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艾佟
好吧,他在吃醋,不喜歡這個男人在她生命中佔據的時間比他還長,對她,知道得比他還多,而他只能在旁邊乾瞪眼,完全無法分享他們的世界,這讓他更是悶到快要爆了!
「你先回家吧。」齊夏天傷腦筋的轉頭看著莫頤晙。不是她後腦勺有長眼睛,實在是這位少爺緊迫盯人的目光太熾烈了,搞得病房內的氛圍很尷尬又很緊繃。
「我不要,我要跟你一起行動。」開玩笑,他怎麼可能將她留給這個男人!
「我可能還要待上一段時間,你在這兒太無聊了。」這是很含蓄的說法,今天她大概離不開這裡,他會無聊到……或是焦燥到想拔頭髮。
「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就立志當她的跟屁蟲,如果可以跟著她回家,他也會二話不說的跟回去。
「昨晚送我回家已經凌晨一點了,今天一早又接我來這裡,你應該累了。」
「你都沒有喊累,我是男人,怎麼會累呢?」
「只要他休息,我就會回家,你在這裡,他反而沒辦法休息。」
「只要是人,累了就會閉上眼睛睡覺,昨天不就是如此嗎?」
「我只是擔心你有事情要忙,不想讓你在這裡浪費時間。」
「雖然在這裡是浪費我的時間,可是為了你,值得。」
她傷腦筋的搖了搖頭。這個男人真是又固執又彆扭!
「夏天,你已經在這裡待得夠久了,難得周未可以在家裡休息,回去吧。」何母實在不好意思繼續站在一旁不管。
齊夏天還來不及反應,何書爾已經緊緊扯住她的手臂,阻止她離開。
這個傢伙竟然趁機吃豆腐……莫頤晙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可是終究沒有失去理智衝過去,將那雙手從心愛女人的身上撥開。
「書爾,夏天累了,你讓她回家休息好嗎?」何母小心翼翼的靠近兒子,卻將他逼得更貼近齊夏天,可想而知,在場的另外一個男人臉更綠了。
「我不回去,我會留在這裡陪你。」她安撫的拍了拍何書爾的手,但他依然不安的抓著她。
見狀,何母停住腳步,雙肩無力的下垂,對著齊夏天深深一鞠躬。「對不起,麻煩你了,我去外面打電話給你何爸,確定他搭的飛機何時抵達台灣。他在這裡,書爾就不會一直纏著你不放了。」她很清楚兒子潛意識逃避的人只有她。
點了點頭,齊夏天無奈的目送她離開病房。
第8章()
何母一離開,莫頤晙立刻跑過來,將何書爾的手從她手臂上扯下來,同時嚴厲的提出警告,「雖然你是病人,而且還是個失憶的病人,但是你最好記住,她是我的女人,你不可以碰她一根寒毛。」
何書爾當他不存在似的看著齊夏天,「我想出去曬太陽,可以嗎?」
「你這個傢伙,本少爺的話還沒說完!」
「你很吵,我不想聽你說話。」
「我很吵?!」莫頤晙尾音急促上揚。這個傢伙根本欠扁!「如果你不要搞出什麼失憶症,本少爺連一秒鐘都不願意待在這兒!」
聞言,齊夏天皺了一下眉頭,「莫頤晙,這又不是他願意發生的事。」
「是嗎?」他目光嚴厲的瞅著何書爾,好像要看穿人家似的。不管怎麼看,這個男人的失憶症狀都太假了。
「難道你以為他是故意失憶嗎?」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不懷好意的勾唇一笑,「我們來做個實驗吧。」
「實驗?」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做個實驗怎麼知道是真是假?」彷彿知道她要問什麼,莫頤晙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她的雙唇中央,神秘兮兮的接著又道:「實驗內容暫時保密,總之,時候到了,我會讓真相大白。」
「你別亂來。」
眉一挑,他的聲音有些悶悶的。「難道你不認為他是在演戲?」
「我瞭解他,他沒必要做這種無聊的事,你不要沒事找事做。」她不好意思說得太明白,這種假裝失憶的事恐怕只有他大少爺幹得出來,要不,怎麼會起這樣的疑心?
