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香彌
這麼長的時間,兩人究竟在房間裡做些什麼?很耐人尋味。
文嵐一出道,星途便極其順遂,當然她的歌唱實力不容置疑,但也有不少人認為若是沒有寒銳的力捧和栽培,她走紅的速度不可能這麼快。
不過有人爆料,據說寒銳其實已婚,若是此事屬實,那麼文嵐便成為介入他婚姻的第三者……
唐有福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緊盯著電視上寒銳打開房門,送文嵐走出他房間的畫面。
轟的一聲,她覺得心裡有什麼瞬間被壓垮了,令她驀地窒息,難以呼吸。她全身泛過一陣寒意,連心頭都涼透了。
一股突然升起的疲憊重重朝她席捲而來,令她覺得好累好累。
她獨自坐在客廳裡,半晌後,想起了外婆先前曾對她說的話——
有福,你記住一件事,如果有朝一日你覺得無法再忍耐了,外婆不介意你跟寒銳離婚。外婆只在乎你過得快不快樂,其他的都不重要。
現在的她很不快樂,面對他一則又一則的緋聞,她覺得自己再也撐不下去,那些畫面就像一把銳利的刃刀,一刀刀的在凌遲著她的心。
拖著沉重的腳步,她找出當初與寒銳結婚時簽下的那份婚前協議書,目光停留在其中一行字上——
兩人婚姻屆滿三年後,便依此協議辦理離婚,雙方都不得無故刁難。
她算了算日子,還有兩個多月,他們結婚就滿三年。
「你真的決定了?」
「嗯。」握著電話,唐有福鄭重頷首。
「那你這段時間要不要先搬回來我這裡住?」常雙祿關心的詢問。
「先不用,等最後一天我再搬回來。」約好的日期還沒到,她想留到最後一天再走。
「我怕你繼續留在那裡,說不定又會動搖。」表妹決定要跟寒銳離婚,常雙祿可以說是舉雙手贊成。寒銳這幾年來鬧了那麼多緋聞,她早就對他很不滿,如今有福自己能想通要離開他,她很高興。
「表姊,你看我哪一次分手有動搖過?」她是不夠聰明,但一旦決定的事便不會再改變。
「我是怕你到時候受不了寒銳的哄勸,又心軟了。」就像當年,寒銳也是憑著三寸不爛之舌就說服了她跟他結婚。
「我沒打算要事先跟他說。」
常雙祿有些意外,「你不想讓他事先知道你要跟他離婚的事?」
「當初的合約上,寫著婚姻屆滿三年後便依約離婚,所以我打算在最後一天才跟他說。」
常雙祿大笑的稱讚她,「有福,你這招夠狠,不給他有機會再挽留你,乾淨俐落,太棒了!」
聽見表姊的稱讚,唐有福的笑容裡卻摻了苦澀,她曾想過與寒銳一起白頭到老的,沒想到最後卻走到這一步。
接下來的兩個月裡,唐有福生活一切如常,只有一次她外出購物弄丟了家裡的鑰匙,她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只好緊張的打電話給寒銳。
電話一接通,她都還沒開口,便聽見他先說話了。
「有福,我現在有事在忙,晚點再打給你。」
她怔住,對著已被掛斷的電話應了聲。「喔……」
幸好大樓管理員認得她,放她進來,搭電梯上樓後,她靠著大門等待。
但等了一個多小時,寒銳都沒有打回來,已經十一點了,她很困很累,可怕打擾到他,她不敢再打電話去吵他,只好打給表姊。
「表姊,你那邊有沒有鎖匠的電話?」
「你要鎖匠的電話做什麼?」
「我不小心弄丟了家裡的鑰匙,沒辦法進去。」
「寒銳呢?」
「他還在忙,沒有回來。」
「都已經這麼晚了,他還有什麼事好忙?就算真的要忙,也該先回來幫你開門呀!」常雙祿的語氣帶著怒意,聽見表妹沉默沒說話,她心疼的歎了一口氣,「算了,我幫你打電話找鎖匠過去。」
由於時間太晚了,很多鎖店都已休息,常雙祿一時找不到人,最後好不容易透過朋友的介紹才找到一個鎖匠,等她帶著對方過來時,都快十二點了。
當鎖匠終於打開大門後,唐有福的雙眼突然有些酸澀,漫起一層薄霧,她急忙垂下眼,眨去眸裡那抹濕意。
常雙祿瞟她一眼,見她低垂著眸不知在想什麼,便拿出皮夾替她付了開鎖費,然後拍拍她的肩。「進去吧。」
「謝謝表姊,要不然我還不知道等多久才能進來。」進去後,唐有福出聲道。
