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白色戀歌

第20頁 文 / 攸齊

    看著自己被緊握的掌心,蘇鈺唐亦是施了力回握,兩人像在較量,他抬眸扯笑弧,道:「那是應該。我們的婚姻我會努力維持。」

    蘇鈺唐從宴客餐廳離開,到開車回住處的途中,一直都在回想那男人的話。

    小玥是個好女孩。

    她心思單純,性子也良善,不懂迂迴,更不擅心機,她對人信任、親切……

    他當然知道她是好女孩,也知道她對人信任、親切,所以說,自己這樣做真的對嗎?用了她的信任欺騙她,日後她要是知情,是否會不再對誰交出信任?甚至也不信任他?

    不,她怎能不信任他?他對她都已經……他微地一怔,自己對她已經怎樣?呼之欲出的答案令他心慌。

    雙手提著從餐廳帶回的宴客時穿的幾套禮服,他神思不屬,進房時一個沒注意,腰側撞上門把,他哼了聲,兩袋禮服落地。

    走在前頭的童玥心聽見聲響,回首。「怎麼了?」見他手摸著腰側,她急急走了過去,見他手揉腰,問:「撞到哪裡?痛嗎?我看看。」她拉了拉身上那套還沒換下的宴客服,矮在他腰側,掀了他西服外套和襯衫。

    他腰上一片紅,她心疼地揉著。「怎麼不小心一點?看你開車回來的路上板著臉不說話,有些魂不守舍的。」喜宴上她沒吃幾口,肚子餓得不得了,路上想讓他停車好讓她買個東西,叫了兩聲沒聽到他應,後又見他沉著臉,她便不再說話。

    蘇鈺唐低眸看她,目光不經意被她腕上的銀鏈奪走目光。那不是那個童哲頤給她的嗎?他眉眼一沉,一把握住她手腕,將她拉起。

    「啊!」她訝喊了聲,說:「你腰紅紅的,要不要擦個藥?」

    「你表哥是怎麼回事?」他瞪著她腕上的珍珠,只覺刺眼。

    「嗯?」她不明所以,長睫眨啊眨。怎麼突然就說到表哥?

    「你們很熟?」他皺著眉問。

    童玥心笑了聲。「當然呀!以前我媽去教課,要是把我送到舅舅家,都是表哥和表姐跟我玩的。我表姐偷偷跟我說過,他們過年回去圍爐時,聽過幾個親友在說我爸我媽以前的事,大概因為我媽未婚懷孕,又是跟自己的表哥有小孩,所以事情傳得大家都知道。我表姐還說那些人曾說我媽會生下我,是報應……」

    什麼報應?生下她有什麼不好?念頭方轉,蘇鈺唐心下一愕,訝然自己這刻為她的不平。

    聳了下肩,童玥心無所謂地接著說:「反正都不是太好聽的話,然後我表哥每次聽到了,都會反駁,就算被那些大人罵,他還是幫我說話,他真的很疼我啦。」

    疼她?他沉沉看她,不說話了。她是她母親和親表哥生下的,她有沒有可能和她母親一樣,也愛上表哥?念頭方轉,他暗笑自己無聊。她要真的愛上她表哥,又怎會嫁他?他究竟在緊張什麼?

    這樣心慌、害怕的心情讓他感到心煩,他道:「你以後少跟你那個表哥聯絡,最好也別再見面了。」

    「為什麼?」她訝然瞠大眼。

    「沒為什麼,你都嫁給我了,以後有我,不需要麻煩誰照顧你。」

    「他照顧我是小時候的事了,現在就是偶爾打通電話聯繫,或是MSN遇上就聊幾句,不會麻煩他的。」

    他抬高她手腕。「送這種東西給你,誰知他安什麼心。」

    童玥心看看腕上爍著粉澤的銀鏈,再看看他的陰霾神色,突然噗嗤一聲,笑道:「你吃醋啊?」

    他吃醋嗎?他心下一震,唇角向下一抿,道:「吃醋?你別這麼幼稚了。」

    聞言,她一怔,笑意僵在唇畔。他心情不好,她不是沒感覺,可今天是結婚的日子呀,他究竟怎麼了?

    見她睜著大眼,神色有些受傷,蘇鈺唐心一抽,別開目光幾秒,再回首時,面上神色已和緩。「你累一天了,快去洗個澡,早點休息吧。」

    見他轉身要走,她訝問:「你要去哪?」

    「我明早要去韓國,有個自體脂肪隆乳手術的展示會,還有和當地兩家醫院做手術技術交流,我去書房整理點資料,準備出門了。」

    童玥心張大了嘴,問:「你要出國?怎麼現在才讓我知道?」今天是新婚夜,他卻要準備出發去韓國?

