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蜜果子
「保護得真嚴密。」他笑了起來,「是他不想見我,還是--有什麼隱情?」
「他怎麼會想見你?別忘了,你們是敵對公司,要是讓他知道我把你帶來別墅的話……」彭裔恩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我根本不想應付這件事。」
梁家銘笑得更開心了,他很高興看見她逐漸恢復正常。
屋內砰砰砰的傳來足音,她趕緊溜下車,還不忘再回首交代,「不要進屋!」
他只是挑眉,沒答腔。
「彭管家!」一個小個頭的女孩子推開門走了出來,「你終於回來了!」
「……你小點聲,這麼大聲怕別人不知道嗎?」她瞬間恢復成嚴肅模樣,「二少爺還好嗎?」
「他擔心死了,昨晚一整夜沒睡……厚,我也一整夜沒睡。」歐亭岑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硬是要我唱一整晚的歌給他聽。」
白玠廷雙目失明,人是看不見了,卻看得見黑山裡所有的鬼、妖、魔孽,非得靠她的歌聲才能驅趕,就算她再鳥,必要時刻還是有所用處。
「咦?」歐亭岑注意到陌生的車子,還有裡頭陌生的男人,「他……」
「噓!不能讓二少爺知道我是被人載回來的,也不許說出有外人在。」彭裔恩立刻揪起她的衣領低聲警告,「我是一個人開車回來的,你什麼人也沒看見,聽清楚了嗎?」
「唔……」她面露懼色,點頭如搗蒜。
哎哎哎,怎麼這麼像流氓咧?梁家銘笑著撐住下巴。這彭裔恩真是個特別的女人,中性的魅力十足,平時看起來嚴肅霸氣,利落如男人,但是昨晚卻嬌媚性感得讓人「愛不釋手」。
第4章(2)
歐亭岑領令而入,彭裔恩原本要進去,又回首看他一眼。「想喝點什麼嗎?」
「不請我進去坐?」他還在皮。
「梁家銘。」她沒好氣的警告。
「可樂好了,還是啤酒都可以。」他輕笑了起來,對於這身影願意回頭,感到很開心。
「等我。」她泛出女人般的笑容,走了進去。
梁家銘只在車上待了兩秒,立即躡手躡腳的下車。這屋子的紗門並沒有上鎖,他現在要闖進去根本是輕而易舉。
為什麼白玠廷突然與世隔絕?那場車禍出了什麼事?為什麼讓彭裔恩代理公司事務?種種疑問盤旋在他心裡,他一直以來,就想跟白玠廷好好坐下來聊聊。
現在距離如此的近,僅僅一門之隔--
「你到底是怎樣?」裡頭突然爆出吼聲,「你比誰都更應該注意!」
梁家銘蹙了眉,聽見火冒三丈的口吻,緩步踏上小平階,湊近紗門。從紗門可以看見玄關,玄關再往裡看則是簡單的沙發與茶几,直對著門口的便是廚房,中間靠左牆有餐桌,右手邊深處是上二樓的樓梯。
看起來像白玠廷的身影在矮個子女生的攙扶下,站在樓梯一半處,對著站在樓梯下的彭裔恩罵著。
「我很抱歉……」她雙手貼著大腿兩側,跟軍人似的彎身道歉。
「裔恩,我不是要你道歉……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大哥也急了一晚,黑山的管家從來沒有人過七點還沒回來的。」白玠廷緊張的雙手握拳,「所以……也沒人知道黑山會做出什麼事。」
「會很可怕嗎?」一旁的歐亭岑怯怯的問著。
「就是不知道才可怕。」他搖了搖頭,往下移動,「那是遠古的詛咒,黑山的管家除非用與屋子一般多的萬兩黃金交換,才能夠得到自由。」
黃金萬兩?這是什麼單位?現在黃金一兩多少錢啊,除非白家給的薪水很高,要不然要攬到這價目也太難了吧!
「那要多少錢啊?」歐亭岑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這怎麼付得起,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詛咒誰下的已經不可考了,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要想辦法找出破戒後的下場。」白玠廷下了樓,眼尾準確的往門外瞄去,「誰在門外?」
咦!彭裔恩嚇了一跳,她先是看著白玠廷雙眼上包裹著的白紗布,再驚慌的看向站在紗門邊的梁家銘--不是叫他不要下車嗎?
「朋友。」無視於她拚命搖手阻止,梁家銘竟然紗門一開就進來了。
歐亭岑張大了嘴,擠眉弄眼的對著彭裔恩暗示。她不是才交代說要假裝沒看見這個人嗎?為什麼他就這樣走進來了?
梁家銘一臉訝異,因為他總算見到白玠廷……而且是瞎了的白玠廷。
難怪,為什麼他避不見面、為什麼要由彭裔恩出面處理事務、為什麼搞得跟人間蒸發一樣,就是因為他眼睛受傷了!
