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樓采凝
「白磊,我是死是活都不要你管,你過多的關心只會讓我覺得煩,再多的情愛也會消失無蹤。」鸞鸞不得不這麼對他說,唯有如此才能讓他死心。
「你說的是真心話?」白磊瞇起雙眼,「我不相信。」
「你太自大了。」她用力抹去淚,回頭瞪著他,「沒錯,我承認我還是喜歡你,但是這種愛很容易就會消失。」
「在你心裡,這份感情就這麼脆弱?」他無法相信的看著她。
他真的很想跟她說:傻瓜,你真以為這樣就能瞞騙得了我?
「當然了。」抬起下巴,她用力的又說了遍。
白磊終於明白她去意已堅,儘管這次將她帶回去,她還是會找機會跑出來。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答應你,不再強迫你,不過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在這裡,別再亂跑了。」他不得不放棄,不過他會請江大人派人來這裡保護她。
鸞鸞閉上眼,不語,就怕一開口嗓子便哽塞了。
「要不要我留下陪你?」他仍不放心。
她搖搖頭。
「也是,再這麼死打蠻纏,你就更厭煩了,那我走就是,以後再找時間來看你。」白磊故意這麼說,是想給她冷靜的時間,等過陣子他會再想辦法帶她回去。
又多情地看了她一眼後,他才旋身離開。
望著白磊離去的背影,她心痛不已,想要留住他,卻只能對他說再見,「別來看我……就別再來看我了。」
直見他的背影消失後,她便蒙住臉往屋裡奔去,待在房裡的她臉色慘白,整個人看來憔悴不已。
才躲進房裡不久,鸞鸞就聽見外頭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音。
鸞鸞立刻衝了出去,才發現屋子裡已是一團亂,收留她的好心夫妻被人打傷在地!她急問道:「於大叔、於伯母,是誰做的?」
「是我。」突然她背後響起聲響,鸞鸞轉過身,驚見柳雲中站在那裡!
「柳雲中,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啞著嗓問。
「這句話是我要問你的吧?不是說好一起走,怎麼半路耍計溜人呢?太過分了吧?」他輕嗤道。
「我本就不是水鶴山莊的人,哪算是溜人。」她一邊說一邊將那對莊稼夫妻扶起來,「你就算是來找我的,也不能把人家打傷啊!」
「我這不過是教訓教訓他們,讓他們知道如果再收留你就要付出代價。」柳雲中走向她,「如果不希望他們喪命的話,就跟我走。」
「你還沒回答我是怎麼找來這裡的?」白磊才剛提醒過她,沒想到她就遇到這個惡人。
第9章(2)
「其實你人在巖宮之事早在帝京傳遍了,所以你一出宮我就盯上了,偏偏你身旁跟著一個男人,妨礙我動手。」他搖了搖紙扇,「直到你來到這裡,我擔心這兩個老傢伙會功夫,所以遲遲沒有行動,可剛才見白磊差點兒把你帶走,我想不先下手為強是不行了。」
他湊近她的臉,「你們吵架了?」由於距離遠,他並沒聽見他們之間的談話,當然也不知道她已恢復記憶。只不過從他們的臉部表情與動作看來,似乎起了爭執。
「不關你的事。」她用力推開他。
「沒錯,白磊的事的確與我無關,那你到底是走不走?」瞧她一直不給他好臉色,柳雲中也耍狠了起來。
鸞鸞看看被她波及的莊稼夫妻,直向他們道歉,「於大叔、於伯母,你們別害怕,我不會讓他再傷害你們的,為了我害你們受累,真的很抱歉。」
「我們沒關係,姑娘你自己要小心呀!」於伯母擔心道。
「嗯,我知道。」鸞鸞這才轉身對柳雲中說:「我如果跟你走,你真的會放過他們?」
「我和他們無冤無仇,沒必要殺他們。」柳雲中扯笑。
「好,那我跟你走就是。」深提口氣,鸞鸞率先往外走去,柳雲中見狀隨即跟上。
「老伴,怎麼辦?鸞姑娘被帶走了!」於伯母心慌地問道。
「得趕緊去稟報展大人。」於大叔撫著被打傷的地方站了起來。
「路上要小心呀!」
在老伴的叮嚀下,於大叔強撐著受傷的腳,一步步的往帝京的方向而去。
花了半天工夫,好不容易抵達吏部,在看見展慕揚的瞬間他立刻跪下,「展大人,是我們的疏忽,您千交代萬囑咐要我們好生照顧鸞姑娘,可是……可是……」
「可是怎麼了?」展慕揚眼尖的看見他臉上有多處瘀傷,就連走路都一跛一跛的,「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鸞姑娘被捉走了。」於大叔難過不已。
「什麼?是誰幹的好事?」
於大叔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只聽見鸞姑娘好像喊他柳……柳什麼……」
展慕揚眸子一瞠,「你是說鸞姑娘被一位姓柳的抓走了?」
糟,這下可好,他要跟白磊如何交代?
