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乞妻

第17頁 文 / 春野櫻

    思及她嚷著要留在紫陽苑,禎王爺甚至還說要留她下來暖床,他壓抑許久的情緒,終於還是爆開來。

    「你喜歡留在那兒?你想替禎王爺暖床?」他氣憤地直勾勾瞅著她。

    迎上他的目光,兔兒心頭一撼。「我……」

    「你貪戀禎王爺尊貴的身份,想撇下六個弟妹不管?」

    「什……」她羞惱的瞪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他竟這樣看她?!

    他當她范兔兒是什麼輕賤的女人?她是會為了榮華富貴而拋下弟妹的人嗎?

    「為什麼不說話?你不是最愛頂撞我的嗎?」

    「隨便你怎麼想,我不在意。如果你當我是那種女人,我就是那種女人!」

    見她不為自己辯駁,像是認了般,他更覺惱火,「范兔!」

    「怎樣?」她羞憤的回嗆他。

    「你真的想待在禎王爺那兒?」

    「是、是、是!」她負氣的連聲說是。

    聞言,勵守峰只覺火氣在體內奔竄,沉聲喝道:「停下!」

    只一下子,正在行進中的馬車停了下來。

    他冷冷的看著她,「你下車吧,回頭去找禎王爺。」

    「求之不得!」逞口舌之快,兔兒推開了門,跳下馬車。

    但腳才落地,她就後悔了。她一點都不想待在皇宮,她想回勵府。不只是因為她的弟妹們都在那兒,也因為那兒有他。

    她知道,她對他的感情已經跨越過主僕的那條界線,但她不能違背對老夫人的承諾。雖然在臨冬城初識他時,他們之間發生了許多誤會跟不愉快,但很快的,她就領受到他的好。

    明明在一起時間不長,感情卻不斷入侵到心裡,然後放肆的蔓延開來。

    已經停不住了,她喜歡他的心情已經無法壓抑。

    想到這,連說出口都辦不到的戀慕,令她悲哀得一陣鼻酸,眼淚忍不住的掉下來——

    馬車緩緩的前進,勵守峰的胸口卻又一陣一陣的抽痛。

    他要把她留在宮中嗎?他不惜得罪禎王爺,還捱了一劍,不就是為了把她留在身邊嗎?

    那不是真的吧?一定不是。為了弟妹,什麼都肯犧牲的她,怎會為了榮華富貴而拋下弟妹。他明知道她不是那種人,為什麼還要說出那麼傷人的話?

    他總是這樣,一被她激怒就口不擇言,而這一切都只是因為他深深一了她。

    碰上她,縱然是聰明機智的他,腦袋反應的速度也跟不上感情的蔓延。

    不!他不能把她留下,他不想失去她。

    「停下。」他喊著的同時,不顧馬車仍在行進中就推開門跳了下去。

    車伕讓他嚇了一跳,滿臉驚惶。

    勵守峰一下車便往回跑,不遠處,兔兒仍杵在原地,背對著他。忘了肩上傷口是如何的刺痛灼熱,他飛快的來到她身後。

    「范兔。」他伸手抓住她的肩頭,將她扳過來面對自己。

    而當她一轉身,他看見她臉上滿是淚水。

    一看他,兔兒立刻胡亂的抹去淚水,委屈又氣憤的瞪著他,「你又要幹麼?」

    「你哭什麼?」他濃眉一蹙。

    「我不許哭嗎?」

    「我問你為什麼哭?」

    「我是……我是喜極而泣!」在他面前,她習慣隱藏感情,也習慣說反話,縱使那讓她痛苦不堪。

    勵守峰一怔,「喜極而泣?」

    「想到能待在宮中享受榮華富貴,我不知道多開心。我想禎王爺不會介意我把弟妹們接入宮裡的。」

    「那不是你的真心話,不准你再說了。」她何若這樣為難自己。

    「誰說不是?」兔兒眼裡泛著淚光,倔強地道:「你是我肚子裡的蟲嗎?你又知道了?」

    「我就是知道。我認識的范免是個有骨氣、不怕吃苦也不怕窮的女人。」

    「……」既然他知道,為什麼剛才要說那些傷她尊嚴、侮辱她人格的話?

    「走,跟我回家。」他拉住她的手腕,轉身要走。

    她卻毅然甩開他的手,「我自己會走,放開。」

    他執意再抓住了她,「我不會放開你的,不管誰來跟我搶,我都會緊緊的抓住你!」

    迎上他那熾熱又直接的眸光,她心頭狂悸。「你、你在胡說什麼?」

    他深深的注視著她,「你感覺不到嗎?你一點都感覺不到我對你的感情?」

    兔兒陡地一震。老天,他說了?

