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後母湊一腳

第11頁 文 / 春野櫻

    她從沒這麼怕過一個人,就算是那天上門討債的流氓,都沒讓她害怕得全身打顫,但他,光是一個眼神就足以摧毀她所有的熱情。

    「也是,要是你真變成了我的妻子,到時拿到的可不只是十分之一的財產。」

    他此話一出,珠樹氣得給了他一記耳光。

    他陡然一震,兩隻眼睛像是要殺人似的瞪著她。

    「這……這是你自找的。」她的聲線顫抖得厲害,卻還是倔強的瞪視著他……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瞅著她,沉默不語,若有所思。

    她看不出他是生氣還是震驚,因為他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及情緒。

    她知道自己不該動手,而且她也真的很後悔。但是,他真的太過分了。』』

    當初主動說要幫她還債的人是他,他怎麼可以說得好像是她貪戀他的財富才嫁給他呢?

    「我……我不會道歉的,是你……嗄?」

    突然,他伸出雙手將她一拉,她毫無防備及反應駐力的撲進他懷裡,還沒回過神,他的大手已捧住了她的臉。

    「你做什……唔。」

    不讓她有開口的機會,他低下頭,狠狠的、重重的、懲罰般的吻住了她的唇。

    這不是她的初吻,但絕對是她這輩子感受過最差勁的吻。

    她想推開他,但他卻牢牢的箍著她的身體,用力的擠壓她的嘴唇。

    這吻像是在對她說--「你什麼都不是」。

    她感到受辱,眼淚又忍不住的落下,甚至哭出了聲音。

    終於,他以宣示自己擁有主控權的方式推開了她。

    「這也是你自找的。」他冷冷地說。

    她咬住下唇,免得自己哭出聲音。轉過身,她跑出書房,衝下樓去。

    打贏了一仗,拿回了主導權,都臣以為自己會感到得意,甚至是安心。

    但沒有,他的心情變得更沉重了。

    像是一顆沉甸甸的鉛球綁在心上,重得讓他幾乎得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馱起它。

    他對她做了非常惡劣、可怕的行為,那是他連對自己的前妻都不曾做過的。

    為什麼他會失控至此?她只不過是個普通平凡的女人,而且住進他家不過才幾天的時間。對一個按理說對他完全不構成任何威脅的女人,他竟反擊得如此猛烈又徹底,是因為……對,是因為她有著令他感到焦躁的存在感。

    可愛?昨晚當他枕著她的大腿睡覺時,她是真的覺得他是個「可愛」的人嗎?

    直至今日,他不管在任何人的眼裡,都是個可敬、可怕,甚至是可惡、可憎的人,而她竟覺得他可愛?

    他必須說,對一個說他可愛的女人如此冷酷,他是後悔的。

    但這不就是他的目的嗎?傷害她、跟她劃清界線,然後也確保了自己的安全。

    誰先被誰抓住,誰就輸了!這是個放諸四海皆准的遊戲規則,不管是在商場上,還是人與人的關係上。

    他不想被誰抓住,他想當抓人的「鬼」。

    第5章(2)

    「少爺?」穿著睡衣的河野神情驚慌地街上樓來,「珠樹她怎麼跑出去了?」

    珠樹?十分嚴謹老派,直至現在還是少爺少爺的叫他的河野,居然已經直接喊她的名字?

    她改變及影響他人的能力果然不容小覷。而他,也差點兒被她給攫住了。

    「由她去吧,我們吵了一架。」他說。

    「吵……吵架?」河野一臉困惑,「你們怎麼會吵架呢?」

    河野這句話像一支箭矢,咻地一下射進他心裡。

    是啊,他們怎麼會吵架?又怎麼有架可吵?說了不會愛上對方的他們,只不過是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為何會針鋒相對、兵戎相見?

    「現在已經這麼晚了,她要去哪裡?」河野擔心極了。

    「她又不是三歲小孩,還怕被拐走嗎?」他不想讓河野發現到他內心的波動,裝現得越加冷漠。

    「少爺……」河野一臉憂心,「我看我出去找她好了,她應該還沒走遠。」

    「不必了。」他語帶命令地阻止他,「她跟我訂了契約,還怕她不回來嗎?」

    「可是……」

    「行了。」他打斷了河野,「你去睡覺吧。」

    「這……唉。」河野不敢違逆他的命令,只好無奈一歎,默默的回房。

    珠樹無處可去,只好一路走回櫻台的老家。

    想到可惡的他,她又氣又難過。

    他以為她是貪圖他家的錢,才對棋太好的嗎?換了是別人,她才不會答應這種莫名其妙的交易呢!

