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文 / 艾佟

    「……幹麼這麼麻煩？」嘴巴上不馴，她的心卻冒出一顆顆幸福甜蜜的小泡泡。他是愛她的，否則不會為她舉行兩次婚禮。

    「因為今天我一定要在這裡結婚，而你一定要回台灣結婚，那只好折衷一下，兩邊都結婚，皆大歡喜。」

    「……你幹麼非要在這裡結婚？」

    「我對你沒有信心。」見她好像又有意見，他遮住她的嘴巴。

    「我被嚇過一次已經夠了，不想再來一次。」

    「雖然這裡的婚禮稍嫌草率，可是相守一生的誓言卻是不打折扣。」

    「……」

    「我不是叫你閉上嘴巴，你怎麼意見還是那麼多呢？總之，我都安排好了，舉行完婚禮之後，我們還要開一個兩人的慶祝派對。」

    她推開他的手。「我沒有意見，我們在這裡結婚吧。」

    尾聲

    章家寶不是那種喜歡賴床的人，這大概跟她一向活力充沛有關，通常醒來後，她就會立刻起身，可是今天早上眼睛睜開了，她卻懶洋洋的一動也不想動，怎麼全身如此酸痛呢？昨天晚上她做了什麼……

    全身倏然一僵，她想起來了，昨晚她和江雲鑠結婚了，他們還開了一個兩人的喜宴派對狂歡，兩個人吃吃喝喝，然後瘋狂的……

    瞬間，全身彷彿被熱氣蒸過似的，熱乎乎的，可想而知，臉一定紅通通的。

    她雙手遮臉，真是害羞，昨天晚上太瘋狂了，他一次又一次的跟她纏綿，好像永遠無法滿足似的，這裡、那裡，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被他烙下印記，可是最教她顫抖心動的是他不斷的暱喃著「我心愛的老婆」……他好像擔心她會忘記他們結婚了似的。

    她是他老婆，心愛的老婆……她忍不住嬌羞的捂著嘴笑，這種感覺太幸福了！

    「老婆，早安。」江雲鑠親密的從身後抱住她，緊緊的，這是在宣示他的所有權，她嚇了一跳，整個人頓時僵成木頭人，一動也不敢動。

    「……早安。」她努力維持泰然自若。

    「你還記得大約四個月前，慶祝大學畢業，在林家喝醉酒那個夜晚嗎？」

    怔了一下，她的身子微微一顫。「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小阿姨和小姨丈出國，家裡的傭人又不在，他們不放心小瑤一個人，於是將家裡的鑰匙交給我，要我一有空就繞過去瞧瞧，那天我下班回家之前，特地過去一趟，沒想到會看到那麼有趣的畫面——兩個酒鬼在草皮上大跳肚皮舞。」

    半晌，她難以置信的擠出話。「我還以為那天晚上看到的男人是幻覺，因為隔天早上醒來，那個人就不見了。」

    「如果我不是真人，你們兩個隔天早上醒來會在房間嗎？」

    「對哦，當時怎麼沒想到呢？」她忍不住掄起拳頭敲了一下腦袋瓜。

    「你知道當時我有多開心嗎？我終於找到你了。」

    呆怔了三秒鐘，她連忙轉過身。「這是什麼意思？」

    「九年前，有一次奉母親大人的命令去小阿姨家送東西，剛抵達林家時，就看到林家管家從圍牆邊收走一把梯子，因為覺得很奇怪，就在那裡多待了一會兒，沒想到會看見一個女孩子不從大門離開，而是出現在圍牆上，後來那女孩跳下來時，腳扭到了還很倔強，我只好編說是我要人收走梯子，基於責任才幫她。」見她驚愕的雙眼瞪大，他笑著道：「沒想到我們兩個早在九年前就認識了，是嗎？」

    她傻乎乎的點點頭，是啊，沒想到他就是當年那個大哥哥。

    「雖然長達九年的時間沒見到你了，可是一看到你的眼睛，我就認出你是當時那個女孩子。」

    「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

    「我希望你可以自己認出來，沒想到九年的時間對你來說太長了。」

    「我真沒想到你會是當初那位大哥哥。」

    「趙明晶確實是某人的代替品，而那個某人就是你。」

    有好一會兒，她無法反應，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趙明晶是她的代替品？

    「其實一開始，我並不知道自己將趙明晶當成了代替品，只是對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很想更進一步認識她。可是當兩個人開始交往以後，卻又覺得她身上少了一種味道。我確實是下意識的在她身上尋找另外一個人的身影，因此兩人交往越久，距離反而變得越遙遠。」他自責的苦笑。「說起來是我對不起她，因為連自己為什麼無法對她付出全部的感情都搞不清楚。」

