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春野櫻
她眼花了吧?那個高傲的傢伙竟然會不顧形象的倒醉街頭?
不,這不是真的,她一定要仔細看個清楚。
「媽媽咪呀。」她靠近他,捧著他的臉細細端詳,驚訝不已,「真的是你!」
他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看著她,然後又閉上,整個身子幾乎快癱倒在地。
「真木先生,你醒醒好嗎?」她大聲喊他,但他仍舊沒有反應。
於是她輕輕拍著他的臉,期待他能稍稍回過神。但努力了好一會兒,她發現這根本徒勞無力。
雨越下越大,不只原本就坐在路邊淋雨的他一身濕,就連她的頭髮及衣服也都濕了。
因為下雨,溫度似乎更低了。她心想要是放著他不管,他這搞不好會凍死街頭。
這可不行!不管他再怎麼可惡,她都不能見死不救。
「真木先生,你起來好嗎?我幫你叫車。」
「唔……」他糊裡糊塗,吐出的話含糊不清,「車……車……」
「對,我幫你叫車,來。」她用盡吃奶的力氣努力把他架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竟可以架起身形高大的他,也許在非常時刻,就算是她也能發揮驚人的潛力吧?
但這樣的潛力維持的並不久,只十幾步她就氣喘吁吁了。這時,她瞄見了一旁一塊發亮的招牌,上面寫著一好勝地。那是一間位在巷子裡的賓館,小小的,暗暗地。
賓館開在這種地方,給人一種曖昧的、私密的、情色的感覺。但眼前她顧不了了那麼多,她決定把他丟在賓館。
做到這樣她算仁至義盡,善心大發了吧?換做其他曾受過他氣的人,肯定會把他丟在路邊任他自生自滅,狠心一點的搞不好還趁他意識全無,用力踹他一腳呢。
「遇到我這麼善良的人,算你走運。」他一邊咕噥著,一邊扛著他走向賓館。
把在浴室裡吐得一塌糊塗的他扶上床,樹音累得癱坐在床邊,氣喘吁吁。
環顧四周,她深深佩服自己竟有勇氣將一個爛醉的男人帶進賓館。這可是她長這樣大以來,第一次涉足『不良場所』。
剛才櫃檯那位阿姨曖昧的眼神及笑容,讓她直到現在還覺得渾身不舒服。
不過一個女孩子扶著一個喝得爛醉的男人進賓館,也怪不了人家胡思亂想。
但話說回來,那位櫃檯阿姨不是故意的?她給的這間203號房,實在是有夠可怕的。
插入門卡,推開門的瞬間,房裡亮起七彩霓虹燈不說,房間往中央擺著一張粉紅色的圓床,床上還莫名其妙放了一副豹紋手銬。
斑馬絞的貴妃椅、床頭的七彩珠簾地上的愛心踏墊,還有牆上那一幅幅描繪男歡女愛的抽像畫……救命啊,這房間的裝潢品味真是駭人。
要是她爸媽知道她帶著男人上麼情色近級的賓館,一定會把她吊起來痛打一頓。罷了,她還是趕快離開著下良場所吧!
「我不是……你的…你的獵物。」
當她往要起身、一隻大伸了過來,抓任她的頭髮。
「啊!」樹音驚叫一聲,痛得皺起眉頭。
很快地他的手鬆開,然後嘴巴喃喃的不知道在胡說些什麼。
「什麼獵物?你是小鹿斑比嗎?」她起身瞪著床上的他,沒好氣的說。
「晤……可惡……」
聽他不知在咕噥著什麼,令她好奇想靠近聽個清楚。
但未免一個不小心又被他抓到或扯到,她決定離他遠一點。突然,她的手機響了,她急忙從包包裡掏出手機,免得鈴聲驚醒了他。
不過她似乎是多慮了,此刻就算有人踩在他胸上,他都不會察覺吧。
看來電顯示,她知道是家裡找她。
「喂?媽咪啊…我會晚一點回去,嗯…沒事,就陽子她又喝掛了……好,我自小心,就這樣嘍,拜。」
結來跟媽媽的通話後,樹音有點小小的罪惡。
陽子是她的大學同學,因為有幾次喝掛而需要她照料的前科,因此她媽咪一點都不懷疑她的說詞,其實她大可以將事情一五一十告訴她媽咪,但不知怎地,她總覺得有點難以啟齒。
「喂,你……」
突然,原本已經睡著的他沉聲一喝,她嚇了一大跳,手機差點從手上飛出去。
「干……幹嘛?」她迅速把手機塞進包包,驚疑不安的看著他。
「你,幫我脫衣服。」他皺著眉,兩隻眼睛定定的看著她。
「啥米?」她陡地一驚,羞惱的瞪著他。
他發什麼酒瘋,叫她幫他脫衣服?她的工作內容應該沒有這一項吧?
