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明星
「草民見過太子殿下!」
東方政冷冷看著牢裡的人,「這刑部大牢,住得可還舒服?」
「回殿下,目前來說,還算不錯!」
「既然覺得不錯,從今以後,就把這裡當成家,好生住著吧。」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玉狐狸不疾不徐道:「殿下今日前來探望草民,難道就是想親口對草民說,讓草民從此以後將刑部大牢視為自己的家?」
東方政側過臉,看了對方一眼。
玉狐狸不卑不亢又說:「好歹我也是深受朝廷重用的賞金獵人,雖然之前為了捉捕犯人,不小心踩踏了太子尊貴的肩膀的確是草民的不對。可如果太子真的因為這件事將草民終生監禁在此,怕是傳揚出去,對殿下您的名聲會有所損的。」
這番話及時拉回東方政的腳步。
他回過頭,面無表情的盯著牢裡的人,半晌後,突然掀眉道:「你這是在為自己求情?」
「草民只是就事論事。」
「好,既然你想就事論事,本太子就和你就事論事!」
他腳步踅回,倨傲的看著明明對自己卑躬屈膝,可神情中卻無半分恭敬的傢伙道:「按我北嶽律例,折辱皇族是砍頭重罪,就算你當時的所作所為是為民除害,可功過相抵,本太子賞你一頓板子,也絕對不冤枉。」
說到此,他冷笑一聲,「想要出這道門,行!只要你挨過五十大板,就能換得自由之身,怎樣,這個懲罰,還算是公平公正吧。」
「草民觸犯太子殿下的威嚴,挨打受罰本就是罪有應得,不過嘛……」他自負的笑了笑,又說:「草民想到另一種將功抵過的方式,不知太子想不想聽?」
東方政微瞇著雙眼,忖度對方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只見玉狐狸從懷裡摸出一隻做工精緻的錦盒子,當著他的面,慢條斯理的將錦盒打開。
當看清盒裡裝著的東西時,東方政臉色微微一變。
玉狐狸笑道:「這枚定魂珠,乃兩年前在永炎帝陵墓丟失的那一枚,聽說自從這枚珠子遺失後,北嶽國運急轉直下,朝廷暗中派人尋找它的蹤跡卻始終無果。」
說到這裡,他還故意賣了個關子。「不知這枚定魂珠,可否換得草民的人身自由?」
東方政被其自負的模樣氣得險些咬碎一口銀牙,在對方極度無辜的表情中,他示意獄卒打開牢門。
玉狐狸慢悠悠走出來,雙手奉上定魂珠。
他冷冷的不發一語,逕自盯著玉狐狸,末了他一把將對方手中的定魂珠拿了過來,「你走吧!」說完,他轉過身,向刑部大牢外走去。
慢吞吞跟在他的身後,玉狐狸一直跟到外面,親眼看著對方上了軟轎,才加快腳步,在轎旁問:「殿下難道就沒有話想對我說嗎?」
聞言,東方政掀開轎簾瞪他一眼,目光中綻滿危險之意。「趁本太子還沒改變主意之前,你最好有多遠滾多遠。」
他也不惱怒,反而故意湊近道:「可是殿下,草民有事想同太子商議。」
東方政面無表情的瞧他一眼,「你覺得自己有這個資格嗎?」說罷,他對轎夫吩咐,「起轎。」
玉狐狸邁著優雅的步子跟在轎子後,也不管對方的冷言冷語,逕自說著,「殿下,你聽我把話說完再走也不遲嘛,正所謂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此番我剛剛踏入京城沒幾天,便與殿下重逢,難道殿下不覺得,這根本就是老天爺的安排,給你我之間製造機會嗎……」
聽了這話,東方政臉上的表情只能用陰沉和憤怒來形容。
見自己的示好始終沒換來對方的回應,玉狐狸不屈不撓的又繼續敘舊。
不知不覺,一轎一人,走出整整一里路。
這時,一直沒吭聲的東方政突然聽到轎外傳來一群女人的嘰喳聲。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聽其中一個女人嗓音嬌軟的說:「喲,這是誰家的公子爺,生得可真俊俏。」
「公子,這天氣炎熱,不如上咱們牡丹樓坐坐,喝杯涼茶,再找幾個漂亮姊妹陪公子聊天解悶吧?」
聽到這裡,東方政伸手掀開轎簾。
就見剛剛還跟在自己轎子後面的玉狐狸,不知何時被一群年輕貌美的姑娘拉走了。
仔細一瞧,不遠處的碩大牌匾上寫著「牡丹樓」三個大字。
他臉色頓時一變。這牡丹樓可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青樓,據說樓裡的姑娘個個貌若天仙、多才多藝。
