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陽光晴子
據悉,這些人為籠絡人脈及剷除異己,精心策畫的暗殺行動不時都在發生。
因此儘管危險性極高,但看在龐大的賞金分上,刺客仍在四處流竄,也因生意多,為求使命必達、效率更高,有不少刺客組織秘密結盟。
而辰威是五湖四海走遍的人,早早嗅到這筆龐大商機,不過他不玩見血的刺客遊戲,而是利用自己在京城及各大城鎮所擁有的賭坊、青樓等生意場所來結交皇親國戚、朝廷官吏,甚至江湖黑道,不僅能從中得到不少珍貴的消息,還養了一大批忠誠且身手矯健的手下在各地當探子,光是做消息買賣就賺翻了。
所以,像他這樣掌控不少機密消息的人,肯定知道了什麼吧?
好友的黑眸異常炯亮,但歐辰威並未滿足他的想像,而是拍拍他的肩道︰「你多想了,倒是我也安排了一個美人為你侍寢,別讓她等太久,快回房吧。」
聞言,田奕諭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是要我今晚別睡嗎?明知我什麼女人都敢碰,就是不碰青樓女人。」
「放心,這個不會碎嘴,也不會硬要你當一夜七次郎。快去解放吧,憋得還不夠久啊?」歐辰威說完風涼話,大笑著離開廳堂。
田奕諭無言了,結交歐辰威這個損友的好處是美人享用不盡,壞處則是美人一知道他跟歐辰威的深厚情誼,莫不卯足了勁用力侍寢,結果就是他差點沒被搾到精盡人亡,直呼再也不碰青樓女子。
但,除了那樣的女子,正經的閨女哪是他隨便能碰的?
罷了、罷了,的確很久沒翻雲覆雨了,既然人家都去洞房,那他也享樂去吧。
第章(2)
月牙彎如橋,歐辰威行經張燈結綵的庭園,走過處處張貼著雙喜字樣的樓閣,再進到新房裡,觸目所及仍是紅通通的一片,喜氣洋洋。
新房內,兩名陪嫁丫鬟一見他急忙行禮,「姑爺。」
其實她們有些手足無措,伺候小姐的時間很長,怎麼也沒想到她嫁的夫婿如此厲害,見老爺、夫人欲悔婚,竟在短短兩個時辰內就自行準備好一場闊氣又熱鬧的成親大典及喜宴,絲毫沒有委屈到小姐,面對這樣擁有雄厚財力和勢力的姑爺,她們是很敬畏的。
歐辰威邪魅的目光看向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她並未坐在喜床上,而是坐在她的輪椅上。
聽甫出爐不久的岳父說,這輪椅是重金打造的,輕巧又靈活,坐在上頭可以利用兩輪上方的手把自行控制前進、後退及停止,但今晚……她應該是用不到了。
他眼神嘲弄的移到杵著不動的兩個小丫鬟身上,「你們下去吧。」
「要不要將小姐先扶上床?」
「是啊,因為不知姑爺什麼時候進房?我們心想小姐坐在輪椅上比較舒適,所以—」
「我會處理。」他邪笑又道。
兩個丫鬟點點頭,仍擔心的看了坐在輪椅上的小姐一眼,這才退下去。
他進房了?而且房裡只有他跟她……意識到這點,正襟危坐的夏雨薰心跳如插鼓,手心緊張到直冒汗,巴不得也移動輪椅跟著走人。
不不不!別這麼洩氣,夏雨薰,至少他曾是你的手下敗將,別像個膽小鬼。
然而,她心中的另一個聲音卻拚命的要她有勇氣。
驀地,一雙有力的臂膀抱起她,忽然感到身子騰空的她才剛嚇一跳,就又馬上被粗魯的放到另一張椅子坐下,而非她預料中柔軟的床鋪上。
喜帕冷不防的被喜秤挑起,在龍鳳雙燭的光源映照下,她困惑的雙眼對上歐辰威冷峻的眼眸,他仍是一身大紅蟒袍,看來俊美邪魅,眼神卻很凌厲。
並且她注意到,他是將她抱到圓桌的後方,而桌子的另一端才是她的輪椅跟喜床,他為什麼把她抱到這裡?