她瞭解他——這句話教莫頤晙氣得想飆髒話,不過還是勉強忍下了,總不能在情敵面前像個沒有修養的野蠻人。「如果我可以證明你錯了呢?」
這個男人根本是找她麻煩!「你想怎樣就怎樣,我沒有意見。」
「如果你錯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請求。」
「什麼請求?」
「不急,在沒有證實之前,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夏天,我要出去曬太陽。」何書爾的手又黏上了她,執意不理會那個像野狗一樣亂叫亂吠的傢伙。
「我不是叫你不要碰她一根寒毛嗎?」莫頤晙氣沖沖的撥開那雙賊手。
嘴唇抖動了一下,何書爾像個小媳婦的說:「他好凶喔!」
齊夏天忍不住苦笑,語帶哀求道:「你小聲一點,他是個病人。」
「我也是病人。」輸人不輸陣,他也懂得擺出小媳婦的樣子。
「嗄?」
「我這裡在痛。」他拉過她的手觸摸自己的胸口,示意他的心臟在痛。身為正牌男友竟然只能在旁邊當電燈泡,怎麼不教他心痛呢?
她唇角抽搐,差點爆笑出聲。這個男人真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子!
「我很認真。」如果她敢笑出來,他會什麼都不管的撲過去吻她。
察覺他眼中傳遞出來的警告,她極盡討好的說:「我揉一揉,這樣可以嗎?」
「這還差不多。」他得意的看著「第三者」,同時用眼神默默提出警告——最好好好發揮演技,否則,「秘密」很快就不保了。
「夏天,我們去曬太陽。」何書爾對他視若無睹,可是也不敢再抓著齊夏天,逼瘋惡犬的下場,即使不被咬死,也會傷痕纍纍。
她點了點頭,轉向莫頤晙,「你去借輪椅。」
「他又不是腳受傷。」他咕噥著,可還是轉身往外走。
雖然與齊夏天有了約定,一定會證實何書爾的失憶是在演戲,可是送她回家的路上,莫頤晙還是再重申一次。
「我有八成的把握,那個傢伙只是假裝失去記憶。」
這個男人真的很固執!她好笑道:「他為什麼要假裝失去記憶?」
「這還用得著問嗎?他當然是在打你的主意。」他忍不住齜牙咧嘴的說。想搶走他的女人,也不秤秤自己的斤兩。
聞言,齊夏天放聲大笑,這讓駕駛座上的男人非常不爽。
「看到我打翻醋罈子很好笑嗎?」
「我不是說過了,何書爾只是我的好朋友。」
「他表面上說要當你的好朋友,事實上對你心懷不軌。」同為男人,他還會不瞭解男人的伎倆嗎?
「你想太多了,書爾喜歡那種柔柔弱弱的女人,他已經有心上人了。」
他被這話嚇了一跳,一臉不敢相信。「他有心上人了?」
「對啊,他很愛她,不過何媽堅決反對,因為對方是個單親媽媽。」
「真的?」原先認定的情況被推翻了,他一時之間無法消化。
「他們的故事很長很長,我改天再慢慢告訴你。」
「不要,我現在就要搞清楚狀況。」
「我還以為你累壞了,急著回家休息。」他們離開醫院的時候,他還興奮的大叫一聲「終於可以回家好好睡覺了」,害她覺得很心疼,實在對他過意不去。
「狀況不明的情況下,就算躺在床上,我也睡不著覺。」
也對,如果是她,沒搞清楚狀況,她也睡不成眠,於是她從頭細細道來。
何書爾的愛情故事聽完了,莫頤晙的眉頭也打結了。這下子他更加困擾,何書爾……為什麼要演戲?
「現在你明白了吧,書爾不可能假裝失憶。」
「我還是認為他在演戲。」
「我保證他不是在演戲。」
他不悅的挑了挑眉,「因為你很瞭解他是嗎?」
「我們是好朋友。」
「我還是覺得很不是滋味,你的過去那個男人參與了,而我完全沒有參與。」他是不是太小心眼了……好吧,他承認是,可是愛情本來就很小氣,絕對無法容忍第三者的存在,即使這個第三者佔據的只是無足輕重的角落。
「可是我的未來有你參與啊。」這只是她下意識的一句話,卻教莫頤晙兩眼瞬間綻放十萬瓦的光芒,還笑得嘴角都咧了開來。
「這是你的承諾嗎?」
她的舌頭打結了,不知道如何反應。
「我們做人要守信用,不能說話不算話。」
「……我哪有說話不算話?」她怎麼覺得自己在冒汗?
「這個意思是說,你一定會信守承諾,你的未來絕對不會少了我,是嗎?」他可不容許她打馬虎眼。
略微一頓,齊夏天謹慎的回答,「我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應該負的責任,我絕對不會退縮。」當然,可以避開的責任,她也會想辦法避開。但這些話還是不要說比較妥當,免得這個男人又「盧」個沒完沒了。
逮住了機會,他當然要索取「保證書」。「這麼說,如果何書爾的事發生在我們身上,你也絕對不會落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