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樂顏
雲青蘿若有所思。
「原修之這個年輕人,年紀輕輕就躍居高位,但是他位高而不擅權,權重而不跋扈,又肯做實事,在皇帝與下屬之間如魚得水,難得上下一致的好評。這份能耐,就算千古以來的名臣加一起,也沒有幾個。他是個真正的能人。」
「這倒是真的,原修之年紀輕輕身居高位,還不驕不躁的,難得。」雲青松附和。
雲父接著又說:「所以,女兒,在他沒有真的辜負你之前,你應該更主動點,女孩子就要主動示弱,撒撒嬌,讓他知道你在乎他、重視他,他才會更在乎你、重視你。」
雲青蘿忽然抬頭問:「當年,是不是我娘就是因為不會撒嬌討你歡心,才被二娘排擠,鬱鬱而終的?」
雲父臉色一變。
雲青松也皺了皺眉。
「妹妹,別胡說。」
雲青蘿輕輕點了點頭。
「爹,我知道您的意思了,這次我不會輕言和離的。」
話是這樣說,但依照雲青蘿的脾氣,在次日下午原修之接她回家時,依然對原修之沒什麼好臉色。
同樣,原修之也板著臉,不再刻意討好她。
枝兒和葉兒相顧無言,默默地為小姐發愁。
她們家小姐,怎麼就這麼愛鬧彆扭呢?
這種尷尬的氣氛一直持續到晚上就寢。
雲青蘿在睡前,其實幾次鼓起勇氣想示好,想詢問關於鄭飛瓊的事情怎麼樣了,可是看到原修之沉著一張俊臉,面無表情的樣子,她就頓時生了氣,乾脆背對著他閉上眼睛。
她才不要管這臭男人的事,他愛娶誰就娶誰,反正只要他娶了別人,就再也不讓他睡自己這張床!
夜半,雲青蘿從朦朧中醒來,感覺自己被緊緊擁抱著,而下~體卻傳來陣陣熟悉的酥麻快感。
她怔忡了一會兒,才明白了情況──那無恥的男人,居然趁她睡著時侵犯她?
「小東西,醒了?」
「還生為夫的氣嗎?」
雲青蘿卻不甘屈服,用力扭動著,可是這只會讓男人的欲~望更熾熱,強烈的快感刺激著她,讓她的手腳也越發綿軟無力。
與其說是掙扎反抗,不如說是迎合撒嬌。
男人顯然很喜歡她這種態度,吸吮咬弄著她的ru尖,下~身用力快速地抽~送著,粗喘著說:「寶貝,你只有這時候才會乖乖的,身體比你的小嘴更誠實。」
「想想,我既然能讓你這麼快樂,也能讓別的女人一樣快樂是不是?說不定其他女人比你更yin蕩,更會討我歡心呢?」
雲青蘿終於忍不住憤怒了,哭泣喊道:「不要!不許!不行!」
被男人描述的景象刺激到,她雙手攀附住男人的頸項,居然在用力之下把男人反轉壓到身下,她跨騎在男人的身上,高高在上地俯視著目光深邃不可測的男人,身子用力夾緊他。
「你是我的,從頭到腳都是我的,這裡也是……統統都是我的。」
男人的眼神變得奇異的明亮。
「真的?」
「真的!如果你要是敢不乖,妾身就讓你不能人道!」
「喔……看來我以後一定要乖乖的了?」男人眼神危險地挺了挺腰。
雲青蘿咬著嫣唇,主動搖擺著纖腰,拚命抑制著自己難耐的羞恥感。她也是豁出去了,要為自己未來的幸福做出努力,要讓這個男人離不開她,除了她誰也不想要。
只有付出最大的努力之後,結果就算是失敗,也才會沒有任何遺憾吧?
