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我家娘子跑不掉

第13頁 文 / 夏喬恩

    而殘破的廟牆上一抹黑影陡地躍起,宛如一頭捷豹。

    火光照耀下,就見早已入睡的男子筆直站在柒火前,無聲無息低頭凝視著她,臉上毫無睡意,只有濃濃擔憂。

    他拎著身上的毯子來到她身邊,伸手撫上她的額頭,染滿掌心的熱燙立刻讓他奎起眉頭,將手中毯子嚴密蓋到她的身上,不留半點細縫讓涼風審入。

    彷彿察覺到有人靠近,她迷迷糊糊的想要睜開眼,眼皮卻擾如千斤般,就連身子也彷彿被綁上鐵塊,沉重得不聽使喚,她不安地張開千燥的小嘴想斥喝,吐出口的卻是一連串虛弱的喘息。

    一聲歎息落下,她焦急不安,嬌軀顫抖又緊繃,宛如拉到最滿的弓弦,想掙破睡意起身攻擊,意識卻深陷在一層又一層的黑霧之中,怎樣也無法清醒,她愈來愈不安,額頭滲滿薄汗,表情掙扎。

    「噓,沒事的,沒事的……」

    伴隨著安撫的話語聲,一雙大掌也分別落到她兩邊額際輕輕按揉了起來,速度不疾不徐,才道強弱適中,竟神奇地化去那間脹在腦裡的疼,而冷涼的掌心彷彿有股神奇的力量,一點一滴鎮定她緊繃焦急的情緒,讓她舒緩的吐出一口長氣,竟忘了掙扎防備。

    大掌持續揉按,緊鎖的眉頭逐漸鬆開,緊繃的身軀也終於漸漸鬆弛……

    「為了逃跑,你續密謹慎幾乎不留半點痕跡,卻偏偏不懂得照顧自己,才幾日就受寒,如此粗心大意還想往北方跑。」他半是責備、半是憐惜的低聲呢喃,那低沉的嗓音流入她的耳裡,卻不再讓她戒慎緊繃。

    火光中,她靜靜沉睡,意識憂」喀,完全分不清落在耳邊的呢哺聲究競是夢還是真,只是貪圖頭疼漸退的舒坦,更眷戀大掌揉按額際的那溫柔魔力,記憶深處彷彿有道絲絃被挑動,浮現一幕模糊的畫面。

    在好多年前,依稀有個男人伸手為她擦拭臉上的血痕,他也用著相同的溫柔才道輕撫著她,讓她無法對他設防,情不自禁想要靠近他……

    她輕吟一聲,像是深受寵溺的貓兒,渾身鬆軟,嘴角微揚,不自覺偏頭往大掌掌心偎靠而去,輕輕蹭了蹭,無言要求更多的憐寵。

    沉靜的黑眸波光晃動,男子瞇眼瞪著她撒嬌的娶態,表侍似惱怒又似無奈。

    「頭一次見你撒嬌卻是在夢中,究競是夢見誰了?」他忍住又想歎氣的衝動,持續不問斷的為她揉按,撫去疼痛,早在她伸手按上額際時,就看出她難受的根源。

    就如同她暗中觀察他,他也始終無聲無息地觀察著她,而且長達一日的時間。

    其實今夜的相遇並非偶然,而是他刻意的安排。

    儘管她再續密、再細心,卻還是多少留下了蛛絲馬跡,加上他押鏢多年,南北各地幾乎都有他結識的江湖好發,才能憑藉那些人提供的風聲消息,以及她留下的絲絲線索,追上她的腳步。

    整整一日她以為路上只有自己,卻不知他一直跟在她身後,早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看進了眼底,並暗中盤算接近她的方法。

    涼風吹襲,火光搖曳,煙煙有神的黑眸閃爍著堅定不搖的決心,易容過的蔚超恆俯下頭湊到她耳畔,勢在必得的對她宣示。「明珠,你是我的,你跑不掉的。」

    「姑娘:」

    焦急的呼喚在耳邊響起,徐徐灌入喬明珠昏昏沉沉的意識中,卻不足以將她喚醒。

    「姑娘快醒醒,情況似乎不對!」

    又是一聲焦急的呼喚,不過這次,喬明珠清楚感受到一陣震動,彷彿是地牛翻身,卻又更像是有人在她身邊推著她。

    緊閉的水眸檻地睜開,柔韌身軀迅速躍起,一記拳頭同時也件不及防往身邊那抹身影招呼去--

    「你做什麼?」她瞇眼斥喝,瞪著那被她揍倒在地上的男人,一眼便認出他就是與她在破廟裡一同過夜的男子。

    「姑娘你誤會了,在下並無意冒犯,而是外頭似乎情況不對。」蔚超!,捂著被擊中的手臂,忍痛解釋。

    她輕哼一聲,壓根兒不信,一雙小手仍舊緊握成拳,考慮著該不該再賞他一拳,卻也心驚於自己的硫於防備,完全不敢相信自已竟然會睡得這麼沉。

    比起昨夜,她的頭疼雖然緩上許多,身子卻更加疲憊沉重,看來真的是病了,可即使如此她也不該連人已靠到身邊了都沒發覺。

    「外頭有人--」蔚超恆開口解釋,但為時已晚。

    第5章(2)

