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米樂
「我想問你，除了高中時不跟你做朋友以外，我還有對你做過什麼事嗎？為什麼你要這麼痛恨我？」
「就因為你不跟我做朋友，你知道大家有多瞧不起我嗎？我最後不得不轉罩都是你害的，我的人生因為你而毀了。」想起高中的事，房薇心仍一臉憤恨。
毀了她的人生？這太誇張了。「可是我怎麼聽說你之所以會轉學，是因為你母親跟你的繼父離婚了？」
「我為什麼轉學不重要，你知道當時因為你的關係，害得我有多慘嗎？沒有人要跟我做朋友，你能體會身邊沒有半個朋友的那種感覺嗎？像你這種隨對被包圍、被奉承的千金大小姐，一定沒有辦法體會。」
「我從國小就有身邊沒有半個朋友的體會了。」
「你胡說：不可能。」房薇心直覺她在說謊。
「我千麼要說謊？這種事又不光榮。小的時候，大家都叫我江氏企業的小公主，可是又有幾人是真心想要跟我做朋友？我人前被叫小公主，人後卻被不斷批評說我爺爺是奸商，甚裡還常被那些你所說的奉承者暗中推倒，但就算手擦傷、膝蓋流血，為了不想讓我爺爺為我擔心，我都說是自己跌倒的。你知道我在國小總共跌倒了多少次嗎？告訴你，至少超過一百次。」
江心妍才不管房薇心信不信，反正她說的都是真的。
「因此上了國中以後，我決定自己選擇朋友，不喜歡我的，我就不跟他們做朋友。而你，當你來跟我說要和我做朋友時，我看得出來你並不是真心的，因為虛假的眼神我看太多了，你其實根本就很討厭我，我沒有說錯吧？所以我那時拒絕跟你做朋友。」
房薇心承認自已當時的確很討厭江佳穎，也知道班上討厭她的人一堆，只因她爺爺實在太愛炫富了，讓人看了就生氣，也嫉妒不已。
「房薇心，我告訴你，人無法選擇自已的出身，但卻可以創造屬於自己的人生，由你來決定要過什麼樣的生活。你說我毀了你的人生，但你問問自己，你有好好認真工作、不靠男人生活嗎？」
「不缺錢的你，沒有資格跟我說這些。」
「我當然有，因為從大學畢業後，我就再也沒有花過我爺爺的錢了，我花的錢全都是我自己工作賺來的。」
房薇心美艷的雙眸看著她。「你現在跟我說這些用意是什麼？教訓我？因為我靠男人生活，所以瞧不起我？」
「你又來了，我看最瞧不起你的人就是你白己。」有些話江心妍其實很早就想跟她好好說清楚。「我希望你不要一直想著過去不愉快的事來讓自己痛苦，應該要好好看待你的人生。還有，李尚偉是個很差勁的男人，你不要再跟那種男人在一起了。我說完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以後別再說我毀了你的人生。」
她能說、能做的就這麼多了。
「真的很差勁。」
「什麼？」原本想走的江心妍聞聲又回頭看她。
「李尚偉那傢伙真的是個爛咖。」房薇心從晚宴包裡拿出手機，撥了號碼。
「李尚偉，我們玩完了，再見。」掛斷電話後，她笑了笑。「我剛剛甩掉一個很爛的男人。」
「你做得很好。」
「其實法國有間珠寶店很欣賞我以前的設計作品，有意聘請我，不過是以實習生的身份過去，所以薪水不多，苦日子可能得熬好多年，我正猶豫要不要去。」老實說，她也過膩這種生活了，想離開台灣。
「同學一場，我會勸你去。奕茜在法國有不少朋友，若是請她幫你安排住處，應該不成問題。」
房薇心似笑非笑道：「說實在的，當年我的確不喜歡你，現在也一樣不喜歡，但我接受你的建議，我決定去法國。」
江心妍露出笑容，替房薇心感到高興，內心那份虧欠感同時消失了。
「不過你還真是笨，幹麼傻傻被欺負卻不還手？至少要讓那個推倒你的人比你慘十倍以上才對。」房薇心又道。
江心妍又笑了，看來某人那種有仇必報的個性是改不了了。
確定兩個女人化千戈為玉帛後，黎康挑了下眉，先由露台邊退回到大廳裡。
帶著釋懷的心情回到宴會上，江心妍一眼就看到黎康，他是如此高大英挺，教人想不注意他都難。她深呼吸一口氣，微笑地走向他。
「談好事情了？」
「嗯。」她們把事情說開後，房薇心就先行離開了。
「你看起來有點累，要回家了嗎？」
「好。」她點頭。
