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東宮錯之棋子皇后(上)

第20頁 文 / 綠光

    她的琴藝他是見識過的,沒想到就連作畫也難不倒她。

    「嗯,那兒很美的,千花洞顧名思義就是有很多的花,尤其到了春冬兩季時,光是花香就令人迷醉,那時我最愛騎著馬到那兒,一待就是整個下午,然後回邊境樓挨罵。」說著,她眉宇出現惆悵,但一對上他的眼,她隨即掃除失落,又漾起微笑。

    「如果有機會……我帶你回去。」她眸底探藏的思鄉之情讓他脫口允諾。

    她愛笑,幾乎是種習慣了,不將真正的情感顯露。他知道,父母的逝去對她而言是難以抹滅的痛,而回鄉可以療愈她的傷。

    「有機會嗎?」她笑問。

    他可是太子,理該留在京畿,如今正值太平盛世,他沒有理由前往映春城。

    「不知道。」他不想給她遙遙無期的盼望。

    「不過,你的手真巧,儘管我沒去過映春城,但看著你的畫,也能領略那兒的好風光。」

    梁歌雅聞言,不禁提筆在畫的下方畫出路線圖。

    「從將日城北城門出,快馬半日可以抵達就月城,接著往西北而去,過了六道關,便是勤無崖,再轉北一日夜,就是映春城,城西郊是邊境樓,而千花洞在城南郊的孤嶺山腰上,主靈谷則在山谷處,那兒有道盤古飛爆,入冬後的海蘭香氣,像是會醉人似的,只是……不知道這些地方還在不在?」

    「要是遇見七哥,你可以問他。」巳太一鎮守映春城已有六年,這一次地動他也一手打理,相信最清楚映春城的狀況。

    她看了他一眼。

    「要是我和慶王爺獨處,你不會介意?」

    「你和他能有什麼事?」他好笑問,抓起她的右手擱進懷裡餵著。

    「不過天候轉冷了,記得要穿上斗篷,別凍著了身子。」

    瞧他暖著自個兒的手,她不由得喜孜孜地漾著笑意。

    突然外頭傳來旭拔的聲音。

    「殿下,皇商衛凡求見。」

    巳九蓮眸色閃動了下。

    「請他在偏殿候著。」

    「是。」

    待旭拔離開,她憂心道:「你身子未癒,要見客嗎?」

    「不礙事,不過是依禮探視罷了。」

    梁歌雅只好起身,取來一件狐裘斗篷替他披上。

    「別待太久。」

    「不會的,只是見個面罷了。」他親了親她的額。

    「你乖乖在這兒等我,再多畫幾幅圖讓我開開眼界吧。」

    送他到殿門口,再由持祿攙著他往偏殿而去。看著他的背影一會,梁歌雅轉回殿內,本想再作畫,可沒巳九蓮在身旁,總覺少了點興味,素性巡著書牆,打算找本書打發時間。

    但一抽動一本兵書,從後頭同時掉下一支畫軸,她連忙拾起,打開一瞧,竟是個姑娘家的畫像,頸間有塊紅色胎記。

    她皺起眉,懷疑這該不是秀女畫吧……他還特地藏起來,難道是他心儀之人?

    回頭坐在案前,仔細地看著畫,只覺畫工極細,每個細節都著墨許多,意謂著畫者花了許多心思下去,是誰畫的?

    想著,她乏力地趴在案上。

    他是太子,將來會登基為帝,到時候就有三年一次的選秀女充實後宮……以往她從未好好地正視這個問題,那是因為她根本沒打算久留東宮,可如今她己打定主意與他相守,那麼總有一日,她必須與人分享他。

    思及此,她打了個寒顫。

    與人分享?不……她做不到,不可能……她要就是全部,要不就是全部捨棄,沒有分享這個選項。

    所以,如果有一天,他登基為帝,決定選秀女時,也許就是她離開之時。

    她突然掀唇低笑,暗笑自己想得太遠,又掂算著時間,覺得他離開得太久,於是離開寢殿,朝偏殿而去。

    剛到偏殿外的長廊,便見他與一個男人迎面走來。男人有張偏陰柔的玉容,就連那笑意都那氣得教人心底發毛。九蓮偶爾舉手投足間透著慵邪,但是無害的,可眼前這個男人讓她感覺很危險。