雖說已帶白磊去見過鸞鸞,是他沒把她帶走,但畢竟將鸞鸞帶出宮的人是他呀!
「對。」
「那我知道了,我會派人帶你去給大夫療傷。還有,這點銀兩拿著,想必家裡物品也遭殃了吧?」展慕揚拿出一錠銀子給他。
「這不必,我們沒照顧好鸞姑娘,是我們不對。」於大叔不敢收。
「還是拿著吧!我有急事得出去了。」他將銀子硬塞進於大叔手裡,然後派人將他送往大夫那兒。
於大叔離開後,展慕揚便自言自語著:「我得先去通知白磊才是。」
隨即他便快馬進宮,將此事告訴白磊,「白公子,真的對不住,是我錯了,我以為在天子腳下,沒人有這麼大的膽子。」
白磊的表情變得非常凝重,閉上眸子想了想,「我去找他。」
「你知道他在哪兒?」
「我與那人師兄弟多年,再瞭解他不過,縱使狡兔三窟,我也會將他抓出來。況且,我知道他要的是什麼。」說完,他便即刻出發去找人。
「白兄。」展慕揚喊住他,「需要人手嗎?我可以派人供你差遣。」
「謝了,並不需要。」白磊對他點點頭,接著便出宮。
「柳雲中,你究竟要將我帶去哪兒?」鸞鸞看著這處陌生的路徑、陌生的山嶺,走了好久,她的鞋都破了。
「你只要跟著走就好,別問這麼多。」柳雲中冷硬的頂回。
「柳雲中……」
「夠了,我說妹子,再怎麼我也是你大哥,你這樣動不動就柳雲中的喊,是不是太沒禮貌了?」他定住腳步,回頭皺著眉說。
「我想問你,你自認配做我的大哥嗎?」她冷睇著他,「還有,做大哥的會害自己的妹子?」
「我害你?」柳雲中的表情一僵。
「我為何會喪失記憶不就是因為你嗎?是不是要我將這事告訴義父,看他怎麼處理?」
「我說妹子,是誰告訴你是我害你的?」柳雲中太信任自己使的毒,還以為她尚未恢復呢!
「你猜猜看。」她睨著他那副愕然的表情。
「是白磊說的?」
她冷冷地說道:「不是,是我已恢復記憶,想起一切,包括你害我的那段。」
「什麼?是……是白磊醫好你的?這不可能呀!」柳雲中非常意外,以為自己的用藥又輸給了白磊。
「白磊他只是大夫不是神,他帶我回熟悉的宮裡找回記憶,沒想到還真有用。」她眼底閃著淚影,「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因為你喜歡他。」
「所以你打算拿我傷他的心?」鸞鸞哼笑。
「你笑什麼?」柳雲中蹙眉看著她。
「笑你想太多了,以前我是喜歡他,可是失去記憶後我又喜歡上別人,現在對他已經沒有感情。」她只能這麼說,好讓他不再用她來威脅白磊。
「哈……你以為我相信?」
「信不信由你,如果我心裡還有他,早就跟他走了。」鸞鸞垂下臉,故作悲哀狀,「你就算想殺我也成,可我想再見見展慕揚。」
「原來你喜歡上的男人是他?」柳雲中嘴裡嘖嘖兩聲,搖頭一歎,「哎呀!最狠女人心就屬你這樣的吧!不過沒關係,只要白磊心底還有你就成,有你在我手上不怕他不交出秘籍。」
「什麼秘籍?」
「我師父珍藏的真跡。」就是這樣東西讓他心底對師父產生莫大的恨意。
「他不會給你的。」既是師父最後珍藏,也唯有繼承者才能擁有,倘若白磊給了他,豈不犯了不義之罪!
「那就試試看,跟我來。」
他將她帶往山上,走了約莫兩個時辰後才停下。
柳雲中指著前方的木屋,「那裡就是我們曾經一塊習醫的地方。」
「你說這裡就是白磊習醫的地方?」已經筋疲力竭的她本來已無氣力說話,可一聽他這麼說,她再累也要抬起頭看一下。
「還說你心底沒有他,才說是他習醫的地方,你精神就來了。」柳雲中冷睇著她,笑中淨是邪氣。
鸞鸞無力的望他一眼,根本不想再多說什麼。
此時此刻,她只是擔心白磊,希望他就別找她了,如果她真的死了,她相信他會不計前嫌替她照顧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