手邊卻只是扇窗。
第6章(2)
什麼東西……他緊皺起眉頭。是夢嗎?這夢未免也太過真實了!下意識搗上右耳,夢裡那女人說話時吐出的森寒氣體,讓他到現在都有些發冷。
左手手臂上枕著沉睡的女人,她沒有因為他的動作而驚醒,睡得相當甜,紊亂的短髮黏在額上鬢邊,他帶著笑輕輕撥開,喜歡她亂髮的模樣。
黑山的人是什麼意思?她被詛咒又是什麼?他記得白玠廷說過,管家是遠古的詛咒,不該是她個人,彭裔恩只是歷代的犧牲品之一。
輕柔的為她撥去亂髮,背對著他的女人背部有道疤,她說是小時候跟白家少爺打架時的「戰利品」,想來莞爾,她真的很好強。
但現在望著她沉睡的側臉,他就會有滿足感。
為什麼?他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為什麼獨鍾於這個中性女人,為什麼願意為她做這麼多事,願意把時間花在她身上?
她絕對不是什麼艷冠群芳的類型,跟可愛八竿子打不著,和嫵媚性感更是扯不上邊,但為什麼他就是會對這女人念念不忘?
答案一樣不知道,他也不想去探討,一直以來他都是靠直覺在做事的,直覺讓他自行創業,直覺讓他走了這行,直覺讓他走到今天的境界。
對女人也是直覺,誰能跟他纏綿,誰會纏著不放,誰別有目的,他一直都能感覺得到。
所以他不思考太多,全憑著直覺走。他喜歡跟彭裔恩的那一夜,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是清醒的,看著渴求自由的女人生澀的回吻他,未經人事的嬌媚,還有那種急於將自己放飛的掙扎,每一樣都讓他覺得憐惜。
隔天的異象就更別說了,他知道自己的自以為是闖了大禍,黑山傳說是真的存在,是他害了她!但瞧見她面對現實的勇氣,還有那種狀似堅毅實則脆弱的表情,每一面都讓他覺得喜愛與心疼。
跟蹤她是放心不下,他並不是多有良心的男人,對於女人更是不在意,但就是沒辦法扔下她,這個又不美又不溫柔又不性感又不嬌媚、更沒有床上功夫的女人,怎麼能讓他這麼捨不得呢?
他親自挑選禮物、親自送上,還親自接送她上下班……這簡直是天落紅雨的事情,他扔下工作提早下班,就為了一個女人?要是讓其他兄弟知道了,包準個個驚訝到下巴脫臼!
而且他還忍了一個多月,每次她一坐上車,他就會有想吻她的衝動,從以前到現在,也只有紫庭有這種魅力可以勾起他的衝動。
不過紫庭是真的功夫了得,跟她在一起時沒有負擔、很舒服,那是不一樣的關係。
而彭裔恩在身邊呢?那可是責任重大,他一直擔心黑山會有什麼詭異的現象發生,就怕她一個人落單會出事,也怕自己撞鬼撞妖被分食入腹,每天的接送,老實說,他也是心驚膽顫……但人就是這麼賤,他居然還甘之如飴!
「嗯?」彭裔恩感覺到頭下的手臂在晃動,蹙眉睜眼,「什麼?」
「沒事……你睡。」他輕聲細語的哄著,一邊溫柔拍著她的肩。
她慵懶的轉過身,面對著他,惺忪的眸子望著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男人,她意識有些模糊,但是很快地接受了現實。
她接納這個男人上了她的床。
「手麻嗎?」她微起身,枕著太舒服,被圈著更幸福。
「沒感覺後就無所謂了。」他將她往胸膛裡摟,也躺了下來,溫柔的抱著她,「對不起,吵醒你了。」
「沒有,我聽見有人在說話,窸窸窣窣的。」她囁嚅的說,「這裡常有聲音,你別理它們,都是些精怪妖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