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明星
周玉兒露出微笑,輕聲細語道:「皇上腿受重傷,臣妾擔心您夜裡行動不便,若皇上不棄,今日臣妾願留宿寢宮時刻伺候皇上。」
他搖了搖頭,擺出疲憊的樣子,「不必了,朕身邊有成德伺候已經足夠,天色不早了,玉貴妃也早些回宮休息去吧。」
她還想繼續再說些什麼,可他已經吩咐旁邊的成德說:「送玉貴妃回宮。」
見狀,周玉兒不敢再多做要求,只能一步一回頭的,被成德請出了寢宮。
待空曠的寢宮終於安靜下來,李容堪的內心深處又不免染上幾分孤獨和落寞。
他突然嫉妒起他六弟的好運,居然能娶到穆環貞那樣的奇女子。
雖然當初這份親事是他一手所促成,可是現在,他後悔了。
如果他能早些認識穆家的那位大小姐,此時的穆環貞,早已成為他後宮之中,一個最特別的存在。
東夷國只是天闕王朝眾多周邊國家中的一個小國。
雖然東夷領土面積很小,經濟也不如天闕王朝發達,但這個小國家非常注重軍事發展。
全國上下,只要年滿十五歲的壯丁,幾手都要被抓去參軍,這造成東夷三分之二的人口,都流入了軍隊之中。
這全是因東夷國君並不想讓自已的國家成為別人的附屬國,所以這些年來,東夷始終奮勇抗敵,哪怕只剩下最後一兵一卒,也一定要保護自己的領土完整,堅決不服從別人的管制。
在李容堪沒基登的對候,先皇曾對東夷國君能有這樣的骨氣感敬佩萬分。
以天闕王朝的國才,想要將東夷納為已有,不過就是三年五載的事,但他卻下令,在東夷沒戾犯到天闕之前,不會對東夷出兵。
這倒不是先皇仁慈,他只是想給自已找一個完美的理由。
一旦東夷行不軌之事,那麼天闕將會不留餘地的以武力鎮壓,這樣一來,就算東夷被打得落花流水,也不會有人在背後說天闕王朝是非。
而當年被先皇留守在東夷邊境駐守的大將軍,是他非常信賴的一個老臣子。
那老將軍姓楊名振躍,當年在先皇魔下征戰過大江南北。
可是兩年前,楊老將軍病故,他那將軍之位便由其長子楊銳繼承。
說起這楊銳,曾經也是京城中的風流人物。
楊銳的年妃與六王李容欽相仿,出生後沒多久,就被先皇看好,三、四歲大的時候,就被帶進皇宮,成了李容欽的伴讀。
所謂伴讀,其實就是代替皇子挨打討罰的角色。
但李容欽自幼非常聰明,太傅教過的課業,別人要背三天,他只要半個時辰就可以背得滾瓜爛熟。
所以楊銳跟在李容欽這六皇子身邊,幾手沒吃過什麼苦頭,而兩人私交自然非常不錯。
在楊銳十七歲的時候,被他爹招到邊關,開始了他的軍旅生涯。
兩年前他接任兵馬大將軍的職位之後,便長年留守東夷和天闕的邊境處,幾年也沒辦法回京城一趟。
第7章(2)
這次李容堪被東夷殺手行刺於西郊行宮一事,令他十分震怒。
而他第一個找來開刀的,就是現任兵馬大將軍楊銳。
做為主將,楊銳竟讓東夷人流竄進天闕境內,這已經是犯了滔天大罪,如果當時不是他身邊的影衛誓死保護,恐怕現在的他已經成了東夷人的刀下亡魂了。
在刺殺事件發生的第二天,他就頒下一紙詔書,命駐守在東夷邊境的楊銳速速回京領罪。
李容湛當眾宣佈這件事的時候,恰逢每月一次的大朝會。
一個月才進宮一次的李容欽聞言,不禁在奉天殿提出反對意見。
「皇兄,雖然這次東夷人來京城刺殺您十分可惡,但如果皇兄沒有大意的只帶幾個影衛偷溜出皇宮,那些東夷人又怎可能會找到下手的機會,對皇兄不利呢?」
「六弟,你說這話究竟是何意?」
李容欽冷笑一聲,「臣弟這話是何意,相信以皇兄的睿智和聰明,心裡一定清楚得很。楊家父子駐守在東夷邊境多年,始終沒出現過任何紕漏,如今皇兄私自出宮過襲,卻要將這錯誤讓楊家來承擔,這對楊將軍一家來說,是不是有失公允?」
沒錯。
直到現在,他仍舊很介意前日,皇兄竟背著他將妻子帶到那西郊行宮私會。
皇兄自己遇襲沒什麼,要是不小心把環貞也牽扯進來,那他可就無法接受了。
一向在大朝會上悶不吭聲的六王爺,今天居然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向皇上發難?!這不但把眾人嚇了個夠嗆,就連坐在龍椅上的李客堪,也被他那冷嘲熱諷的口吻氣得渾身上下不舒服。
「做為駐軍之首,楊銳居然將東夷殺手放連我朝境內,朕想治他的罪,究競有何不可?」
「楊將軍一家並非聖人,皇兄不能僅僅因為一場刺殺事件就定楊家的罪。再說了,不管是已故的楊老將軍,還是現在的兵馬大將軍楊銳,他們都是我天闕王朝的股肱之臣,失去他們邊境可還會安寧?