黎康不再開口，牽握住她的小手，和她一起離開會場。
第5章()
凌晨十二點多，江心妍聽見房外沒有動靜，她猜黎康應該睡了。
可能今晚發生太多事，讓她失眠了，因此她走出房間想找點酒喝，看能不能幫助入睡。她知道客廳櫃子裡有酒，黎康偶爾也會喝一點。
但當她從廚房裡拿了酒杯走出來，競看到黎康居然坐在客廳裡，她嚇了一跳。
「你要喝酒？」
「她？嗯，有點睡不著，抱歉，我吵醒你了。」
「我正好也想喝一杯，再多拿個杯子來。還有，這種酒不適合你喝，太烈了，你無法喝的，我替你換一瓶。」他拿起她剛剛放在客廳桌上的酒放回櫃子，重新拿另一瓶酒出來。
「好，謝謝。」其實她不懂酒，方才只是隨便拿一瓶。
拿來兩個酒杯後，他倒了酒，可她才剛拿起杯子，就發現他很快喝完一杯，然後又為自己倒了一杯。
奇怪，他心情不好嗎？
江心妍拿起杯子淺嘗一口酒，發現真的不烈，還滿好喝的。
「你為什麼會睡不著？」黎康問。
「這個……可能和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有關。」她不知怎麼形容自已的心情，只是見到斯凡哥很高興。也許她早該勇敢面對了，之前是她一直封閉自己，其實斯凡哥對她的態度一如從前。
除此之外，她也解決了自己內心對房薇心那份積壓多年的愧疚戚，如今只希望她未來去法國一切順利。
「今天你在見到卓斯凡的時候，手抖得很凶。」黎康黑眸深深凝視著她。「怎麼？你還愛著他？」
江心妍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當時她應該先把手抽回來的。她緊張是因為沒想到會過上斯凡哥，而不是像他說的還愛著斯凡哥。
只是她不曉得該怎麼說出自已內心複雜的情緒，過去她的世界裡只有斯凡哥一個男人，某天突然他不再是自已的了，當時她是很糾結難過沒錯，可現在她已經好很多了。
「為什麼不說話。」
她輕笑出聲。「你要我說什麼呢？我想你也應該知道我和斯凡哥的事。十六歲那年我認識斯凡哥，爺爺告訴我，將來我要跟這個人結婚，所以我自那時起就等著畢業後蠔給他。人人都以為江家和卓家將來會成為姻親，可誰知斯凡哥從頭到尾只把我當妹妹，他之所以會疼愛我，是因為我跟他的初戀女友一樣，都失去了父母。」
「你說卓斯凡一直把你當妹妹？你們不是戀人？」
「從來都不是。斯凡哥每次看到我，都在說他初戀女友的事，所以他們相逢後很快就結婚了。其實我很早就知道斯凡哥有多愛他的初戀女友，只把我當妹妹，只是那時我自己太鑽牛角尖，也不想面對不被喜歡的人所喜歡的這個事實。」江心妍說完，喝了口酒，舒緩情緒。
黎康沒有說話，也逗自喝著酒。
「我很笨吧？明明知道人家只把我當妹妹，可卻偏偏硬纏著對方，以為久了對方就一定會愛上我，可從頭到尾，這都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你一定也覺得我很笨對不對？」
「對，你的確很笨，而且笨死了，人家都說不愛你，還纏著人家做什麼？」黎康不客氣的說，因為她真的很笨。她剛才沒有直接回答他，就表示現在依舊喜歡著卓斯凡，這讓他的心裡間到不行，也很生氣。
「這是因為那個時候我的朋友很少，在認識奕茜之前，我連個好朋友也沒有，只有斯凡哥他真心疼愛我。雖然他是因為對初戀女友的移情作用才對我好，可我還是很高興有人真心喜歡我……」說到這裡，江心妍忍不住便嚥了起來。
「自己笨，找罪受，現在又哭是怎樣？想要我安慰你嗎？」
「不用了。」她也不奢望他會說安慰人的話。況且，從方纔她就發覺他似乎心情不好，已經喝掉好幾杯酒了。
黎康將手上的杯子放到桌上，忽然又改口道：「好啊，我可以安慰你。」
江心妍看著他，本來想跟他說謝謝的，今晚因為有他在身邊，所以她才有辦法對斯凡哥露出微笑，甚至到最後心情依舊很平靜，只因她知道他會一直握著她的手，因此她不怕。
可是，現在他到底怎麼了？剛剛又生氣的罵她笨，他一向不會這樣跟她說話的。「黎康，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