    「這就是她劈腿背叛你的原因。」她覺得他有必要知道真相。

    「我知道，我不曾怪過她，可是，我並不是故意的，直到在林家見到你，我終於明白了，原來從一開始，趙明晶就是你的代替品。」

    「我想，她還是不要知道真相比較好。」

    「過去的就過去了，真相如何，都不重要了。」

    沒錯，過去的都過去了，趙明晶終究會明白。

    斜睨著他，她心裡甜滋滋的道：「原來你真的是為了照顧我才學習下廚。」

    「你以為我是那種隨便說說的人嗎？」

    「不是，連貫不起來嘛……」等一下，不對！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既然那天晚上你就認出我了，當我去破壞你的相親，你應該知道是我……我明白了，果然，你從一開始就在設計我，難怪我一直有這種感覺！」

    他無辜的眨了眨眼睛。「這是唯一可以讓你走向我的方法。」

    「那也沒必要欲擒故縱的耍我啊！」

    「如果太輕易的順從你，我對你來說就只是一筆酬勞，沒任何價值。」

    酬勞……她差點漏了這個重要環節。「這麼說來，伯母是你的幫兇嗎？」

    「你跟我母親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了，還會不瞭解她嗎？她沒有耐性陪人玩這種設陷阱的遊戲，直接把你擄進結婚禮堂比較像是她的作風。她只是在有心人士的煽動下，踏進我設的騙局。」

    「有心人士……我知道了，小瑤才是你真正的幫兇！」真是太了不起了，她竟然被自己的好朋友出賣了！

    「她不是故意出賣你，是因為她老是找我幫忙，只好乖乖聽從我的命令。」

    「你不用替她說話，我一定會找她算賬！」

    「如果不是她，說不定我們還要繞上一大圈，走上一段漫長的道路才可以在一起，說起來她是我們可以重逢的功臣。」

    「不准你替她說話，總之，她出賣自己的好朋友，她死定了！」

    這種情況下該如何阻止她的憤怒呢？江雲鑠長腳一伸，將她壓在身下，這一刻她才意識到兩人裸裎相對，嬌顏羞答答的紅了，心兒怦怦怦的開始加速。

    「現在是我們的蜜月假期，蜜月假期可是非常珍貴的，我們應該多做一點少說一點，看看能不能生個可愛的蜜月寶寶。」

    「蜜月寶寶……走開啦，我不要，我不要二十二歲就當媽媽了！」她嚇得花容失色，浪漫的氣氛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努力拳打腳踢想擺脫他的糾纏，可是他力氣比她大，她完全無法動彈。

    他對她揚起燦爛的一笑，安撫的說：「我保證你不會成為二十二歲的媽媽，因為你現在懷孕，明年寶寶才會向我們報到。」

    「我不要，二十三歲的媽媽我也不要！」

    「趁著年輕體力好，生孩子比較輕鬆，帶孩子也比較輕鬆。」

    「我不要，我還要賺很多很多錢。」

    「你老公會給你很多很多錢。」

    「你的錢沒辦法帶給我成就感。」

    「有很多錢就好了，何必在乎什麼成就感？」

    「當然要在乎，這是一個人的原則。」

    「你的意見真的很多。」

    「這是當然，我有自己的想法，又不是你的應聲蟲。」

    「沒辦法，那我只好強行將你的嘴巴堵上了。」

    他是很有行動力的人，不但立刻堵住她的嘴，教她硬生生將所有的意見吞回肚子，只能感覺到他的火熱、他的氣息，當然，她要不要當二十三歲的媽媽，此時已經不重要了。

    一個多月後，他們再一次宣誓一輩子互相扶持，無論在何種處境下，兩人都不離不棄相守到老。這一次他們是在親朋好友的見證祝福下完成婚禮，可是這一次的新婚之夜不同於上一次的新婚之夜，兩個人沒有忙碌的在床上翻過來滾過去，而是像小孩子一樣搬來梯子，爬到圍牆上面。

    這當然不是為了好玩，而是在這個有意義的夜晚回味他們的相遇。

    「可惜夜深了，跑到小阿姨家會嚇壞大家，要不然，真應該上那裡重溫舊夢。」他深深注視身旁的人，雖然邁入冬季了，坐在圍牆上面實為不智之舉，可是只要兩人在一起，寒風也滅不掉他們體內燃燒的熱情。

    「這怎麼可以算是重溫舊夢呢？我們從來沒有一起坐在圍牆上面過。」

    「雖然如此，可是每次去小阿姨家的時候，我總會想像我們兩個坐在上面的樣子。」

    章家寶嬌羞的一笑，打趣的瞅著他。「你就這麼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