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啞劇愛情

第24頁 文 / 秋水

    譴蜷他滿腔的深情,藉由那張薄唇徐徐餵入她口中,鑽入她心肺,深入她靈魂,她覺得自己像在冬陽下的晨雪,漸漸融化。她終是情難自抑地捧住他面頰,放縱自己深深回吻他,深入淺出,迂迴纏綿……

    火熱的長吻終了,他粗喘著氣,點點密密地向上,最後熱唇落在她眼睫後才難捨地離開。

    他的額貼著她的,仍有情慾的深眸凝住她。

    「你不必思考要用怎樣的方式讓我明白你的愛有多深,因為我都知道。」

    又啄吻了香唇一下。

    她胸口發漲,滿滿都是感動,笑了笑後,她緩慢地牽動菱唇——

    江、青、恩、很、愛、很、愛、范、碩、惟。

    很愛,很——愛喔——只要,和他,在一起……

    他笑了,恍若真的聽見她的聲音。

    收拾好簡單物品,江青恩才想拉來椅子落坐時,門板響了兩下。

    她趨上前,開了房門,訝然眼前來人。

    「我聽劉店長說你可以出院了?」

    門外是范新秋。

    她點點頭,比了個要他進來坐的手勢。

    范新秋踏入病房,看了看四周。

    「碩惟不在?」

    她從包包裡找出筆記本和筆。他去幫我辦出院和繳費。

    輕應了聲,范新秋看著她。

    「我一直要來看看你,但碩惟沒進公司,剛好陳顧問的母親身體出了點狀況入院檢,也請了很多天假,所以我不能不待在公司處理事情。」

    我很好,謝謝董事長關心。陳顧問的媽媽還好嗎?

    「我也不是很清楚,等等才要過去探望他母親。」

    江青恩靜了會兒,才略為遲疑寫下:這幾日,公司裡的事都是董事長一個人在處理?

    「欸,需要高級主管的部份都要我處理,所以我才遲遲到今天才來看你啊。沒想到打電話過去找劉店長時,才知道你已經可以出院了。」

    他笑了聲,隱約有著淡淡的尷尬。

    碩惟不知道陳顧問請假?

    「碩惟?碩惟他不知道,我要陳顧問別讓他知道,他想在這裡照顧你,就讓他安心待在這裡陪你。呵呵呵!」

    他笑得朗朗,但江青恩仍能感受到他的落寞。

    董事長對碩惟真好,只可惜他看不清。

    范新秋笑得無奈。

    「要不是你曾經跑來告訴我那些事,我還真不知道那孩子是害怕我會因為他而想起碩彥的死,才這樣逃離我。兩個都是我兒子,碩彥無福繼續在這人世間享樂雖然讓我痛心,但我也只剩下他這個兒子,除了疼惜之外,又怎麼可能去埋怨他?生死有命,這是他媽媽死後所給我的體認,我只能說,碩彥和我父子緣淺。」

    終有一天,碩惟會想通的。她淺淺揚笑。

    范新秋不置可否,他忽而轉移話題:「我把千玟辭了。」

    江青恩訝然,瞪著圓眸。

    「她自己來向我坦誠的,我見她有悔意,又念她平日為公司也算盡心盡力,所以沒想要追究她對你做的這件事,但她對碩惟執念太深,不適合留下,就辭了她。

    你會怪我擅自處理這件事嗎?要是你想求償,還是可以對她提出告訴的,公司這邊會提供那晚的監視錄影帶……」

    她猛首,迅速寫下:事情都過了,我現在也很好。

    「那就好。」

    范新秋點點頭,看了手錶後輕訝道:「我得走了,要去探望陳顧問的媽媽,你回家後還是要多休息。」

    董事長不等碩惟嗎?

    「等他?不了,既然他見到我會有那麼深沉的壓力,那還是不見吧。」

    范新秋擺擺手,轉身握上門把。

    開門的瞬間,范新秋僵立。

    門外的范碩惟,視線毫不掩飾落在他臉上。

    良久,范新秋咳了聲,態度轉為輕鬆。

    「幫青恩辦好出院手續了?」

    「嗯。」

    簡短應聲。

    「那……那我先走了。」

    聽聞將遠去的腳步聲,范碩惟突地出聲:「陳顧問沒告訴我他母親住院。」

    「……大概是……忘了吧。」

    范新秋微怔,停下腳步。

    「不是你要他別讓我知道的?」

    方才房裡的談話一字不漏入了耳,他雖看不見青恩寫了什麼還是比了什麼,但從自己父親的回應聽來,他也能大略猜出內容。

    「啊?」

    「等一下,我收拾好青恩的東西,再一道過去探望陳顧問他母親。」

    范新秋轉過身子,睨著兒子那俊挺的身影。

    「你要和我一起過去?」

    「你不願意?」

    胸口一窒,范新秋尷尬地咳了聲。

    「這……這當然是一起過去比較有誠意。」

    搞什麼啊?感受到兒子軟化了態度,這可是好事,他在緊張難為情個什麼勁?