第0章()
鄭飛瓊的事情就這樣被輕輕帶過去,雲青蘿與原修之的感情反倒因此更融洽了。
雲青蘿自從再嫁後所背負的心理包袱,終於被原修之用「厚顏無恥」的手段給解除了,這讓她整個人都顯得輕快明媚了許多,嘴角經常若有似無地掛了笑,宛如這融融的春意,一日一日地暖了起來。
三月初三,上巳節。
一大清早,葉兒就張羅著把冬日的大衣全部取出來曬太陽,經過一日晾曬,到傍晚時會把它們收起來,到冬天時再用。
人們相信,上巳節這天晾曬衣物容易收藏,不會被損毀。
因為是節日,原修之也難得休假。
吃過早飯,夫妻倆便帶著奴僕,浩浩蕩蕩地準備出遊。
這是雲青蘿嫁入原家以來,第一次正式出門遊玩。
她難得小孩子心性,一早就讓枝兒給她盛裝打扮,後來嫌裙子行動不便,又換成了一身仿男式的緊身胡服,石青色的及膝上衣,藏藍色寬鬆長褲,以及到小腿肚的麂皮馬靴,頭髮也不盤髻,只用一枚碧玉環高高束起,從後面一看倒像個貴族小公子。
「若被我那些同僚看到,大概會懷疑原某有斷袖之癖了。」原修之笑說。
雲青蘿咯咯一笑,故意用扇子托起原修之的下巴,色迷迷地對自家老公調笑,「這是誰家的小郎君,真俊。快快從了大爺,保證你日後吃香喝辣。」
幾個離得近的丫鬟都偷偷低下頭悶笑。
上巳節與水有關,所以要到河畔踏青,而金陵城最出名的河道就是秦淮河了。
出了烏衣巷向北,便是桃葉渡,從這裡登船,一路向東,便能欣賞到最繁華的秦淮河風景。
原家有自己的豪華船隻,雲青蘿站在船舷邊向河畔眺望,歎息道:「雖然現在柳綠花紅,景色不錯,但終究不如夜晚來得迷人吧?」
原修之斜睨了她一眼,「怎麼,還真的想學爺兒們喝花酒?」
雲青蘿同樣斜睨他,嗆回去:「難道你就沒喝過?秦淮河出名的不是風景,是美人吧?」
「吃醋了?」
雲青蘿哼了一聲。
「官場應酬,與同僚夜晚到過秦淮河喝酒,其中確實不乏才女麗人。」
雲青蘿的冷哼聲更明顯了。
原修之故意吊她胃口,見她真的要生氣了,才緩緩道:「只可惜,女子如花,一旦流落風塵,不管原本質地如何高潔,都會被污染了顏色,成了庸脂俗粉。你家夫君眼光既高又好潔,怎會看上她們?」
雲青蘿若有所思。
原修之相信以他與雲青蘿現在的相知,她不會誤會他的話。
他所說的潔淨,與良家女子的再嫁無關。不管雲青蘿嫁了幾次,她都是乾淨的,她一如他初見時的模樣,沒有被世俗所污染。
而那些秦淮河上的女子,迎來送往,賣肉賣笑,就算那些風流才子如何吹捧,都無法抹去她們被各色男人所褻玩的污濁顏色。
雖然,她們本質上也是可憐人,但原修之不會把無謂的同情到處散播,更不會愛上這樣的女人。
雲青蘿自然不會同原修之生這樣莫名其妙的閒氣。
她已經漸漸瞭解這個男人,自視甚高,又律己甚嚴,表面上很好說話,實則有著完美主義者的偏執與驕傲。
夫妻倆正說話,一艘繡舫從後面趕上來,舫上的女子看到雲青蘿,揮著羅帕喊道:「雲姊姊。」
雲青蘿凝神望去,卻是許久未見的林丹妮,她曾經的弟媳。
「妹妹也出來遊玩了?」雲青蘿笑著打招呼。
林丹妮穿著大紅蘇緞上衣,翡翠撒花羅裙,頭上梳著寶髻,淡掃娥眉,輕塗胭脂,看起來一副貴夫人模樣。
原修之見林丹妮很想和雲青蘿說話,便命人在兩船之間搭放了寬厚的木板,由丫鬟扶著林丹妮走了過來。
原修之對她點點頭,便主動走到船舷的另一頭去了。
林丹妮一直到看不見原修之的身影了,才不捨地收回目光,又是羨慕又是感慨地對雲青蘿說:「沒想到姊姊離了何家,倒是走對了。原公子容貌既英俊,氣質又穩重,又身居高位,竟是比二哥強了千倍。」
雲青蘿並不想聊這個話題,只是淡淡一笑。
林丹妮又歎了一聲。
「二哥那時狠心與姊姊和離,大概也沒想到今天吧!姊姊不知道吧?他和那位長公主殿下,呵呵……」
雲青蘿本不想提,偏偏在兩人身邊伺候的枝兒好奇,接下去問:「他們如何了?娶了長公主那樣的『賢妻』,想必很快活吧?」
林丹妮用羅帕掩嘴一笑。
「可不是?快活得緊呢!二哥如願以償,現在陞官到吏部了,管著大小官員的陞遷,忙得不得了。可是呢……聽說那長公主府裡有不少美貌少年,二哥偏偏也奈何不得。」
雲青蘿皺了皺眉。
枝兒張大嘴,簡直不敢相信還有女人敢這麼放蕩,驚訝地問:「真的?這長公主也太過分了吧?」
林丹妮哼了一聲,「誰教人家是皇族呢?還有太后護著,咱們能奈若何?公公婆婆都深以為恥,現在婆婆連門都不愛出了,就怕被人恥笑。」
「算了,休管他人閒事。對了,妹妹看起來氣色頗好,可是有喜事?」雲青蘿插嘴。
林丹妮摸了摸小腹,滿是喜悅地回答:「前些日子查出懷孕了。」
雲青蘿連忙道喜。
林丹妮卻轉頭看著河水,眼神暗了暗。
「之前先查出兩個妾懷孕了。我現在什麼也不求了,只希望這胎能生個兒子,後半生也好有個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