    「歌雅。」巳九蓮微笑喊道,待她走近,為她介紹起身旁的男人。

    「這位是皇商衛凡。」

    梁歌雅輕輕領首。

    衛凡微瞇著那雙妖魅的瞳眸。

    「這位想必就是太子妃了,當真是一絕世美女。」

    對於他的誇讚,梁歌雅只是點了下頭做為響應。但就在垂眼之際,她瞥見丈夫手上拿了本……賬冊。

    怪了,他拿賬冊幹嘛?東宮有賬冊嗎?在她印象中,蘇璘從沒跟她提起東宮的花度……

    像是察覺她的目光,巳九蓮隨即將賬冊交給貼身侍衛。

    「趕緊送去,旭拔。」

    「是。」旭拔領命而去。

    「持祿,送衛爺。」

    「奴才遵命。」

    衛凡臨走前,寓意深遠地瞅了梁歌雅一眼,不住地搖頭失笑。

    梁歌雅微皺起眉,在攙過丈夫時,低聲咕哦道:「那人真是皇商?」

    「怎麼了?」

    她搖了搖頭,畢竟對對方不熟,也無法光憑一面之緣下定論。

    一回寢殿,巳九蓮便瞧見擱在書案上的畫軸,神色微微變了下。

    「你翻我的書牆?」他狀似漫不經心地問。

    「我找書看,結果那畫軸掉了下來。」替他褪去斗篷收妥,扶他在書案前坐下,她思索了下問:「那個人是誰?」

    聽她問得小心翼翼,他微揚起眉,反問:「你覺得呢?」

    「秀女嗎?」

    瞧她眼神遊移了下,像是在意極了,他不禁低笑出聲,故意道:「猜對了,確實是秀女。」

    「太子也選秀女?」她詫道。

    「不,皇上才選秀女。」

    「嘎?」

    「我母妃的畫像。」他笑道。

    「咦……」她疑惑地偏著蟒首。

    「這誰畫的?」

    「父皇畫的。我因為想知道母妃長什麼模樣,便跟父皇討來。」

    「啊……」這畫軸會藏得如此隱密,畢竟皇后怨極他生母…如此一來,倒是說得通了。

    哎,瞧她剛剛在胡思亂想什麼,竟以為是他心儀之人……她頓時漲紅了小臉。

    第九章甘願當棋子(2)

    「想岔了,我的太子妃?」巳九蓮笑得壞心眼,一把將她摟進懷裡。

    「你吃味了,對不對了?」

    她羞赧欲死,忍不住回嘴道:「你藏了張美女圖,我會吃味是正常的,換我畫了張美男圖,你會不在意?」

    「不會。」他自信滿滿,搶在她開口前道:「因為你能畫的美男只有我,我幹嘛吃自己的醋。」

    她努努嘴。

    「好狂妄的太子殿下,你最好是可以這麼確定。」

    「當然,你只會有我,不可能再有其他男人。」

    她輕哼了聲。

    「多不公平,女子一生不事二夫,可男人三妻四妾卻是尋常,而你……有朝一日登基為帝,光是三年一回的選秀就夠你忙的,到時候連我是誰,你都忘了。」

    巳九蓮聞言,笑柔了眼。

    「胡扯什麼,光一個你就搞得我焦頭爛額,誰要選秀?等我登基,就廢了選秀制度。」

    「真的?」

    「要不要我起誓?」

    她皺了皺鼻。

    「別動不動就起誓,有些事光說無用,得用行動表示。」

    「那你就等那天到來吧,再瞧我有沒有履行今日的誓言。」

    「好啊。」她這才開懷地笑露編貝,拿起筆,就著那幅美人畫,在另一張紙上畫著。

    「你要再幫我臨摹一張不成?」

    「臨摹什麼稀奇,讓你瞧瞧我的真本事。」

    她說得有些自大,巳九蓮倒也不以為意,看著她一筆一筆地勾勒,最終出現的竟不是個妙齡姑娘,而是位五旬老婦。

    那老婦頸上亦有紅色胎記,對照五官,是為同一個人,只是年華已經老去。巳九蓮驚愕得說不出話。

    「嘮,要是你母妃還活著,大概就是這模樣。」她拿起畫紙吹乾湊到他面前。

    「這是映春城一位老畫師教我的,他教我如何以骨形推算年歲身形,要是你抱個娃兒給我,我也能畫出他長大後的模樣。」

    巳九蓮拿過畫紙,有些不敢相信。

    有了這張畫,豈不更有助於他早日找到楚嬤嬤。楚嬤嬤是唯一可能戳破他身世的人,不管她還在不在世,總要盡力尋過他才能安心。

    「我想你看著她年輕時的畫像,大概也不會有太多感受,如今看著這樣一幅畫,是不是讓你更能感覺她就是你的母妃?」

    巳九蓮低笑著,抱著她,下巴枕在她頭頂上。

    她什麼都不知道,一心為他著想,如此地討好他……要是她知道這畫像是楚嬤嬤而非他母妃,不知會有什麼反應?

    怪他?不……她不會的。

    十一月末迎來巳慎思的壽辰,宮中開設大宴,就為要一掃之前的烏煙瘴氣,再加上巳九蓮身子已經恢復,自該好生慶賀。

    既是皇帝壽宴,應邀者自然皆是皇族,要不就是親近的幾位大臣。

    當巳九蓮帶著梁歌雅到來時,光華殿上已有不少人入席。

    一見兩人,孔貴妃馬上以後宮之首的身份招呼著。

    「太子身子可已復元?」

    「托娘娘的福,九蓮己康復。」他堆起雋雅笑意。

    一句溫柔寒暄讓孔貴妃笑得眼都快要瞇起,噙著笑意道:「前些日子多謝你送來的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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