「珠圍翠繞、淡掃娥眉,你打扮起來還挺人模人樣。」他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在她身邊的椅子坐下。
她清了清喉嚨,乾笑兩聲,「呵呵,彼此彼此,相、相公。」
「相公?」他冷笑一聲,轉身倒一杯酒,「還沒,要喝過交杯酒才算。」
不會是毒酒吧?她硬著頭皮接過他遞來的交杯酒,和他煞有其事的互相勾著手肘,相親相愛的喝完,之後兩個空杯子重新回到桌上。
歐辰威又看了看一桌的喜糖、花生、桂圓、紅棗跟蓮子,搖搖頭,「這些東西怎麼適合你?」
「怎麼不適合?」夏雨薰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突然起身繞過桌子,走向床邊的一隻五斗櫃,拿出了好幾罐顏色各異的小瓷瓶,邊說邊走回來,「哪一種好?」
夏雨薰微微皺眉,「那是什麼?」
他忽地笑了,「這些全都是來自天下第一大藥莊『活閻王』閻冥的寶貝。」
她眼睛倏地瞪大,「閻冥那個專門研究毒藥、就連長生不老藥都製造出來的神秘瘋子?」
歐辰威笑著點頭,「沒錯,這些全都是我砸下重金跟他買來的,你看看比較喜歡哪一個。」
看到他不懷好意的瞄向自己,她頭皮又發麻了,「我想我沒半個喜歡的。」
「話別說得太快,你還不知道它們的藥效為何。」他笑了笑,煞有其事的將那些瓷瓶一一擺放在桌上,先拿起其中一瓶,「吃下這個,感覺就像萬蟻穿心,很快就痛死過去……」他再拿起另一瓶,「這吃下去,會像瘋子拚命咬自己的肉、挖掉自己的眼睛;還有這一瓶,吞下去後整個人像被火灼燒;還有這個,只吃一顆就會讓你全身發癢到把自己活活抓到皮膚發爛、血肉模糊而死……」
隨著他一瓶一瓶的「好心」逐一介紹藥效,她一雙翦水明眸愈睜愈大,渾身頻冒冷汗。
有沒有搞錯?不餵她吃那些代表吉祥喜氣的吃食就算了,還想直接喂毒,他該不會連棺材都備好了吧?
「謀殺妻子是會下十八層地獄的。」她也善良的提醒他。
「誰說的?」
「我說的,只要是人……不,連神佛都會認同。」
「認同?」歐辰威邪笑一聲,眼神突然又變得很銳利,「說真的,夏雨薰,我不是今天才認識你,刁鑽慧黠如你,怎麼可能被人陷害到武功全無,甚至下半身癱瘓?說,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拜託,人有失足、馬有失蹄,你以為我愛呀?」說到這事,她比誰都還要哀怨,她可是非自願的好嗎?
「你這匹野馬會失蹄?我不信。」他冷冷的看著她。
「那你檢查啊,你也可以打我幾拳,看我能不能回手,還是能逃走?」她沒好氣的看著他。此時的她雙腳真的動不了嘛。
沒想到,他卻突然笑了,只是這笑容好詭異,彷彿他已查出或洞悉什麼,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事實上,歐辰威的確做了某些查證,可就是因為她遇襲事件從頭到尾都沒有半點破綻,反而顯得可疑。尤其是她的武功可是一點都不遜色,能將她打癱、迫得她躺在床上治療三個月仍救不回她武功及雙腿的高手,世上還真的找不到幾個。
從他嘲諷的表情,夏雨薰能確定一件事,「看來你不相信我,也懶得打我幾拳測試,可我還是得提醒你,沒有人逼你來搶我的繡球。」
「所以?」他微挑濃眉。
她指指自己的鼻子,「既然現在我是你的娘子,你這個當相公的就該抱我到床上去,我們各睡一邊,讓漫長的一天就此結束如何?」
「你以為依我們過去結下的梁子,我把你娶進門是要伺候你、疼愛你?」
他雖然微笑著,但她看得很清楚,他黑眸裡的寒意可是直透她心坎,令她的心情直落谷底。
「我是沒有想得那麼美好啦,可是……」她歎息一聲,「我們之間的恩怨也不能全怪我吧?再說了,今晚總是洞房花燭夜--」
「你以為我有胃口吃你?」
「我才沒那麼自以為是。」她又不是花癡,即使他真的俊美得很過分,尤其是在燭火下看著他,那股尊貴邪魅的氣質更加吸引人,令她的心怦怦狂跳。
「還是你有胃口吃我?不過這一次,你可沒有機會將我捆綁在床上了。」說起最後一次的交手,他的口吻仍是氣得牙癢癢的。
「拜託,我要是有機會選擇,今晚根本不會跟你成親拜堂。」她也很無奈呢!「我想睡了,既然你不想動手抱我,那請你將我的兩個丫鬟叫回來,她們可以協助我上床。」
「不必了,你要嘛在現在的位置睡一晚,要嘛就自己跌下椅子,慢慢的繞過桌子再爬回床上。」他用手指了指路線,而後才拿起那些瓷瓶放回櫃子裡。
她傻眼的看著他逕自回到床畔,脫下紅蟒袍以及鞋襪,舒舒服服的躺上床。
「好好睡吧。」他拉起被褥道。
「騙、騙人的吧?你怎麼可以這樣?我、我要叫人了喔。」回過神來的她趕忙出聲警告。
「在這種敏感時刻,我勸你還是別亂叫,尤其外頭夜風頗大,傳到下人耳裡,也不知道聽不聽得出來你是在叫人還是……」接下來的話,他故意停頓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