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奸皇女相卷二·餵食妖孽殿下

第29頁 文 / 湛露

    曾經,她與他也是那般的惺惺相惜,他欣賞她的慧黯機智,她敬仰他的果敢英勇,若非陰差陽錯,他們絕不會變成現在這樣,要以詭計暗算彼此,敵對生死兩岸……

    「將軍……」她輕歎,咽喉乾疼,只嘶啞著喊了一聲。

    她在半空中抬起的手驀然被一雙冰涼潮濕的大手緊緊握住,一個焦急的聲音說道。「問君,醒過來了嗎?」

    即使眼皮是如此沉重,但在這急切的呼喚聲中,她還是勉力張開了一條縫,朦朦朧朧的,看到一張如畫般精緻美麗的容顏,她征怔地望著他,彷彿忘了他是誰。

    聖懷璧怒了,回頭喝問。「太醫院的人都是飯桶嗎?她現在到底清醒了沒?身上的毒到底解了沒有?」

    一干太醫怕了他,官職低一些的早已趴在地上,官職高的幾人圍在床邊,對著令狐問君又是一通望聞問切,終於,太醫院首座宋太醫長出一口氣,一邊擦著額頭的冷汗,一邊說。「四殿下放心,承相大人性命無虞,只是這毒藥雖然緩發,卻很是霸道,只怕傷了丞相大人的脾胃,還要靜養一陣子才能完全恢復。」

    聽宋太醫這樣說,聖懷璧依舊不放心,盯著她問。「問君,你看清楚我是誰,告訴我你現在哪裡不舒服?」

    「胸口……有些悶……」她秀眉壁起,輕聲道。「殿下,讓其他人都退下,我有話要單獨和你說。」

    聽她似是真的恢復神智了,他揮揮手,趕走那群礙眼的人,然後將她的手抓到嘴邊重重地咬了一口,「明知是毒藥,還非要吃!宋太醫說,幸虧你之前找他配了解藥,否則你這條命還能留到現在嗎?」

    令狐問君呻吟一聲,「你能以身作餌,我為何不能?張諾那人守口如瓶,寧死不肯承認罪行,我若不將計就計,讓他給我下毒,焉能逼問出他的背後主使?」

    「現在知道這毒藥不是好吃的吧?」聖懷璧還在盛怒之中,「還好太醫院離張家比較近,還來得及將你送過來救治,否則我先殺了那張諾,再殺他全家替你陪葬!」

    「不要又殺氣這麼重。」她的心臟還在隱隱作痛,之前因為聽徐謙說邱朕東是死於櫻桃醉時,她便到太醫院去詢問關於此毒之事,因而得知據說當年某位皇妃吞服櫻桃醉致死,因此由當時的承相令狐笑下令將此毒藥的配方全部毀了。

    可是這毒藥終究還是被一位酷愛研究毒藥的老太醫偷偷保留了下來,因為素來沒有用,太醫院也沒幾個人知道此方。宋太醫受她之命,對看那配方研究了一番,才勉強配出一份解藥,並言明此解藥未必真的能盡解其毒。

    但時間緊迫,她也來不及去試驗解藥的藥效,便動身前往張府刺探內情了。

    當張諾端上那杯茶時,她在茶水中看出幽幽微藍之色,照書上記載,這便是櫻桃醉與茶水混合之後的唯一破綻所在。

    為了套出張諾的真心話,明知此茶有毒,她還是毅然決然地喝下去了。

    「蠢材。就是要以身作餌,也不必非要拿自己作餌吧難道叫徐謙去不行嗎?叫令狐衛去不行嗎?非要你自己親自去?」聖懷璧一邊痛斥她,一邊親自去屋角的火爐上幫她倒藥。

    令狐問君聽看他的斥責和他忙碌的聲音。心中不知是感動多些,還是悵然的傷感多一些。她怎能告訴他,她原本是抱看必死之心去的,因為不願意再做聖朝的承相了,希望臨走前能為他做成一件大事。只要能將那幕後黑手揪出來,縱然讓她為他去死,她亦無悔。

    這一晚,她是枕著聖懷璧的手臂睡的。

    因為不敢將令狐問君帶回府,怕她的身子會又有什麼狀況,他決定讓她暫住在太醫院兩天,就近觀察診治。

    這位四殿下自然也不會回雀靈苑或玉寧宮的,宋太醫只好準備了一間最乾淨舒服的廂房,把令狐問君移過去,聖懷璧又指揮下人替他去雀靈苑取了一大堆的用品過來,甚至是他平日常用的枕頭被褥也都一併搬了過來。

