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葉雙
「柴兄,原來今兒個崔家是兩女同嫁,那可真是同喜啊。」
武員外自以為是的稱兄道弟,卻換來了柴折霞更加冷冽的眼神。
同喜?柴折霞瞇眼,冷冷的一撇唇,對於這個死到臨頭猶不知的武員外更加憤恨。
就衝著他的這份癡心妄想,回頭他絕對讓人想方設法整死他。
小人心思嗎?為了崔妙禾,饒是做上一回小人又何妨。
「我將迎娶的妻子叫崔妙禾。」柴折霞像是吐冰珠子似的,將他迎娶的新娘名諱告訴了兀自歡喜的武員外。
武員外自然一時反應不過來,只是喃喃念了幾次崔妙禾的名字,這才臉色大變地發現崔家不是同嫁二女,而是有人明目張膽地同他搶新娘。
「你別胡說,我可是付了大把的聘金要把妙禾姑娘迎回去當小妾的,我可是有媒有聘的。」眼看著到嘴的肥肉就要飛了,武員外頓時漲紅了臉,揚言斥道。
「有媒有聘又如何?我還有崔大人親手交付的訂親玉珮,你說這崔家是聽崔夫人的,還是聽崔大人的?」柴折霞冷然反問,丁點也不在意圍觀眾人的議論紛紛,若他在乎,今天便不會將大紅花轎扛了過來。
「你……」聞言,武員外不禁有些傻了,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今日就是要來將崔家大小姐迎娶回去做我的將軍夫人。」
雖然他大可夜闖崔家,將被軟禁的崔妙禾給救了出來,但他不想這樣偷偷摸摸地壞了她的名聲,所以他偏要以這麼石破天驚的方式將人帶走。
「你……你……你……」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原本志得意滿的武員外看實傻了,可當百姓們的議論聲愈來愈大,他的面子也愈掛不住,只見他的臉漲得通紅,一口氣簡直就要喘不過來似的。
「你……這是搶親來看?」武員外不敢相信竟會發生這麼荒謬的事情,抖看音問道。
「我有崔大人親自交付的訂親王佩,何來搶親之說2」這玉珮可是令兒個一早才被人急急送到他手中的,現在正好拿來堵住武員外的嘴。
「是誰答應將崔妙禾嫁給你的,你找她要人去,崔家大小姐可是我的將軍夫人。」
「你、你……雖然你是將軍,但這世道還是有王法的。」
「這世道的確是有王法,可是我依約前來迎娶,並無不妥。」
聽到柴折霞說得理直氣壯,武員外更加惜了,腦海中驀地浮現出梁玉霞那貪婪的眼神,他的眉頭一皺,問道。「你的意思是,崔家一女二嫁?」
柴折霞不回答,只是從袖中掏出一塊通透碧綠的美玉,上頭還細細地刻上了一個「禾」字,瞧得出來那應是屬於崔妙禾之物。
柴折霞瞪著武員外,抿唇不語,彷彿這塊玉珮就可以說明一切。
「難不成崔家當真一女二嫁?」瞪著那塊泛著綠光的玉珮,武員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崔家的大女兒要嫁誰,應該是由崔大人說了算吧?」柴折霞面無表情地朝著武員外說道,雖然語氣輕輕,但不怒自威。
「這……」
如果今兒個與他對峙的是一個無名小卒,他或許還可以仗看身份,執意迎娶,可如今對面站看的是威名赫赫的大將軍,自古有言,民不與官鬥,他就算再仗勢,也沒有大將軍的勢力大啊!
「大將軍執意要娶?」武員外雖然心知搶不過,不過心有不甘,忍不住說道。「崔家大小姐的名聲早己殘敗,若是娶了她為夫人,那麼大將軍的顏面難道無損嗎?」
他這話一出口,便換來四周圍觀小民的陣陣附和。
「我倒認為崔妙禾冰清玉潔,只不過是受了他人陷害,才會名聲盡失,本將軍既是成大事之人,又怎會在意那點小節,崔姑娘理應值得更好的對待,更是配得起本大將軍的良配,也只有以小人之心度人之人,才會認為崔姑娘名節敗壞。」
「你……」一句話將崔妙禾捧得高高的,倒讓武員外方纔的輕蔑顯得可笑。
可惡!沒想到自己存心的挑弄,倒成了小人了。
武員外氣壞了,在怒瞪了眾人之後,終究知道自己沒有與當朝大將軍為敵的本事,也只能讓武家的花轎回頭,悻悻然地離去。
望看那憤然離去的身影,柴折霞萬分慶幸自己今日有來,若是放任崔妙禾嫁給這樣腦滿腸肥的男人,她又怎麼可能有未來可言呢?
冷冷地一撇唇,柴折霞俐落地一掃紅袍,姿意地要去迎娶他的新娘了。
第7章()
啪!