    她想說大家既然都已經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了,也不好表現得太疏離,畢竟小孩是很敏感的,遲早會發現他們是對連「貌合神離」都談不上的假夫妻。

    她只不過是釋出善意,他就警戒得像是她企圖謀奪他的財產一樣。

    搞什麼?她是那麼愛錢又工於心計的女人嗎?

    她長這麼大,從沒遇過像他那麼冷酷又過分的人。他毫個猶豫,一點罪惡感都沒有的傷害別人,簡直像是從地底冒出來的惡鬼一樣。

    她不會原諒他的!就算她打了他一耳光在先,她也不會原諒他強吻了她,還用言語羞辱她。

    她要取消他們的約定,就算她一天得兼十份工,累到爆肝,也不要再當「間宮珠樹」。

    「咦?」才剛走近道館,她就看見一個人影鬼崇的在門的張望。

    不會吧?難道是小偷知道晚上沒人留在道館,所以想上門光顧?

    可惡,她已經衰到連喝水都會嗆著,居然還有人打她唯一財產的主意?

    好啊,她在氣頭上,正愁無處發洩呢!

    這小偷來得正是時候,就讓她拿他來練練拳頭吧!

    忖著,珠樹快步上前,乘其不備從那人身後狠踹一腳。

    「啊!」小偷往前一撲,摔在大門上。

    「該死的小偷,我打死你!」掄起拳頭,她一把拎住他的後領。

    他轉過頭來,討饒地哀道:「珠……珠樹,是我……」

    看見那張熟悉的臉孔;她一怔。「哥?」

    「你……你幹麼踹我?」直樹語帶抱怨的看著她。

    她好一會兒忘了反應,只是木木的看著欠了一屁股債,然後自顧自跑路的他。

    想到都是他害自己得嫁給那個沒血沒淚的惡鬼,她不知哪來的一股火直往頭頂竄,她再次握拳,狠狠的扁了他幾下。

    「啊!你幹麼--啊!啊!別打了……」

    直樹無路可逃也無處可躲,只能用手護住自己的臉,免得被盛怒的妹妹毀了容。

    「你還敢回來?」激動揍了幾拳之後,珠樹氣喘吁吁的瞪著他,「你都不怕爺爺跟爸爸的鬼魂去找你嗎?」

    他一臉無辜可憐樣,「我、我是被逼的……」

    「被逼?」她氣恨地吼道,「難道是他們拿著槍押你去賭博嗎?」

    「我是被他們騙去的嘛。」他心虛卻又委屈,「他們一定對我下了藥,不然我不會一直下注,一直下注……總之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欠了三千萬了。」

    聽哥哥說著這些瞎到爆,卻妄想合理化自己愚蠢行為的理由,她真不知該罵他還是可憐他……

    「珠樹,我們家的道館現在是不是……」他試探地、遲疑地問道:「是不是被那些入搶走了?」。

    見他眼底還有一絲的慚愧及懊悔,她心裡稍稍的感到安慰。

    但就這麼原諒他;她可辦不到。

    「托你的福。」她冷冷的瞪著他,「為了保住道館,你妹妹我把自己給賣了。」

    聞言,直樹陡地一震,驚疑的看著她,「賣……賣了?」

    「我簽了十三年的賣身契,任人魚肉了。」

    「什……」他激動的抓住她的肩膀,難掩愧疚,「你……你下海了?」

    她撥開他的手,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下什麼海?我想抓你去填海才是真的。」

    「可是你說你簽了十三年的賣身契……」

    「沒錯,我現在是人家的後母。」她說。

    「啊?」直樹瞪大眼睛,驚愕的看著她,「你、你說什麼?」

    「有個莫名其妙的有錢人說他願意幫我還三千萬,只要我答應當他兒子的媽。」

    「怎麼會有這種事?」他半信半疑,「珠樹,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她秀眉一擰,神情嚴肅,「誰跟你開玩笑?我真的簽了十三年的賣身契,直到他兒子十八歲之前,我都不能要求離婚。」

    「你真的不是在騙我?」

    她白了他一眼,「我幹麼要騙你?要不是他,我哪來的三千萬?」

    「所以……真的有個有錢人拿出三千萬,只要你願意嫁給他?」

    「嗯。」

    「那你現在住在他家嗎?」

    「廢話。」她沒好氣地翻了個自眼,「我已經是『間宮珠樹』了。」

    「間宮?」他皺皺眉頭,若有所思又喃喃自語,「該不會是那個間宮吧?」

    聽見他喃喃自語的不知在說什麼,她睇著他問:「你說什麼?」

    他搖搖頭,「你不是搬到他家住了,怎麼現在……」

    「我離家出走了。」她打斷了他,「我跟他吵了一架,還打了他一巴掌。」

    「什麼?」他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總之……我決定毀約。」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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