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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文 / 湛露

    「王爺,是要備戰了?」連建澄立刻領悟。

    軒轅策冷笑一聲,「不管是東遼還是朝廷,這些麻煩我總要下定決心解決了,否則豈不被人認為我太良善可欺?」

    「這件事不能讓姬姑娘知道?」連建澄猜側他的心思。秋風堂遠離王府,而王爺議事向來是在王府中,此次這樣周折無非是為了將消息封鎖,被封鎖的對象看來只有一人,便是姬明煙。

    軒轅策看了眼身後的屋子,低聲冷硬的說:「一個字也不能讓地知道。」

    姬明煙在王府中休養了七、八天後,總算退了燒,傷口也開始結癡,不那麼疼了。

    她幾次去問軒轅策最後是怎麼處置那些刺客的,他都是淡淡回應,「自然是去他們該去的地方。」

    她再追問一下,他便笑道:「這種事情交給我力,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你又不喜歡看死人,難道要我把那些斷手斷腿拿到你眼前,你才放心嗎?」

    他知道她最不喜歡談死人,尤其是血林林的屍體,所以每當他這樣說完之後,她也不好再問。

    拓跋隆、季榮堂、慕容俊三個人已經走了許多日,按照季榮堂最初的設想,這時候一定回到臨江了,但是他一直沒有回來。這說明他們的計策奏效,拓跋隆成功地在東遼拖住了季榮堂。

    姬明煙這一天看到連建澄匆匆忙忙地來了,又匆匆忙忙地離開,便叫住他問:「建澄,你最近又在幫王爺忙什麼事情,怎麼匆匆忙忙的?」

    他停頓了一下,笑道:「還不是和東遼備戰的事情?王爺說,雖然敵人沒有遷攻,但是一刻都不能懈怠。」

    「只是這樣?之前也在備戰,可我看你們最近明顯忙了很多。」她孤疑地問,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對了,你上次說那個岳沖,一是個很厲害的人物?」

    「是啊,當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第一,據說,還是個癡情種。老宋和他認識,說他當年是為了情才退隱江湖,只是不知道為何會做朝廷的爪牙,那個人向來自視甚高的。」

    「為情?知道他喜歡誰嗎?」

    「知道。只聽老宋說,喜歡的女人嫁給別人,他之後就看破紅塵似的。」

    連建澄走後,姬明煙又攔住了剛剛入府的樊世朝,「世朝,你手中這一大堆文件,都是要和王爺商議的?」

    他神色從容,「是啊,客府郡送上來的公文,有不少等著王爺批閱。」

    她試探的問:「這裡面也必然有和東遼有關的吧?」

    樊世朝笑笑回答,「當然有,東遼是我們的鄰國,邊境之爭在所難免,可其實兩國的商貿往來很是頻繁,若是不打仗,互為友邦,對彼此都有好處。真不知道東遼王是怎麼想的,老愛勞民傷財地打仗,有什麼好處?」

    「王爺答應我不會主動向東遼動手,依你之見,東遼會先動手嗎?」

    「這可不好說,要看季公子去東遼這一趟的情形如何了。」樊世朝說完便匆匆告退。

    姬明煙隱約感覺到這王府上下的人都神神秘秘地,似有事情在瞞著她。

    不用說,這必然又是軒轅策的意思。

    她心中不禁又開始生氣。這個人怎麼一點也不長進?一方面大義凜然地抱怨她這個那個,另一方面又不反省。看來,再不給他點教訓真是不行了。

    第9章()

    晚上,軒轅策回府比較晚,他剛一遷門,就被一屋子的紅色燭光震住。

    平日裡就算天黑,屋中最多也就點兩盞燈,今天竟然大大小小點了十幾盞,而向來不喜歡艷色的姬明煙,更是一襲紅農,明艷照人地坐在燭光之中,桌上還擺著兩副碗筷和一小傍酒。

    「今日是什麼好日子嗎?」他心中覺得蹊蹺,卻不動聲色,臉上依然帶著笑。

    「怎麼?不喜歡我這樣討好你?」她淺笑盈盈,不知道是不是先喝了酒,還是燈光所映,臉頰蛇紅。

    「這不是你的本色。」

    「我的本色是什麼啊?」她舉著酒杯站到他面前,「我的本色不就是取悅王爺您嗎?」

    他聽出她語意的不對勁,「這話說的……怎麼怪怪的?我又惹到你了?」

    「怎麼會呢?王爺如珠如寶地捧著我,我高興都還來不及了呢,哪有什麼不高興?」她在原地轉了個圈,紅裙飄飄,竟有些透明。「王爺覺得我的新衣好看不好看?」

    軒轅策的眼底有火苗開始微微燃起,一把將她扯到懷裡,「好看,只是你從哪裡弄來這套衣服?我不記得我叫人給你做過這樣撩人。的衣服。」

    「今天剛剛買的,從……一個青樓女子手裡。」她挑著眉毛,「她和我說,任何男人只要看到女人穿上這件衣服都會變得很不一樣。」

    他皺皺眉,「你去青樓了?」

    「是啊,但我從後門遷的,又是大白天,所以沒有嫖客把我當做樓裡的姑娘,這一點你可以放心。」她伸出雙臂接上他的脖預,「不只是衣服,我還買了些胭脂水粉,王爺不覺得我身上的味道不一樣了?」