    隨著一聲巨響,他身後的廟門忽然被人一腳瑞開,朝陽灑入,一名彪形大漢也跟著跨入破廟裡,手中拿著一把大刀,笑得十足不懷好意。

    「嘿嘿,遠遠瞧見樹下有匹馬對我還不信,沒想到廟裡頭真的有人,還有個年輕姑娘,雖然臉上有道疤,仔細一瞧倒是生得不錯,尤其那體態身段……」彪形大漢色迷迷地舔了舔唇,狠瑣的嘴臉差點讓喬明珠甩出腰上烏鞭,抽瞎他那雙眼。

    不過在她出手之前,蔚超恆已出手她預料的迅速起身站到她身前,以高大的身軀替她擋去那令人反感的視線。

    「非禮勿視,非禮勿動,還請兄台自重。」

    「自重?」彪形大漢哈哈大笑。「老子是個盜匪,長這麼大只曉得千壞事,從來不曉得自重兩個字怎麼寫,你最好馬上將身上的錢財交出來,然後將身邊的娘兒們選給老子,或許老子還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此處雖是荒郊野外,卻也是國法管制的地方,莫非兄台真要目無法紀,為非作歹?」蔚超恆皺眉。

    「什麼國法、法紀,在這地盤上,老子的話就是聖旨!」彪形大漢狂妄抽刀,將鋒利刀刃指向他。「少囉唆,快交出身上所有的錢財然後滾,否則莫怪老子改變心意將你碎屍萬段。」

    「要被碎屍萬段的應該是你!」喬明珠終於打破沉默,甩著烏鞭自蔚超恆身後衝出。蜜晚翻轉,烏鞭嘶喻瞬間雷霆甩出,剎那不見鞭身,只見一道道黑色殘花在人眼底曇花一現。

    「什麼?」彪形大漢狠狠一愣,連忙往角落一跳閃躲,完全設料到她競是如此凶悍。「你、你竟然懂武?」

    「就算不懂武也要教訓你:」喬明珠強忍身子不適,張唇斥喝,凌厲烏鞭如影隨形、死纏爛打,彪形大漢跳到哪兒就追到哪兒,彷彿一條嗜血毒蛇,非要絞爛男人的筋骨,將他咬得千瘡百孔。

    驚險間,彪形大漢連忙提刀反擊,可烏鞭反向一旋,下一瞬間又撲躍而上,直逼他的面門,險些就要抽爛他的臉。

    「啊,別抽臉別抽臉,我還靠這張臉吃飯啊!」他偏頭閃躲,魁梧身軀順勢往後一個空翻,靈敏得令人詫異。

    「去死!」她捧聲詛咒,愈掛愈勇,甩著烏鞭緊追著他不放,每次甩鞭都扶著驚人的才勁,絲毫不留情。

    眼看兩人一來一往,場面驚險,蔚超O卻是謹慎地站在角落觀戰,將文弱書生扮演得透澈。

    眼前這場搏鬥看似平分秋色,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彪形大漢壓根兒沒有使出全力,只守不攻分明是逗著明珠玩,抑或是為了某種「目的」而演戲--

    「嘿,我可不能死,我要死了,可是會有許多姑娘傷心的。」大漢無賴抿唇,轉身一躍用足尖點上廟牆,瞬間借力反彈又是一個後翻,及時遵開兇猛長鞭。

    長鞭掠過,廟牆上登時出現一道明顯四痕。

    「下流!」喬明珠低聲怒罵,雖然頭重腳輕,卻再次猛才揮鞭。

    「唉唁,胸膛也不行,那地方可是要給姑娘睡的。」

    「無恥!」

    「又是下流又是無恥,你這娘兒們嘴巴可真利,老子讓你也嘗嘗厲害!」彪形大漢本是嘻皮笑臉,接著神情卻陡地一變,無預警提刀朝她劈去。

    那氣勢、那速度、那勁道完全不同於先前,競是雷霆萬鈞,令人措手不及,若是平常她應該可以閃過,可如今她受了風寒,身手比往常遲鈍許多,想閃躲已是來不及,眼看鋒芒大刀就要當頭劈下--

    「姑娘小心。」

    始終在一旁看戲的蔚超恆,就像是算準了時機,立刻將她拉入懷裡,以自身化為護盾,替她擋下這一刀。

    刀鋒劃過,瞬間將他的手臂劃出一道口子,當下皮開肉綻,鮮血直流,看得喬明珠撞眸驟縮,愧疚感激瞬間漲滿心房。

    「你受傷了。!她立刻退出他的懷抱,使才甩出長鞭擊退彪形大漢,以防他再出手傷人。

    「在下沒事。」他忍痛微笑。

    「什麼沒事,那可不是小傷啊。」她看著鮮血迅速染!他的手臂,知道必須盡快為他療傷止血,但在那之前,她得先解決掉那下流無恥的臭男人。

    只見她持鞭轉身,正打算狠狠戰上一場,不料那彪形大漢卻已退到廟門邊。

    「嘖,還以為有女人可以玩玩,設想到卻是個凶婆娘,看你們一副窮酸樣,身上鐵定沒有多少錢,宰了你們也是白費才氣,老子沒興致了。」那人邊說邊退,接著竟然轉身就走,連她綁在樹下的駿馬都不屑一顧,好似連馬都入不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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