    他目光幽沉地回望她,道:「我沒告訴你嗎?抱歉,可能前陣子忙著婚禮的事就忘了告訴你。我明天的飛機,和幾個學長一起過去,會在那邊待上五天,診所有施醫師、廖醫師和小洪在,他們會處理好診所的事,你只要記得早上十點半左右先到一樓診所開門就好。」

    兩手捏著禮服,她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籌備婚禮時,他坦言蜜月必須挪後,因為工作太忙,這個她能諒解,雖有點失望,但只是挪後旅行而已;可現在這情況不一樣,他沒事先告知她,今日還是新婚夜……

    她垂著眼,兩手揪著裙面,模樣委屈;他張嘴欲安撫,唇片還未磨擦出聲音,他又抿住嘴。不就是故意的嗎?明知展示會日子,他偏將結婚日期訂在前一天,那這刻他何必安撫她?

    「我有些資料要跟我學長研究,先去書房整理,整理好我就出門了,得先去學長家和他會合,你弄好就先睡,到了那邊我會給你電話。」說完便轉頭離開,不去看她失望的神情。

    聽著腳步聲遠去的聲音,童玥心許久後才抬起臉蛋,走至他婚前添購給她的化妝台前,抬手解著髮飾。

    沒什麼的。他是醫生,還是這幾年很夯的整形醫生,忙碌是正常的,出國去做交流也是為了習得更好的技術,她應該體諒的。

    肚子一個嗚叫提醒她已餓了好久。她拿下保暖的披肩,露出一片美膚;她兩手繞至身後,想脫下禮服,再去冰箱翻翻有什麼可吃的。她摸索著衣扣,卻是怎麼也解不開。

    禮服采英式馬甲設計,背部整排鐵片加鐵鉤的穿法最能打造托提出最完美的女性曲線。她穿時有新秘幫忙,現在要脫了卻是一個大麻煩,果然美麗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她揠揠推推,折騰老半天,泛出一層細汗了仍是解不開。

    「……算了。」她呵口氣,走出房間到廚房翻食物,卻只在冰箱看見幾個生雞蛋和半瓶鮮奶。微波了杯牛奶喝掉,沖淨杯子正要回房,和從書房邁出的男人遇上。

    他拖著行李箱,肩上背了個側肩包,頭髮還微濕,他身上換上一件黑色V領針織衫,下半身套了件牛仔褲,姿態清爽,想來在別的房間洗過澡了,哪像她現在這樣狼狽。

    「你怎麼還沒睡?」蘇鈺唐意外地望著她。

    她抿抿嘴,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晚上沒吃幾口,肚子好餓,來熱牛奶喝。」

    聞言,他必一蕩,脹滿酸疼,和一股莫名難書的情緒。她是新嫁娘,忙了一天餓了一整晚,回家還要被他冷落,他幹什麼做這種渾事?

    童玥心眨眨眼,尷尬地補充:「太餓了,你冰箱牛奶我喝光了。」

    他瞧著她唇邊沾上的牛奶,盯著她身上衣物,問:「怎麼也還沒洗澡?」

    又累又餓,想換個舒適的衣服偏又脫不下身上這件,現在遇上新婚夜要把她丟在家的新郎官,還要被盤問,她心口一酸,道:「就禮服脫不掉嘛。」不小心逸出哽聲,她咬唇不說話了。

    那麼嬌滴滴的小女人站在那,濕紅著眼眶看他,哪個男人受得了?他低喟出聲,放下行李箱,走了過去。「為什麼脫不掉?」

    「解不開,找不到可以拉開的地方。」她小聲說,罕有的委屈模樣。她一貫俏皮樣,有時賣弄一點小三八,遇上對她模樣好奇的眼光,她也能一笑置之,或是找個理由自娛娛人,現在在他面前卻流露出這樣像受了莫大辛酸的姿態,他胸口一繃,又脹又怨。

    「我看看。」蘇鈺唐兩手搭上她裸肩,將她背部轉向自己。他看了看,鐵片鐵鉤藏得深,鐵鉤還縫在布裡頭,她要在看不見背的情況下自己解開這一整排鐵鉤,確實困難。

    「解不開你本來打算怎麼辦?穿著不脫?」將她軟發撥到胸前,他兩手解開上頭鐵鉤。

    「是呀,想著明天診所有人來上班時,就請那個人幫我解的,」她垂眸應聲,愈想愈覺心難受。要是他出門了,她是真的得不洗澡,穿這身衣等到明天診所上班時呀。

    「就不會喊我一聲?」鐵鉤一個個在他指下揭開,露出她如絲般滑嫩肌膚,上頭已有明顯勒痕,他長指探出,撫過那一道道紅痕。

    微涼的指溫一觸及自己裸露的背,童玥心一個輕抖,身體不由自主泛出羞澀的紅澤。「你不是要去韓國咩?會喊『歐罷!歐罷呀!沙朗黑唷!』的咩啊,我怎麼好意思打擾你。」

    他錯愕,反應過來時爆笑出聲。「什麼咩?我只有你一個台灣咩。」他上前一步,熱息吐在她頸後,瞧見她美背甚至是頸背部漫出粉嫩,他一時情動,俯唇吻上她頸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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