「皇兄,你口口聲聲說要治罪,難道砍了楊銳的腦袋,所有的事情就都能一併解決嗎?」
他冷笑一聲,又說:「父皇當年將皇位留給皇兄繼承,是因為在父皇的心裡,皇兄可成為一代仁君,對天下百姓恩威並施,常保天闕富強。
「就連皇兄自己,不也對自己有相同的期待,而將年號改為惠仁嗎?可現在皇兄卻要因自己的憤怒,口口聲聲說要治我天闕有功之臣的罪,這事若是傳揚出去,皇兄以仁治天下的名聲,將要如何加以維持?」
「李容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同誰講話?!又知不知道這裡究競是什麼場合?!」
眼見皇上大怒,在場所有的大臣都被嚇得默不作聲。
李容欽抬頭,冷冷一笑,意有所指道:「皇兄,這是什麼場合、臣弟在同誰講話,臣弟心裡非常清楚。臣弟今日之所以會當著皇兄的面說出這些,不過是想告訴皇兄,有些東西既然被皇兄得到,就該好好的珍惜守護。至於那些不屬於皇兄的東西,不管您身居何位,您想要也要不到!」
「你……」
「臣弟今日該說的和不該說的,都已經說給皇兄聽,還望皇兄從今以後三思而後行。」
最後這句話,李容欽說得鏗鏘有力,抑地有聲。
在場所有的臣子,都不禁被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所震攝。
六王爺對他們展現了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陰狠、殘酷、冷血而無情。
和以前那個玩世不恭,就算被人在背地裡說三道四他也完全不在乎的六王爺完全不同。
所有的人都被震撼了,深深為李容欽這最真實的面貌感到恐懼。
那雙被傳成是妖瞳的堪藍雙眼,向外迸發著妖冶的光芒。
他無懼無畏,彷彿坐在龍椅中的皇帝對他來講,根本就是一個路人甲。
李容湛冷冷看著殿下膽敢和自已對抗的老六。此時此刻,他的心底,不由得升起了一絲殘戾的殺意。
果真是一山容不下二虎嗎?
雖然穆環貞真的很討厭參加所謂的大型活動,但做為六王爺唯一的妻子,身上有著不容推拒的貴任。
天闕王朝有一條法令,每年的十月初一,皇家子弟都要進宮,去泰和殿給先祖上香。
其他幾個不在京中且有了封地的王爺可以不進宮祭祖,但李容欽卻不得不去泰和殿給老祖宗磕頭上香。
做為女眷,穆環貞必須和宮裡的其他妃子一同去清月齋吃齋飯。
眼前一下子出現這麼多如花似玉的女人,還真讓她有些吃不消。
她再一次在心底慶幸,自己當初嫁的男人是李容欽而非李容堪,否則和這麼多貌似天仙的女人爭寵,相信以她的脾氣和姿色,一輩子也別想討帝王歡心。
眾妃嬪因為祭祖之事聚在一起用齋飯,私交比較好的,便三三兩兩的湊到一起有說有笑。
早就聽李容欽說過,當今天子尚未立後,如今掌管後宮之中大小事務的權力,暫時落在玉貴妃的頭上。
上次在皇宴上她見過玉責妃一面,倒是個絕妙的美人兒。
今日,玉貴妃身穿一襲淡雅的素袍,頭上只插著幾根簡樸的珠權,仍在眾妃子之間出類拔蘋。
而且這玉貴妃的確也有幾分本事,講話條理分明,處事也算公正,至少在場的其他妃子對她表面上看來,都心服口服。
一群女人聚在一起,話題無外手就是珠寶和男人。
可憐這群養在深宮中的女子,在與人分享同一個男人的同對,還要在人前露出愉悅的笑容。
穆環貞心底十分感慨,古代和現代的最大區別,就在於女人和男人之間永遠沒有平等可言。
記得以前讀書的時候,她班上有一個阿拉伯籍的男同學。
聽說對方家裡是做石油生意的,在阿拉伯是富甲一方的大家族。
同學聚會時,她曾和那男生聊過幾句,得知對方的父親家裡娶了四個妻子,膝下子女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