    喔不!她不能聽,她一個字都不能聽進心裡去。

    「我不想聽你胡言亂語。」她把頭一低,懊惱卻又心痛得直掉淚。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對你這麼好?」

    「你……你只是可憐我。」

    「天下可憐之人多得是,為什麼是你?」

    「因為……因為……」

    「因為我喜歡你,你這讓我愛得想牢牢抱在懷裡,也氣得想把你吊起來痛打一頓的女人。」勵守峰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對一個女人說出如此露骨又肉麻的話,而更令他吃驚的是,他說得順口極了。

    「你……你不要再說了!」明明不想聽進去,但他說的每字每句卻準確的往她心裡鑽。她的頭更低,淚水更是止不住了。

    他喜歡她又如何?他們身份懸殊,根本不可能修成正果。

    再說,她已經答應過老夫人,又怎能失信於她老人家?

    「你剛才在紫陽苑說那些話,只是為了保護我,不是嗎?」他將她拉近,「你怕我傷了禎王爺,也怕禎王爺傷了我,所以才會那麼說,對不對?」

    她沒有否認,因為她說不出話來。她的鼻子酸得厲害,眼窩發燙,胸口悶痛,只要一開口,她就會情緒潰堤,忍不住向他索討安慰。

    「范兔。」不顧她的抵抗及反對,他以雙手端起她壓低的臉龐。看見她那張滿是淚水、委屈無奈的麗顏,他的心一揪。「你別哭。」

    「我……我沒哭,只是……只是沙子進了眼睛。」

    勵守峰凝視她,不明顯的蹙眉一笑,「那我幫你吹吹。」說著,他微彎下身,欺近了她。

    她整個肩頭聳了起來,嬌羞地道:「不要。」

    「那你就別哭了。因為每當見到你掉眼淚,我就想把你抱在懷裡。」

    聞言,她瞪大眼睛,差惱地輕斥,「請你別說那種會讓人胡思亂想的話!」

    「范兔,」他勾起她的下巴,「你……喜歡我吧?」

    「什……」她臉兒一熱,連耳朵都發燙了,「才沒有,你只我主子。」

    「不管。」他挑眉一笑。一旦釐清自己的心,他不再逃避了。「回去後,我就要跟奶奶說。」

    她一怔,「說?說什麼?」

    「說我喜歡你。」他直瞅著她,眼底閃過一抹令人心悸的狡黠,「說我想娶你為妻。」說罷,他轉身朝著馬車走去。

    兔兒心驚的跟上,「不行,你不行跟老夫人說那種事。」

    「為何不行?」他沒看她,逕自的往前走著。

    「因為你是勵家少爺,而我只是個丫鬟,我們的身份懸殊,我壓根兒就配不上你。」

    「誰說的?」他瞥了她一眼。

    「老夫人她……她不會答應,而且她會很生氣。」

    「我知道。」他無所謂的一笑,「但她最終會依我。」

    天啊,他是說真的?他當真要回去跟老夫人說這件事?她可以想見老夫人會有多生氣,此事又會在勵府掀起多麼可怕的風浪,她不能讓他做那種傻事。

    「少爺!」她拉住他的袖子,「拜託你不要那麼做。」

    「為什麼?」

    「你會激怒老夫人的。」她試著說服他,「你不希望老夫人氣壞身子吧?」

    勵守峰停下腳步,轉頭注視著她,「要我不說也行,你得承認一作事。」

    她微頓,「什、什麼?」

    「你心裡有我。」他說。

    看著他那霸氣的、帶著一絲狡黠及任性的黑眸,她心頭一悸。

    「拜託你不要強人所難……」她為難地漲紅著臉。

    「那好,我回去就……」

    話沒說完,兔兒已扯住他的袖口,滿臉潮紅,神情羞怯。

    「我……我心裡……有……有……有……」她說得結結巴巴的。

    「有什麼?」他使壞的一笑。

    她不敢面對他彷彿快讓她燒起來的視線,含糊地道:「我心裡有你。」

    第8章(2)

    勵守峰像個打了勝扙,還得到戰利品的大將般得意的笑了起來。

    他什麼都沒說,心滿意足的拉著她的手返回馬車上。門一關,未待兔兒坐定,他一把將她拉進懷裡,低頭攫住了她反應不及的唇瓣。

    兔兒羞得往他肩腦一推,「做什……」

    「唔。」勵守峰濃眉一皺,神情痛苦。

    她驚覺到自己碰到他左肩的傷口,頓時不捨又自責,「對、對不起。」

    勵守峰故做惱怒狀的看著她,「看你怎麼彌補我。」

    兔兒一臉茫惑,「彌補?」

    「我要罰你。」兩隻火熱的眼睛直勾勾的瞅著她,「罰你不許再推開我!」語罷,他以迅捷的速度將嘴唇再次印上她的。

    勵守峰一帶兔兒返回府中,在仁智院的勵老夫人就迎了上來。

    看見他左肩衣上有乾涸的血漬,她心裡一抽。「峰兒,你受傷了?」

    「只是一點皮肉傷,奶奶不必擔心。」他輕描淡寫的將被禎王爺利刃刺傷這件事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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