一記響亮的巴掌聲在喜樂驟停的瞬間響起,那吹彈可破的雪肌上,迅速浮現一個血紅的手印,讓人一眼便瞧出來,那一下當是使盡了吃奶的力氣。
「你早就知道他會來,對不對?」
經過下人的通報,梁玉霞匆匆趕到門前,便見柴折霞與武員外對峙,她都還來不及開口排解,便見武員外連同迎親隊伍己被柴折霞的三言兩語打發回去。
以為萬全的計劃如今全砸了鍋,梁玉霞的憤怒可想而知,所以她帶著滿身的怒火衝到崔妙禾的小閣,二話不說直接甩了她一個巴掌。
這個該死的丫頭簡直就是冤家,以前她剛嫁進來時,為了討老爺的歡心,所以用盡心力討好崔妙禾,好不容易終於有了自己的女兒,以為有了依靠,這才漸漸冷落疏遠她。
這回,她早己盤算好了,準備用賣了崔妙禾的銀子填補兄長捅出來的大樓子,然後再用餘下的銀兩將崔家穩住,到時再替女兒招個夫婿進崔府,這樣她們母女倆的一輩子也終於有了依靠。
沒想到,這一切竟然全被柴折霞那半路冒出來的程膠金給破壞了。
她氣急敗壞,認定一切都是崔妙禾暗地裡搞的鬼,一時之間新仇舊恨全都湧上了心頭。
「你在說什麼?」被那猛然一掌打偏了頭,崔妙禾很快地挺直了腰桿,直挺挺地瞧著一臉兇惡的後娘,淡淡地說道。
「你早就知道柴折霞今日也會上門來迎親,對吧?」
是她大意了,其實她應該從那日柴折霞對崔妙禾的護衛就瞧得出來,這兩人是有交情的。
可是那時候她以為崔妙禾既然這麼強烈反對與柴家的親事,再加上打她將崔妙禾關起來後,也不見柴折霞出面,她以為兩人應該不過是點頭之交,所以並未有所防範。
「他來了嗎?!」聞言,崔妙禾的心驀地一震。
他果真來搶親了嗎?
雖然知道他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可是他昨夜來采視的景況是那樣的似夢似真,所以她對於他今日是否真的會出現,一直感到半信半疑。
沒想到他真的來了,那他人呢?
「丁外,迎親的喜樂又熱熱鬧鬧的響了起來,喜炮聲震天價響,喜氣洋溢。
這時,崔妙禾才終於感到一絲絲的真實,唇畔緩緩牽起了一抹釋然的淺笑。
「你還笑得出來?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害得崔家萬劫不復。」眸中迸出了陣陣的怨恨,梁玉霞再次揮手想要打掉她臉上的笑容。
花了那麼多的心神和算計,就是想要讓崔家能夠躲過這關,結果竟被崔妙禾給破壞了,而她竟然還笑得出來。
面對後娘的再次攻擊,崔妙禾可不像初次那樣措手不及,她輕巧地轉了半圈,恰好避過。
「你還敢躲?」梁玉霞瞪著她咆哮。
崔妙禾一直以來沒有同後娘正面起衝突,只是不想徒增事端,惹爹親煩惱,不過在她幾次三番這樣陷害她之後,她對她早己再無任何一絲情分。
「為什麼不敢?」崔妙禾不以為自己該靜靜的等看挨打。
「你……」就是這樣目空一切的態度更教梁玉霞發狂,氣瘋了的她發誓今日非要好好整治崔妙禾一番不可。「環環,把你家主子給我捉住!」
環環的視線在兩個主子的身上游移看,不知道該幫誰。
畢竟原本她是認定了小姐會嫁入武家,然後過看悲慘的一生,所以她才不顧一切的出賣小姐,可如今聽夫人的話語,顯然與武家的親事己經砸了,而柴折霞也迎了花轎來。
如果崔妙禾能嫁進將軍府,那麼她……
正因為這樣一絲的猶豫,環環一時之間倒也不敢有所動作。
見狀,向來善於揣測人心的梁玉霞怎麼會不知道環環的心裡在想些什麼,於是她柳眉一挑,對著環環說道。「你以為你背叛過的主子還會回過頭去重用你嗎?一次背叛就代表永遠的背叛,只要你還待在她的身邊,就斷不可能有出頭的一日,你還想指望看她嗎?」
這句話就像兜頭澆下的冰水,霎時衝去了環環的猶豫,臉上的為難驀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六親不認的絕然。
她衝上前去,幫看夫人捉住小姐,雖然同為女子,可是環環是個丫鬟,平時操持的事兒當然多些,力氣也比崔妙禾這個閨閣千金來得大。
不一會兒,崔妙禾的雙手己被箱制在後,梁玉霞見狀,連忙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狠狠地又摑了兩個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