    令狐問君斜靠在床頭,看著那進進出出的人影,那些平日也算趾高氣揚的太醫們,現在被他像個小奴才般呼來喝去地指揮著,真覺得可笑。

    「四殿下是要把整個雀靈苑都搬過來嗎?你還讓不讓我休息?」她聽看他又在吩咐要用他指定的廚子做晚飯,才終於忍不住撐看一口力氣抱怨。

    聖懷璧連忙遺退了所有人,爬上床來,將她抱在懷裡,讓她枕著自己的手臂躺下,柔聲道。「你現在身子這麼虛弱,我怕你餓著肚子睡,一會兒就算心不疼了,胃又該疼了。」

    「你不來煩我,我就哪裡都不會疼了。」她剛才看著太醫們那面帶苦色的樣子,就知道這小祖宗把人家煩得夠嗆,只得出手救那些老人家一命,將他強行留在自己身邊,也免得他又想出什麼新花樣來去麻煩別人。

    「剛才夢到誰了?」他的唇貼看她的耳邊,那聲音細細地鑽入她的耳朵裡。

    她揮手隔開他呼出的熱氣,「什麼夢到誰?我不記得了,夢完就完了。」

    「別和我打馬虎眼。」他哼了聲,「我聽得清清楚楚的,你叫的都不是我的名字!你心裡想著那個魯夫就罷了,居然作夢都能喊看他……」他越說越生氣,忽然將她的臉瓣過來,重重地吻上去,也不管她的身體虛弱,將她的唇密不透風地緊緊封住,吻得天昏地暗。

    她沒力氣推開他,只得讓他先為所欲為一番,等他鬆了手,她便皺著眉說。「你陷害他,就不許我夢到他?我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比認識你要久得多,我們倆就算沒有男女之情,也有朋友之誼,夢到了又如何?」

    「就不許你夢到他!」聖懷璧霸道地俯視著她,冷冷道。「你再敢讓我聽到你在夢裡叫他,我就立刻寫信給黑羽的密探,讓他想盡辦法殺了黑羽定海。」

    「你還有完沒完?」她抬手打了他的臉頰一掌,雖然用力不大,但是也清脆地響了一聲,她打下去之後自己先嚇了一跳,馬上就後悔了,但還是強撐廣告牌著臉說。「我為了你出生入死,你沒好好安慰我不說,不是指責就是命令,還敢說讓我嫁你,你這樣的男人有哪個女人敢嫁?」

    聖懷璧怔了征,臉頰被她打得微微發熱看,他自小到大沒被人打過,但下手的人是她,又見自己是真把她惹急了,便見風轉舵的賠笑道。「我這不是因為心疼你糟蹋自己的身體,又差點送了命,才會訓你幾句嗎?至於黑羽定海,我若非在乎你,又何至於吃他的醋?哼,他也配?我陷害他,一是因為他害得我三哥那麼慘,二是因為他把你從玉陽搶走,若非我及時去救你,只怕他就要霸著你和你成親……」

    「胡扯,他要娶我就嫁嗎?我若有心嫁他,你以為你有機會?」

    令狐問君的一句話,一下子讓聖懷璧興奮了起來,他在她耳垂上蹭了幾下,笑道。「且不說家世外貌、武功智謀,就單說性格,他哪裡比得上我這樣溫存體貼?問君選我絕對是英明至極。你好好休息,我不吵你了。」

    他說了不吵她,但她的心又豈能定得下來?「張諾被你怎麼處置了?你可不要隨便殺人,他是最重要的證人。」

    「我是那麼沒分寸的人嗎?我再想把他千刀萬剛,也知道他的價值。你放心吧,我來之前沒有通知任何人,只帶了幾名雀靈苑的心腹,好在張府也沒什麼人,除了他,就只有他的老母和妻兒,一共四個人,連個下人都沒有。現在這四個人都被我秘密關在雀靈苑,連刑部和令狐衛那裡我都沒有通知,回頭我私下告訴父皇一聲就好了。」

    「不能告訴陛下,你要怎麼和陛下說?說張諾要殺我,所以一家老小都被你抓了?那陛下若是問張諾為什麼要殺我,難道要說是因為邱朕東之案,還是說因為--」

    她驟然住了口,聖懷璧冷冷一笑,「怎麼,你倒先怕了?怕什麼?怕把二哥牽扯進來?」

    她本來是背對他的,此時側過臉來看著他,「你心裡不難過嗎?大皇子謀逆,三皇子重傷,現在你二哥也有可能成為你的敵人,外有強敵黑羽,金城和玉陽也非可信……懷璧,你還沒有做太子、做聖皇,已經是這樣強敵環伺、四面楚歌的處境,你還有信心堅持得下去?」

    「二哥之事是讓我有點出乎意料。」他心中的波瀾已經平復,真正讓他感到震驚的是在他聽說翰林院張諾與邱朕東之死有關的那刻。

    「我知道張諾是二哥的親信,一直對二哥唯命是從。他那個小官,沒有油水可撈,做官做得很是清廉,難得他看起來還這麼本分,顯然是個真正愛做學問的人,否則誰願意在翰林院守著?能指使他去殺人的人,我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二哥了,雖然二哥平日和我關係很好,實在不像是要置我於死地。「他眨眨眼,」你說二哥是不是當日向我示好,被我拒絕後就因愛生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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