    「嗯,讓司機下班,坐我的車吧。」

    范碩惟說罷,迅速邁入病房裡,他靠牆合眼,長舒了口氣,再掀眼瞼時,對上一雙帶著興味研究他的美目。

    「做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

    他睞了江青恩一眼。

    我可以自己叫車回家的,你就和董事長一起過去。比劃後,她雙手負於身後,笑得俏麗。

    她想,他肯定是聽見了她和董事長的對話。

    他瞪著她。

    「是我開車技術不好了,還是我的車不好坐?你叫什麼車?」

    你和董事長一定有很多話想說,我會打擾到你們的。

    「打擾什麼?你那種說法好像我和他是分離多年的戀人似的。」

    他提步,整理起她擱於床邊的物品。

    她抿唇笑了笑後,悄悄走到他身畔,露出瞭然的眼神。其實不難對吧?說開了就沒事了嘛。

    董事長真的很關心你喔!

    他睨她一眼,將整理在提袋裡的物品提起。

    「走吧。」

    她點點頭。那你什麼時候搬回去和董事長住?

    他沉默,半晌才淡淡開口:「等我們的新房裝潢好。」

    說罷,邁步走出病房。

    新、新房?她瞪眸。那剛走出去的男人是想……

    驀然,她紅著臉,小碎步跟上。

    尾聲

    雨好大。

    半小時前,男人面帶薄怒離開自己租來的公寓,留下呆立在窗前的女人。

    她出院那天,他開口說了新房裝潢的事,原以為他只是隨口說說,不料他真找了設計師,帶她回他老家和設計師商討新房一事。

    他沒正式求婚,但行為已明顯表達,她也不強求非要有個什麼求婚儀式,畢竟對於寡言壓抑又迂迴的他來說,是為難了點。

    兩人相愛才重要。她這麼認為。

    那邊的房子已開始裝潢,在正式邁入婚姻之前,他要求她先住進他租的公寓。

    大概是那次的意外讓他不安,非要時時見著她,他才安心。

    方纔,他們為了婚後她該不該再有自己的工作而爭執。

    男人在這方面的思想出乎意料的保守,男主外女主內是他對婚姻生活的認知,也是想望,但女人希望婚後仍保有自己喜愛的工作。

    男人覺得養她從來就不是問題,女人卻更喜歡靠自己賺取的那份成就感與心安理得。意見相左之下,男人生著悶氣出了門。

    江青恩歎口氣。她不知道自己想繼續工作究竟是哪裡出了錯?現在的社會型態不都是這樣?

    她看著窗外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擔心起來,他方才什麼都沒帶就出門……

    思量了會兒,她轉身走到玄關旁的吊衣架上拿了他的西裝外套,將外套擱在手肘處後又彎身取了把傘。

    下樓去等他吧。

    才想換下室內拖鞋,一樣東西從他西裝外套口袋滑落下來,她一看,是他的皮夾。

    彎身拾起欲放回,皮夾內一角白色的突出物引起她的注意。

    她無意探他隱私,但依那白色突出物的材質看來,是不應該出現在皮夾內的物品。

    好奇心驅使,她打開皮夾,果真是一張面紙。

    面紙放在皮夾內?她頭一回見到。

    攤開它,熟悉的字跡映人眼裡,不就是自己的筆跡?

    她看了看內容,想起是他們剛交往不久在公司員工餐廳吃飯的那次。

    才在狐疑他留著這面紙做何用時,又在那個夾層發現還有幾張折得整齊的紙張,她——

    取出打開,全是她的筆跡,內容也全是對他的情意。

    我想你。

    我愛你。

    她笑了笑,感覺甜滋滋的。

    收妥,她抱起他的外套,拎起傘,然後開了大門。

    倏然地,佇立門外的身影讓她驚跳了下,看清眼前那張面龐後,她一臉訝然。

    范碩惟靜靜睨著她,半晌,揚了揚手中紙提袋。

    「裡面是豆腐蛋糕,前幾天網路訂購的,剛剛過去隔壁便利商店領貨。」

    她美目微瞪。我才想下樓等你,外面雨很大。

    「走騎樓,不影響。」

    他目光深沉,早些時候的慍色已蕩然無存。

    「吃了蛋糕再討論。」

    江青恩一臉困惑。

    「吃了甜甜的東西,會覺得甜蜜溫柔,一個人只要時常覺得甜蜜溫柔,心情一定也不會差啊……這是某人說過的話,想必某人又貴人多忘事了?」

    他瞅她一眼,越過她身子,邊續說:「也許吃了這蛋糕,可以讓我們心平……」

    語未竟,身形一僵,一雙素手從他身後環抱住他,十指在他腰腹間緊扣。

    江青恩從他身後撲抱住他,面頰貼在他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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