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陽光晴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耐心對待這麼一個初見的女子,但她沒有刻意裝羞,也沒畏懼到哭哭啼啼,只是直勾勾的看著他,沉靜的坐著。
他拿下一支支髮簪,看著那頭如雲秀髮披散而下,襯托得那張麗顫更為動人,他拉下床帳,擁著她躺臥床上。
一躺下,鄔曦恩更能察覺到彼此的差異,她的頭只能靠在他的胸膛,硬邦邦卻很溫暖,他結實有力的手臂更比她的手要粗上一倍多。
天啊,他太高大,她卻如此嬌小,而梁文欽身材英挺,但與朱塵劭一比就又小了一號,這、這怎麼辦呢,他那裡肯定更--
她臉色發白,不成!再怎麼難,她也要咬牙提下來,即使過去的經驗讓她極度害怕男女交歡,但她重生了,她的丈夫也不一樣,所以,不會有事的!不要害怕!
鄔曦恩其實怕死了,但她在心裡一直鼓舞自己。
朱塵劭瞧她一副要勇敢上戰場赴死的可愛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聽到他低沉而愉悅的笑聲,她困窘無措,似乎看出她的尷尬,他輕柔的吻上她的唇,試探輕啄。那青澀甜美的味道超乎他的想像,他慢慢褪下了她身上的金色袍、紅織裙後,大手輕輕愛撫她的豐滿。
如此柔弱纖美的她竟有一副好身材!
他的慾望益發沸騰,但她微微顫抖及無措的呻吟,卻讓他放慢了滿足情慾的節奏,沒有貪婪的掠奪,而是以自己都難以想像的溫柔愛撫她。
她僵硬害怕的身體慢慢被情慾挑起了溫度,呼吸也開始不由自主的急促起來,這細微的變化莫名取悅了他。
然而,他渾身熾烈卻不得不壓抑狂漲的慾火,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她那水靈靈如合秋水的眼眸,仍有著畏懼存在。
他溫柔的吻繼續往她的胭體巡禮,她不由自主的拱起身子,卻瑟瑟發抖。
快來了嗎?那粗暴的佔有……一想到這,她的身子瞬間變得僵硬。
「放鬆……」
他低聲安撫,灼熱的唇輕吭她的左耳,看著她動人的困體,再次以唇舌挑逗她的情慾,直至她忘形呻吟,他才進入她。
沒有她想像中的痛,她的驚喘痛呼聲也消失在他溫柔的深吻中,她所害怕的男女交歡,竟得到意想不到的歡愉,溫柔的他極盡所能的讓她感受到被珍惜的感覺,也體會到情慾的美好。
這是她第一次沉溺在激情裡,還因那股強烈的喜悅得到滿足,幾乎要昏厥過去,他再次吻她,原以為他會再次佔有,但他只是一再輕撫輕吻,讓她在酥麻欲睡的狀況下,只感覺到有冰冰涼涼的東西敷上了她的肌膚,很舒服,舒服到磕睡蟲悄悄進駐她的腦海,恍惚中,她呼吸平穩的沉沉睡去。
朱塵劭溫柔的為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的吻痕敷上藥膏後,再為她蓋好被褥。
他深深的凝著她美麗的容顏,他還想要她,長期的軍旅生涯與練武的習慣,讓他擁有過人的體力,一旦身體有需求時,他也會找花娘解決,一夜兩、三次不是問題,但他的妻子……
對她,他心裡莫名起了一股珍惜與不捨。
翌日,一個極輕微的動作讓鄔曦恩從睡夢中被驚醒,在看到充滿喜氣的珠簾床帳,她頓時想起自己已成為人妻,連忙坐起身來,雙眸卻對上了站在床邊的丈夫。
看來他已經醒來有一會兒了,身上一襲圓領紫袍,更襯托出他的英挺非凡。
他凝盼著她的黑眸轉為深幽,而床上的美人兒尚未察覺到自己的赤裸,還不知所措的直視著他。
她全身仍感到酸疼,一想到昨夜發生的事,念頭陡地一閃--
天啊!激情過後,她根本不及著衣就沉睡了!她飛快低頭,猛地倒抽了口涼氣,尷尬萬分的急急拉起被褥遮住赤裸的身體,粉臉羞窘得幾乎要冒出煙來,完全不敢看向他。
「我們是夫妻。」他開了口,這才發現他並不希望她對他如此見外。
低沉的嗓音莫名安撫了她的驚慌無措,她輕咬著下唇,才將羞窘的面容抬起,結結巴巴道:「謝謝、謝謝你幫我上藥。」
她雖驚慌,但腦子是清楚的,她聞到身上有股淡淡的藥味,該是消癱去腫的,再想到剛剛拉起被褥掩身時,瞥見身上青青紫紫的,該是他留在她身上的印記。
但她怎麼會睡得那麼沉?光想到他一一巡視她的裸體敷藥,臉上的酡紅就更深了一層。