明白她一定是想到寒銳所以心情低落,她抱了抱表妹安慰道:「反正你都決定要跟他離婚了,不要想太多。他不在乎你,你也沒必要再把他放在心上。」
「嗯。」她低應了聲,心裡卻還是忍不住為寒銳對她的忽視而感到刺痛。
不久,剛送走表姊,寒銳就回來了,今晚他在與一個導演洽談準備合作一部新電影,幾個人談得很熱絡,他完全忘了她曾打電話給他的事。
見他忘了,唐有福也沒再提,直到結婚滿三週年那天。
前兩年結婚週年時,寒銳都曾挪出空檔特地跟她一起慶祝,但這一次他似乎忘了,沒提過這件事。
她原本打算等他回來跟他談離婚的事,可一直等到晚上十一點,他都還沒有回來。於是她在桌上留下自己簽好的離婚協議書後,帶著收拾好的行李,與來接她的表姊一起離開。
走出大門前,她眷戀的再回頭環顧這住了三年的房子。
常雙祿先走到外面按了電梯,耐著性子等她。告別一段戀情都會痛上好一陣子了,更何況是告別一段婚姻呢?然而這種痛別人無法代替有福承受,她能做的只是陪伴有福度過這一段難熬的日子。
須臾,唐有福拉上大門,不再留戀。
踏進電梯裡,當電梯門徐徐關上時,她在心裡喃喃的向心愛的男人告別——
再見了,寒銳。
第9章(2)
寒銳這晚凌晨一點多才回到家。
打開大門,迎面而來的漆黑讓他怔了下,因為這三年來,不論他多晚回家,客廳裡一定都會留有一盞燈。
而且只要不超過十一點,有福也都會在客聽裡等他。
但今天客廳裡卻反常的一片黑暗,一股不尋常的預感襲上心頭,心一慌,他打開客廳的燈。快步走進臥室,裡面同樣一片黑漆漆,他再打開房裡的燈,床上同樣不見有福。
他急忙看向浴室,那裡也是一片幽暗。
「有福?」不祥的感覺在心頭擴散開來,他立即走出房間,到每間客房和書房尋找,卻都不見她的人影。
想到了什麼,他馬上又撥打她的手機。
手機鈴聲從容廳傳來,他走過去,看見她的手機放在桌上,旁邊還放著她的婚戒和他母親送給她的那隻玉鐲,而底下壓著一份文件。
「離婚協議書」這幾個字映入他的視線裡,令他臉色愀然一變。
他驀然想起來,今天是他們結婚三週年紀念日,但她卻送給他這樣一份禮物?!
她這是責怪他忘了跟她一起慶祝嗎?
發現手機底下還有一張紙條,他伸手拿起來——
這支手機是你送給我的,所以還給你,還有婚戒和你媽媽送我的玉鐲也一併歸還。另外這三年來你送給我的那些衣服和首飾,我也都留了下來,只帶走屬於我自己的東西。這兩份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等你簽好再告訴我,我們再到戶政事務所辦理離婚手續。
這是我新申請的手機,你到時候再打這支電話給我090×-××××××。
看完後,寒銳氣急敗壞的立刻撥打她的新手機。
「喂。」電話那端傳來唐有福的聲音。
「你要跟我離婚,為什麼?!」他焦燥的質問。在今天之前,他根本沒看出他們兩人的婚姻有任何問題,不明白她為何突然要跟他離婚。
「我們當初簽的三年合約,期限已經到了。」她很平靜的說。
「我以為我們有默契繼續維持這段婚姻。」他努力壓抑著怒氣道。
「原本我也以為我可以,但是我好累,我撐不下去了。」
「你撐不下去?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對你不好嗎?」
「你對我很好,可是我心裡很累,沉甸甸的好像積壓了很多很多的石頭。那天看到文嵐走進你飯店房間的畫面時,那些石頭全垮了下來,把我壓得無法呼吸。」她的話中透著幾絲沉鬱。
「那是記者亂寫的!」他揚高音量澄清。
「那為什麼她到你房間,一待就那麼久?」她問。
「我們在談公事。」他避重就輕的說。
事實上,那晚文嵐是帶著醉意到他房間,向他傾訴她對他的愛,她一邊說一邊哭著,說著說著在酒精的作用下,躺在他床上睡著了。
叫不醒她,他只好讓她暫時先睡在他床上,幾個小時過後,終於叫醒她了,她才離開,沒想到居然被一直守在門外的記者拍下了那個畫面。
回來後,他沒有多做什麼解釋,以為都這麼久了,有福應該明白那些都只是記者胡詻的,卻沒想到這件事她一直放在心上,還成為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