慢著,依她看,他根本沒有認出她:那麼…他以為她是誰?
哎呀,莫非他以為她是他在酒館裡釣到的一夜情對像?吼,看他平時道貌岸然又往經嚴肅,波想到私底下卻如此不檢點。他可是大和光電的執行長,難道一點都不擔心醜聞上身,重挫企業形象嗎?
「快幫幫我脫衣服,我冷死了!」他語帶命令。
「冷?」也對,他淋了雨,會冷也是往常現象。不過她為什麼連脫衣服這種忙都要幫啊?
「我不要。」她生氣的瞪著他,一要脫你自己脫。
眼前的他完是她完全所不詔識的他,而她相信,看過他這摸樣的人,應該也寥寥可數。
「你……你不幫我脫?」他澧眉一糾,慍怒的雙眼瞪視著她。
「廢話……」
「好好,算了……我自己脫……我……」他懊惱的自言自語著,然後動手開始解扣子。
目為喝得太茫,他的手眼無法協調,解了半天還解不開半顆。他越來越失去耐性,越來越生氣,終於像是抓枉一樣扯開上衣。
天哪……看見這樣的他她暗自在心裡發誓,她這輩子絕對不碰酒。
脫掉上衣,他光著上半身,砰的一聲倒下。
「真木先生?」雖然他閉著眼睛,但她不確定他是不是已經睡著。
她叫了他幾聲,他仍沒有反應,於是她慢慢的靠上前去。
當她近距離看見他赤裸的上半身,心臟倏地狂眺。老天爺,這畫面實在是也太養眼了。
他的胸瞠寬闊而厚實,肌肉線條完美到教人想流口水,那肌膚看來彈性極佳誘使人直想伸手抓他一把。
天啊,我真是太不害臊了。她臉頰一陣發燙,下意識的將眼別開。
撇開她爸爸以及電影或雜誌裡的明星級男模不說,這可是她第一次看見男人的裸體,雖然他只是裸露上半身,卻還還是教她心頭小鹿亂撞,莫名驚羞,甚至是……
興奮。
但……這是往常的吧?任誰見了這一天生尤物的裸體,心情應該都會像她此刻一樣的複雜微妙。
哦,不行,是非之地下宜久留,床上躺了裸男的是非之地更是得盡快逃離,她還是趕緊幫他蓋上被子走人吧。
想著,她上前小心翼翼的把被子慢慢的、輕輕的往他身上拉。
「你在幹什麼?」
唉?夭壽,她真的會被他嚇出心臟病。他不是已經睡了嗎?怎麼又安然突然睜開眼睛瞪著她?
「你想做什麼?」
他那是什麼口氣?好像她往對他有不軌企圖似的……
「我、我在……啊--」
話未說完,他突然一把抓住她往下拉。
她毫無反應的時間及抵抗的能力,整個人被他扣住在他那裸裎的胸膛上。
「放手,快放開!」她既羞又氣,腦子裡像是要爆開了似的,可是不管她怎麼掙扎,都掙不開他牢牢鎖著她的雙臂。
她的臉緊貼著他厚實的胸口,兩隻手又不得不巴在他誘人的肉體上……老天爺啊,有沒有人因害羞而掛掉的?
「真木先生,快放開我!」她發誓她真的很努力在掙扎,但她實在敵不過他的力氣。
他的大手緊緊箍住她的身體,一隻按著她的背脊,一隻手則扣著她的簽纖腰,別說掙脫了,她根本動彈不得。
「閉嘴,你這可惡的女人……可惡,該死……」他口齒含糊的說些亂七八糟的話,然後迷迷糊糊又睡著。
她以為自自己可以趁他睡著時推開他,可是他卻抓住小雞就不願鬆手的老鷹般緊緊捆抱著她。
她發覺自己的身體在燃燒,思緒也變得混沌,房裡非常的安靜,只聽得見他濃沉的呼吸,還有她怎麼都平靜不下來的心跳聲。
他到底還把她當成誰了,他口中可惡的女指的是誰?難道他討厭女生,就是因為那個一可惡的女人?
他曾受過傷嗎?像他這樣如雄實般的男人,也會被女人及感情所傷?
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較他失控又不計形象至如此?那個女人一定很不了得,他可是人人口中的第六天魔王耶,能打敗魔王的一定只有……菩薩吧?
要命,她現在還有心情想這些,被他緊緊抱住的她可是處境堪憂耶。
他已經喝得連他爸爸是誰都不曉得,要是酒後亂性佔她便宜,她要找誰負責?
不行,她一定要想辦法脫困。
第4章(2)
一小時後。
她要再一次鄭重發誓,她真的盡力了。
每隔十分鐘往右她便嘗試著掙脫,但都徒勞無功。他像是八爪大章魚般緊緊了抓著她,即使已睡死了仍不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