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暖床萬福妻

第12頁 文 / 千尋

    擎曦縮縮身子、低下頭,望著懷裡睡得正香甜的丫頭,紅紅菱嘴唇帶著談淡笑意,忍不住心癢,他俯過身,在上頭親一口。

    她嘟起嘴,可愛的模樣惹得他心頭上那個癢癢啊,越來越嚴重。

    再次低頭,這次才不是淺啄輕吻,他封住她的口,施了力道,輾轉流連,吻得她氣息紊亂。

    這樣還能睡得著,那就不是普通凡人了,予月睜開眼楮、清醒,兩顆黑瞳無辜地看向擎曦,望得他發笑。

    「擎曦哥哥……」

    她的聲音帶著軟軟的嬌吟,這讓他怎麼受得住?於是,又是一頓瘋狂親吻,把青澀小丙吻成熱透果實。

    「今天哪兒都不去,陪我!」擎曦說得霸道。

    「為什麼?」她腦子還有些混沌,就被下達命令。

    「過兩天,我要進京參加會試,這一次回去,可能要兩、三個月才回得來。」

    「哦。」

    予月想起來了。這兩年,京城裡動盪頗大,去年舊帝駕崩、新帝登基,聽說京城裡還起了干戈,皇子間為爭奪皇位,鬧上一大場,擎曦的阿爹擔心京城不安全,特意把妻子和幾個兒女給送回臨州。

    之後新帝順利登基,幾個皇子被分封到各地,其中二皇子寶親王就被送到臨州落居,這在臨州可是大事兒,是人人茶餘飯後的新話題。

    新帝上位,雷要大量人才並建立自己的新勢力,於是在今春開科考,大哥、二哥、擎曦和賀家幾位哥哥要一起進京赴考,到了京城後,自有擎曦的阿爹、阿娘照應。

    「若是會試通過,恐怕要待在京城裡等殿試過後才能回來。予月,你想不想同我一起進京?」

    話問出,她粉粉的臉更加紅透。講什麼嘛,她又不是他的誰,跟著進京,豈不是要讓人說笑話。

    「不成的。」她搖搖頭,滿眼羞澀。

    「怎麼不成?待你及笄後,賀家馬上要下聘,你不想當我的媳婦兒嗎?」

    予月垂下頭,悄悄笑開唇。都當人家小涼席那麼久,能說不嗎?況且,上回她說不,他氣急敗壞,把她的臉捏出一片通紅,罵她出爾反爾、食言而肥。

    哪裡出爾反爾啊?她想破頭,想不出原由,他則笑得滿臉狡猾,說:「你有,那年我生病你照顧我,你睡著了,我悄悄在你耳邊問:『予月,給我當媳婦兒好不好?』是你親口允諾下的。」

    啥,睡著時的夢話也能作數?可以見得,這人有多霸道。

    當然,哥哥們的看法與她不同,哥哥說:「那哪是靂道,那叫做有定見、有自信、有主意,這樣的男人才會飛黃騰達。」

    在哥哥們眼裡,他是十全十美的人物,流汗是珍珠、大便是黃金,便是噴口水恐怕也會被看成玉璧。有時候她想,若是男人可以嫁男人,幾個哥哥們肯定會爭相報名當他的妻妾。

    「擎曦哥哥,若皇帝留你在京城裡當官,那可怎麼辦才好?」

    「放心,四叔算出來這兩年我命中有劫難,最好能夠留在臨州避難,若是殿試通過,阿爹定會想盡辦法動用關係,讓我回臨州任職。」

    阿爹、阿娘眼看予月逐漸長成標緻佳人,心底歡喜得緊,阿爹曾私下說,希望他能留在臨州和予月多相處,別像自己,無緣無由地弄丟了個媳婦兒,何況後叔叔還不樂意他接近予月呢,若是趁他不在,將予月許給旁人,他豈不冤枉。

    擎曦讓予月靠在自己胸口,握起她的手,把玩她一根根小指頭,她的指頭細細的、柔柔的,卻能做很多事,她會畫畫兒、會刺繡、會做衣服,還會教幾個小佷子讀書,她很有耐心,比起師父們,佷子們更愛聽她講課。