    「嗯,一股脂粉香。」他的眉頭皺得更緊,「我還是喜歡你原來的味道。」

    「是嗎?我倒覺得王爺喜歡的應該是這個樣子。」姬明煙的眸光清亮,「營歌燕舞、庸脂俗粉,一個在您需要的時候能在您懷裡撒嬌,在您不想要的時候可以乖乖躲在房中繡花的女人,難道不好?」

    「不好,非常不好。」他擁著她,柔聲說:「我知道這也是你自已不喜歡的樣子。何必勉強?」

    「王爺知道我在勉強自己?可是王爺知道是誰在逼我這樣勉強自己的?」

    望著她的眼睛,他尷尬地苦笑,「難道是因為我?」

    「自從您自侯爺變成王爺,「軒轅策日這三個字在世人眼中就更不一樣了。您位極人臣、權勢滔天,只要是您心中想要的,就沒有您得不到的。」她明明在讚美他,但是臉上的笑容卻一點都不真誠,「所以我覺得我也該認命,若是我想好好在王爺身邊混日子,就要聽從王爺您的安排。最好是做一個徒有美貌,又聾又瞎的蠢女人。」

    他豈會看不出她眼中積攢的憤怒?軒轅策沉吟片刻,笑道:「哪兒又來的這麼大脾氣?有力氣對我發脾氣,可見燒是退了,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但你胳膊上的傷口應該還疼著呢,怎麼就不能分分你的心?」

    「明日我就走。」她忽然把臉一沉。

    「走?!去哪裡?」他最怕聽她說這個「走」字。「回京城去?」

    「去東遼。」她揚起下巴,威脅道:「東遼那邊有人說願意等我。他自然不會把我當做這種蠢女人……」

    他也把臉沉了下來,「你說拓跋隆?那家伏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你指望他什麼?」

    「起碼他對我還算坦白,若是他想算計天雀的某個人,他肯定會和我商量。」

    軒轅策抓起她未受傷的另一隻手,在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你這個激將法真的很幼稚,你明知道我不會把你拱手送給那個家伏。」

    「我可不是和你開玩笑。若你再不說實話,我不僅真的會走,而且……你一輩子休想再找到我!」

    她眼中的認真是前所未有的,看得他一陣陣心慌。這小女人向來是說得出就做得到,那對都能拿刀捅她自已了,還有什麼狠絕的事情她會做不出來?

    現在他該拿她怎麼辦?難道又像上次找專人看著,還是禁錮?

    他靜靜思索了很久,忽然展顏笑道:「你現在這個樣予我不好和你說話,不如你去把衣服換回來,我再慢慢講給你聽。」

    姬明煙冷笑回應,「王爺打什麼主意我很清楚,換衣服是借口,藉機打岔拐我跑題是真。王爺,我可以不介意自己沒名沒分地和您在一起共度良宵,但我不能允許我的枕邊人一天到晚對我隱藏心事。我雖然跟著你叫姬明煙,但是我自小到大,可都是慕容眉?」她死都不能看他圖謀不軌。

    軒轅策見她是真的動了肝火,知道不好再和她隱瞞下去,只得坐下來。

    「好吧,但願這是咱們最後一次為了是否坦白這件事爭吵。我心中所有的事,今日我都可以一次和你說個明白,但是你脖子上的那個秘密,能不能也不要再瞞我了?」

    他用目光看了看她脖子上的那條紅繩,視線一轉,明顯看到她的臉色微變。

    「明煙,我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情會讓你如此難以啟齒。若非你先對我有所隱瞞,我也不可能瞞你。起碼我瞞你,是不想你為了日後要發生的事情擔心。而你瞞我,是不想讓我擔心,還是不想讓別人擔心?」

    他炯炯有神的眸光讓姬明煙一肚子的義正詞嚴都變得軟弱下去。她緊咬唇瓣思素良久,然後伸出手將繩子和玉麒麟一起解下,放到他眼前的桌上。

    軒轅策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這是……道聖旨。」她沉聲說:「一道也許不足以置你於死地,卻可以讓慕容家滿門抄斬的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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