不過……梁家銘狐疑的側首。看不見的人為什麼知道他站在外面?
「朋友?」白玠廷緊扣著歐亭岑,「你剛剛有看見這位先生嗎?」
倒抽一口氣,惶惶然的望著彭裔恩。
她皺著眉輕嘖一聲,朝著害怕的女生點了點頭。
「有……他、他載管家回來的。」歐亭岑一五一十的說。
白玠廷驚訝的微啟唇。對於外人來到別墅他是很驚訝,但程度遠遠低於彭裔恩帶男人回來啊啊啊!
好不容易,她的春天也要到了嗎?
「歡迎!」下一秒,白玠廷忽然堆滿笑容,「請隨便坐,要喝點什麼讓裔恩拿給你。」
什、什麼東西啊!彭裔恩丈二金剛摸不頭腦,她尷尬慌張的走上前去。二少爺現在是在客氣哪樁!
「白玠廷,你在幹麼?」她逼近他,壓低了聲音,「他只是順路載我回來,你不要裝熱絡。」
「難得你帶男人回來,我都高興到要煮紅豆飯了!」他咯咯笑著。
「煮……」她一時氣結。煮什麼紅豆飯啊!
「那我來煮!我來我來!」歐亭岑還跟著湊熱鬧,「晚上就吃紅豆飯吧!」
唔……彭裔恩一口氣梗在心裡罵不出來。這主僕兩個是在搞什麼飛機啊!
坐在沙發上的梁家銘看起來八風吹不動,事實上忍笑忍得快受不了了。噗哧,紅豆飯?呵呵呵,嘖嘖嘖,倒是挺適合昨晚的彭裔恩啊!
「先生怎麼稱呼?晚上要一起留下來吃飯嗎?」白玠廷探個頭,笑著問。
「沒有!」彭裔恩緊張的立刻回絕,「我們等一下就要走了,我只是回來看看有沒有事……對!我是回來處理黑山事情的!」
噢,對喔!白玠廷愣了一下。差一點點就被這天大的喜事沖昏頭了呢!
「裔恩很擔心昨夜未歸的事,我也很擔心。」梁家銘起身,大方的朝他走去,嚇出彭裔恩一身冷汗,「我叫Charles,您好。」
裔恩?她挑了眉。這是他叫的嗎?
「白玠廷。」他伸出手,方位準確得讓梁家銘訝異。「我雖然眼盲了,但天眼開了。」
「咦?」梁家銘握上他的手,「意思是看得見……好兄弟嗎?」
白玠廷揚起微笑,點了點頭,「裔恩,這傢伙機靈,我喜歡。」
最好是。彭裔恩白了兩個男人一眼。要是二少爺知道他叫梁家銘,不把屋子拆了才有鬼!
「我們有看見一些異狀,不知道是否跟她昨夜未歸有關。」梁家銘直接切入正題,顯得憂心忡忡。「早上在旅館浴室時,玻璃突然破掉,而且窗外浮著詭異的人影,室內還刮起莫名其妙的狂風……我剛有提到浴缸的水變成血紅色嗎?最後強勁的風把玻璃吹破了,血水卻消失。」
嚇!彭裔恩狠狠倒抽了一口氣。梁家銘在說什麼,他怎麼可以不經大腦似的一古腦兒把事情全部說出來啊!
該說的都說了,可不該說的也說了!他非得提到浴室跟旅館嗎?
白玠廷果然靜默下來,眼睛包著繃帶的他讓人捉摸不定,瞧不清神色,倒是一旁的歐亭岑已經漲紅了臉。
好害羞喔,原來彭管家昨天徹夜未歸是因為……那個……哎唷!
啊啊啊!彭裔恩直想往樓梯扶把上撞去。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啊!
「旅館啊……」白玠廷好不容易才擠出這幾個字。真糟糕,他好像沒仔細聽清楚剛剛這位先生說了什麼。「玻璃破掉,是指窗戶嗎?」
「不,浴室是透明的,跟房間相隔的那扇透明玻璃。」梁家銘認真的回答。
唔啊!你不說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巴!彭裔恩雙手粉拳緊握,氣得好想一拳朝他打下去。
「哇……」白玠廷緩緩點頭,嘴角掩不住笑,「原來是因為這樣才違反七點的詛咒啊!」
「不是!我喝醉了!我昨晚帶吳宇倫他們去酒店,要試著跟他們打成一片,沒想到干個幾杯我就暈了。」她緊張辯駁,「然後我就不太清楚,是他照顧我,我真的有說必須在七點前回到家……可是我不知道後來怎麼會變成到汽車旅館的!」
「醉了吧……」白玠廷嘴巴笑得更開了。
「是我的問題,我忽略了她說必須七點前到家的嚴重性,原本是想帶她到旅館先休息一晚,隔天一早再說。」話及此,他有些難為情的頓了頓,「結果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