她也應該離開床的,可一來她沒衣服,再者他已著裝完畢,她這個新嫁娘這會兒連下床伺候丈夫更衣梳洗都不必了。
他凝睇著她羞紅的臉蛋,若非一大清早就有戰事來報,他必須承認,這是娶妻三回以來,他頭一次想留在床上。
他沒想到她對自己有這麼大的吸引力,想到昨夜的美好,他竟然想再擁抱她……所以才會在離開前踱回床邊,靜靜凝臨睡夢中的她。
她的確是個美麗的女人,昨晚的歡愛讓她看來更美,他仍記得她如絲綢般的粉嫩肌膚,從被褥下斜露出如白王瓷的纖細肩胎更吸引著他的目光。
但他不是個沉溺情慾之人,於是,俯身拉起被褥蓋住那提醒著他、她未著寸縷的美麗胴體,卻因而驚醒了她。
她起身的那一刻,映入他眼中的美好與她粉臉上那又驚又窘的可愛神態都取悅了他。
她與前兩任妻子的差距極大,如果可以,他真心期望她有足夠的勇氣與韌性來面對日後可能獨自面對的孤寂,畢竟他身負重任需長駐在外,無法在妻子產生幻覺、見鬼哭泣時陪伴左右。
前提是,如果鄔曦恩也見到鬼的話。
想到這裡,他不得不跟她說,「我得離開了,你可以再睡一會兒。」
「離開?」她一楞,他不是才剛回京?昨兒出閣前,老太君一直派人到景王府去瞭解,就是不希望她有一個沒有丈夫迎娶的婚禮,對老人家而言,那是晦氣的。
「戰事有異,我得馬上回西北。」他淡淡的交代,但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卻直直看著她,寂靜的房內,有著室悶的氛圍。
好不真實啊!明明已是名副其實的夫妻,兩人相對卻如此生澀不自在,而這個男人要去打仗,還叫她再多睡一會兒?
她深吸口氣,真誠的道:「請夫君一定要平安歸來。」
他在床沿坐下,深深的凝著她,「你是真心的?」
她擰眉,「夫君何出此言?」
「若非皇上指婚,你不必嫁給我這隨時會在戰場上丟了命的王爺。」
「木已成舟,曦恩只知道要努力當一名為夫婿分憂解勞的賢妻。」
「你不怨這樣的命?我長年征戰,你與守寡無異。」
那又如何?這個丈夫是老天爺送給她的另一個課題,她是說什麼都不能退卻的,而且盡人事、聽天命,她的命要自己掌控!
「不怨,曦恩凡事都盡量往好的方向想,能成為你的妻子亦然。」
他勾嘴角一笑,「我似乎娶了一個很不可思議的女子,但希望你能始終如一。」
她困惑的搖頭,不明白他的意思。
母后每回為他挑選的都是才貌德慧兼備的美人,卻讓冤魂索命之言迷亂心智,自己嚇自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記住你說的,凡事都盡量往好的方向想。」他口氣溫和而堅定。
她尚未弄明白這突兀的話語,他的俊臉已倏地俯近,輕易的攫取了她的唇,輾轉吮吻,溫柔卻霸氣,直到她快喘不過氣來,他似乎也已滿足,這才結束。
可他的唇與她的也只分開寸許,他仍擁著她,兩人氣息交融,他定定的又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驀地起身離去。
她右手捂著因喘氣而起伏的胸口坐在床上,左手撫著紅腫的唇瓣,他又吻了她,原因呢?只是,再想到昨夜他以萬分細膩的溫柔動作與耐心來挑動她的情慾,她是充滿感激的,這個男人,是上天為她挑選的丈夫……
房門外,突然傳來小夏跟小朵小小的敲門聲與叫喊聲,「小姐,你起來了沒?王爺也該起來了,皇太后來了呀。」
皇太后?!她馬上回了魂,急道:「小夏、小朵,快進來幫我梳妝更衣!」
兩個丫鬟急急開門而入,這才看到床上只有小姐一人,楞楞的問,「咦,王爺呢?」
「該死!呃──真是差勁,皇兒怎麼可以遁逃……不是,就這麼把你這個新嫁娘丟下,又返回西北。」
雍容華貴的皇太后氣呼呼的,氣到差點露出真性子,惹得一旁陪同的秦嬤嬤跟赫公公不時的咳嗽提醒、使眼色示意,現在可是在景王府,前方還站著她剛過門的媳婦啊。
但她就是氣嘛,她一早來堵人,可是有緣由的,她在這裡也安排了眼線,在得知天未亮,就有繡著龍臂童的黑衣死士與皇兒有一番交談後,她便急著從皇宮過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但連府裡的管事都不知道皇兒走了,依她這個當娘的對兒子的瞭解,顯然她來時他仍在府裡,所以不得不在沒有交代的狀況下先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