    這樣啊……」這樣最好。

    「阿爹正在替大哥、二哥尋親事,若他們順利考取進士,家裡恐怕要趕著幫他們辦喜事,不知道新嫂嫂嫁進門,家裡會變得怎樣?」

    她已經很習慣了,習慣窩在擎曦懷裡講些瑣碎雜事,喜歡兩人有一句沒一句搭著話,更喜歡他講話時,自己貼在他胸口的那側臉頰,能感受到的微微震動。

    「你怕被嫂嫂欺負嗎?」

    「怎麼會,只不過家裡多了人,也不知道好不好相處。」

    「放心,你那脾氣連鬼都能相處,人有什麼難拿捏的。」

    「什麼拿捏,講得好像我是壞小泵似地。」

    「予月怎會是壞小泵?天底下再找不到比我們家予月更好的女子了。」他笑著又將她摟緊幾分。

    「若是你的哥哥們被派到外地當官,少年夫妻,你嫂嫂勢必得跟著走,到時家裡人口變少,你阿爹、阿娘得靠你多安慰。」

    「我明白。」

    「不過……予月大可不必擔。」

    他莫名其妙插進來一句,有什麼好擔心的啊?她滿頭霧水地問:「我該擔心什麼?」

    「我阿爹、阿娘和弟弟、妹妹都喜歡予月,日後嫁進我家裡,絕對沒有人會排擠你。」

    她終於聽明白了,臉紅透,卻不知該怎麼回應。而他壞,半句話都不說,刻意低下頭,盯上她的每分表情。

    予月本想講兩句話來打破尷尬,可腦子卻像灌進漿糊似地,找不出半句話來答腔,於是兩個人僵在那裡。

    這時候,門被打開,予月的脾女芯鵑從屋外進來,他們這才發覺今兒個已經睡遲,又多腳上幾句,時辰已是晚了

    精糕!擎曦猛地一驚,急著從床上下來……

    但更不幸的事發生──后羿跟在芯鵑身後進屋,看見擎曦在女兒床上,瞬間兩眼發直,嘴巴張大,額頭接連爆出幾顆大栗子。這個天殺的混小子,他家女兒那麼嫩,居然、居然、居然……就給吃干抹淨了!

    如果他手上有箭,賀擎曦已經被插成刺蝟,如果他身上有火油,賀擎曦早就被挫骨揚灰,與天地同塵!

    后羿重重踩著大步向前,一步一步猶如地震似地,震得予月一顆心快要跳出胸腔,擎曦該害怕的,可他想也不想就把予月護在身後,兩眼直勾勾盯住后羿,沒說話,可表情上寫得明明白白:請、不、要、嚇、我、家、予、月!

    哇例,是誰的姦情被抓到?他居然還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態度。

    這世道是怎樣?天翻了嗎?地轉了嗎?臣不臣、子不子、父不父,道德淪喪、天地顛覆了嗎?

    看著並肩坐在床緣的兩人,后羿額頭浮起青筋,拳頭握得死緊,目光熱情……

    呃,不是,是熱辣辣地燒在擎曦臉上,他猛地喘息,一吸一吐、胸口起伏不定。

    予月從沒見過怒火中燒的父親,嚇得她緊緊捧住擎曦的衣服。

    看見女兒向擎曦尋求安全依靠的景象,轟地,三寸火苗迅速向上竄燒成三丈。

    最心愛的女兒被搶走,后羿殺人的慾望比火苗生長的速度更飛漲,苦酸辣澀各種滋味在心口。

    想想啊……想當初自己是怎麼捏捏捏,一點一寸把女兒給捏大的;想女兒半夜被鬼嚇得啼哭不已,他是怎麼用棉被把女兒卷在懷裡,抱著她、哄著她、不斷走來走去,言到東方天色漸明;想女兒生病時,一邊吃藥、一邊哭,他是怎麼心疼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把女兒蛤扛在肩膀上,唱著五音不全的歌兒逗她笑。

    曾經……嗚,曾經自己是女兒生命最重要的人啊,如今、如今「姦夫」擋在他這個「正室」面前,還一臉的大義凜然,好像他會傷害自己的女兒似地,他真、真、真是太傷心啦。

    氣死他了,簡直要把他給活活氣死!

    不成!后羿下定決心。欠賀家的,他便是肝腦塗地也會想出辦法清還,但絕對不用女兒來還,賀擎曦不是他要的女婿。

    可賀擎曦不是,誰是?予月馬上就要及笄,再不議親就晚了。

    嘿嘿,他心中早有定見,他要挑一個女兒喜歡他、不會超過喜歡阿爹,愛他、不會超過阿爹,想他、不會超過阿爹,總之,會讓女兒心目中的「阿爹」遠遠勝過「丈夫」的那種男人!

    而那個男人,就是陳山伯。

    下定決心,心頭上的大氣略略收斂,后羿寒著一張臉盯住他們還算整齊的衣服,吸氣。他相信,以賀家的家教,擎曦不至於那麼囂張大膽,敢做什麼出格事兒。

    嚥下火氣,捨不得女兒眼底的驚慌,后羿凝聲道:「予月,好好打扮打扮,陳叔叔帶山伯來家裡,你到前頭去幫阿娘招呼容人。」

    阿爹說完話,予月偷偷瞧向擎曦,見他眉頭深鎖,滿臉的不開心。

    阿爹喜歡陳叔叔的兒子,陳叔叔是阿爹的大掌拒,挺有能力的一個人,陳山伯從去年開始也在後記棺材鋪裡頭幫忙,做得有聲有色,挺讓人稱讚。

    聽說阿爹曾拿陳山伯的八字去給廟裡的師父看過,師父說陳哥哥命中帶大,八字很重,阿爹便暗暗湊和起兩人。

    此事,所有人全知道,只是沒挑明講,即便是……擎曦也曉得的,背地裡,哥哥和擎曦都沒拿他當一回事兒,可阿爹這態度,很顯然地,要化暗為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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