可恨的是,玉狐狸一張俊美的臉上,居然堆起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由著那群姑娘拉進牡丹樓。
看到這裡,東方政忍無可忍的叫人停轎,在玉狐狸的腳丫子即將踏進牡丹樓之際,一把將其揪到自己面前,並當著所有姑娘的面,扯掉玉狐狸頭上的玉簪。
轉瞬間,就見一頭柔長的墨發在風中飄揚開來。
再仔細一瞧,之前還掛著瀟灑微笑的玉狐狸,搖身一變,竟成了一個絕色大美人。
東方政對著玉狐狸的耳朵低吼道:「姜珞臻,扮男人的把戲,你到底還要玩到幾時?!」
第2章()
賞金獵人玉狐狸的真正身份其實是個女人,天底下知道這秘密的人雖然極少,卻不代表沒有,當今太子東方政,剛好就是其中的一個。
被他當眾揭穿性別的玉狐狸,真正的名字叫做姜珞臻。
比起尋常姑娘,她身材高、五官絕美。換上男裝之後,俊俏中不失英氣,自有一股巾幗不讓鬚眉的氣勢。
長髮披落的那一刻,女性特有的嬌柔嫵媚又都盡顯無遺。
牡丹樓的姑娘被這幕公子變小姐的戲碼給嚇了一跳。誰能想到,剛剛還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翩翩佳公子,一轉眼,就變成女人呢。
而姜珞臻也不惱怒,唇邊勾起戲謔的笑容,她促狹道:「殿下終於肯開金口和我說話了?」
他冷冷瞪了她一眼,一把將手中的玉簪扔到地上,轉身,就往停轎處走去。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想與殿下商談,你我之間好歹也算得上是舊識,難道這點情面,殿下都不肯給我嗎?」
走到轎旁的東方政面無表情的轉過身,「姜珞臻,如果你沒失憶的話,應該還記得,兩年前我親口對你下的那道命令——有生之年,不准再踏入京城一步,不准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你我之間,已經形同陌路人,不再有任何瓜葛。」
說完這番話後,他掀開轎簾,側過臉警告的瞪了她一眼,「這回你為捉拿朱永福而出現在京城,我不同你計較。不過從現在開始,你最好有多遠滾多遠,今生今世,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話落,他踏進軟轎,放下轎簾,擺明不想再和她多說半句。
不理會旁人詫異的目光,姜珞臻逕自走到轎前,喊道:「太子真的如此絕情?連話也不肯與我多說一句?」
旁邊看熱鬧的那些牡丹樓的姑娘早就看傻了眼。
男人變女人的戲碼已讓她們大吃一驚,沒想到剛剛從轎裡走出來的那個長身玉立的貴公子,居然是當今的太子殿下。
也難怪旁人猜不出東方政的身份。
雖然貴為一國太子,他平日裡做人卻極為低調。
若非大型儀式,他極少會在宮外穿太子袍招搖過市。就連身邊隨身的侍衛,也只有福安和福康兩人。
所以平日裡他騎馬乘轎出現在京城大街小巷時,他人都會以為他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少爺。
誰能想到,堂堂太子殿下,出行時竟會如此輕車簡從。
面對姜珞臻的問話,東方政絲毫不給她留情面,冷聲斥道:「滾開!」
無情的驅趕,並未令她退卻,她倨傲的抬起下巴,「太子若不想背負枉殺無辜的罵名,今天最好聽我把話說完。」
「我說滾,你聽不懂嗎?」
「你真的讓我滾?」
東方政的回應是一陣沉默。
姜珞臻歎了口氣,「好吧,既然殿下不想見到我,我也不再勉強。」
說罷,轉身就要離開。
沒想到剛走出數步,手臂就被人給揪住。
她滿臉無辜的看著抓著她的福安和福康,順著兩人的視線,又望向轎旁冷冷瞪著她的男人。
驀地,她唇邊蕩起一抹輕笑,揶揄道:「殿下不是讓我有多遠滾多遠,如今我都決定要滾了,殿下命人抓著我,又是何意?」
再次見到姜珞臻,讓東方政的心情變得複雜而又煩躁。
要她滾,那是他的一時之氣。
可她真的滾了,他又心生千百個不捨。
福安和福康對姜珞臻並不陌生,他們自幼就跟在太子身邊伺候,對主子的一言一行,甚至一個眼神、一個表情代表的意思都摸得清清楚楚。
剛剛姜珞臻決定離開的那一剎那,轎簾掀動了下,兩人就知道主子並不想讓她就這麼走掉,所以才在主子出言下令之前,將人給攔下。
東方政神色糾結的看了姜珞臻良久,最後冷冷道了一句,「把人捆了,帶回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