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湛露
「擦了新的胭脂?」床上之人問,「怎麼聞起來的味道和昨晚不同?」
「楊海騰從關外帶來孝敬我的,說是關外女子最喜歡這個味道,我就當著他的面擦了一點。聞起來有點濃,也不知道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這種味?」她靠近男人,有意無意地將手掌從他的面前滑過,去摸他的枕邊。「真奇怪,我昨晚戴的耳環丟了一隻,是不是掉在你這裡了?」
他猛地將她拉倒在自己的身上,似笑非笑地說:「昨晚收了我那麼多銀子還不夠,今天又來勾引我?」
花鈴嬌笑道:「王爺這是說哪裡話?我只是找我的耳環而已,哎呀,好像找到了。」她從他身下摸出一個圓潤的東西,攤開手掌給他看,「瞧,我不是說我在找耳環。」
他沒去看她手中那個瑩亮的耳環墜子,只是盯著她嬌笑橫媚的眼波,然後悶哼一聲,反身將她壓在身下,銜住她的耳垂道:「以後不許再抹這個胭脂,這味道一點也不適合你。」
她張大眼睛望著他,「王爺是不喜歡這個胭脂的味道,還是不喜歡別的男人送我東西呢?」
「自作聰明,忘了我當初怎麼告訴你的嗎?你我之間不是情人,你跟其它男人的事情我也絕不會過問,這是規矩。」他冷冰冰吐出這句話的同時,卻已經扯開了她的衣襟。暗夜之下,雖看不到她如雪的肌膚,卻可以聞到那股淡淡的清香。
她向來有著處子一般的清香之氣,這或許就是讓他和其它男人會在她面前難以自制的原因。
他精準地摸到她肩膀上的細繩,用牙齒咬開了繩結,然後細密地吻在她頸上的鎖骨。
猝不及防的唇溫和衣襟敞開後夜風帶來的清涼,讓女人申吟著顫慄了一下,他的唇已經快速地烙印在她的唇上,手掌探入衣內,將那個繡功精緻的肚兜整件扯了出來,丟在地上,大掌就這麼肆無忌憚地爬到雪峰上,拇指在峰頂的紅豆上有意無意地輕掃了起來。
她在他唇下無助地低吟,弓起身子,努力貼合著他的手掌,似乎想得到更多。
但他只是逗弄似的將手掌攤開,蹭著雪峰的邊緣一圈一圈地劃過,待她的唇已經被他吻得紅腫不堪時,他方低下頭,含住了那早已挺立的半盈。
下身的衣物,不知是被他還是她脫下的,她的雙腿已經勾纏在他的腰上,申吟著輕輕摩挲,也撩撥得他的慾望暴漲。
終於兩人的舌尖牴觸到,她猛地一下子含住,輕輕咬了下,他負痛鬆開口,用手掩住嘴巴,皺著眉問:「怎麼學會動粗了?」
「跟你學的啊。」她挑著眉看他,知道他今日成心折磨自己,所以只是挑逗,全無實際進展。於是她壞心的伸手摸向他衣服下擺內側,不出所料碰到一個又熱又脹的硬物。
她用指尖在那硬物上狠狠地刮了一下,他氣得狠狠按住她的手腕,低喝,「放肆!」
「離開這裡,王爺可以在任何一個地方對任何一個人說『放肆』。但是此時此刻,我和王爺是平等的。您是尋歡買樂的恩客,我是取悅歡心的妓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王爺賦予我的權力,所以怎麼能說得上是放肆呢?」她向來伶牙俐齒,即使是在他面前也敢大膽
直言,哪怕涉及的是這麼私隱的床笫秘事。
他瞇起眼,「既然如此,本王倒要看看,你是怎樣取悅我?」
…………
第章(2)
一個小小的金製陀螺在桌上滴溜溜的打轉,桌子的一角,一張俊美的面容正百無聊賴地以下頷枕在那張紫檀的桌面,眉梢眼角流過的風流神采似是盛開的桃花,傲然地鄙夷天下風光。
「老六,朕和你說了這麼多,你到底聽進去多少。」斜對面,在那龍椅中不耐煩的龍袍男子正是當今皇帝朱成霄,而他口中的「老六」,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六皇子朱成淵。
朱成淵的手指在那陀螺上碰了下,陀螺一歪,倒在桌上,被他攥在乎中,同時挑起眼皮看了眼他這位至高無上的兄長。「陛下不是在和我說笑嗎?我從小到大,唸書念得七零八落,騎馬射箭沒一樣行,您封我個衛王的封號,我已經受之有愧,更不曾過問國事。如
今您竟逼著我入朝做事,可我自知根本不是那塊料啊。」
「那你是哪塊料?」朱成霄怒道:「難道一天到晚沉迷花街柳巷,流連於秦樓楚館,就是你的本性?你以為你是柳永?」
他一下子坐正了身子,興致盎然地挑起眉,「陛下怎麼知道我最喜歡柳三變的那一句————『狎性生疏,酒徒蕭索,不似去年時。』我這兩年的身子可不比以往,以往我在青樓中,尋歡一夜都不覺得累,現在……」
「朱成淵!」朱成霄聽了更生氣,揮著袖子示意,「行了行了,你走吧,但是朕說的話你要記得,你母妃在世時雖然並不得寵,但你也是先帝的骨血,朕這個做兄長的絕對不會讓你再自甘墮落下去。最遲下個月,到吏部報到去,就這麼定了,否則別怪朕不給你留面子!」
他伸著懶腰,歎了聲,「陛下有空時還是整肅一下後宮吧,聽說幾位娘娘昨晚又打起來了?陛下這可不對,她們一個個都是絕色佳麗,卻只能分享陛下一人的恩寵,夜夜讓佳人們獨守空房,皇兄情何以堪?」
眼見朱成霄瞪著眼似要發怒,他才嘻笑著出了大殿。
剛走到玉泉宮門口,就有名太監笑咪咪地上前請安,「王爺早安,看您這副疲倦的樣子,怕是昨夜又沒睡好吧?」
朱成淵笑著一腳踹到那太監的腿上,說:「狗奴才,和本王說話別這麼沒大沒小的。不過,你的眼中應該只有陛下。對了,我前日讓你找的藥,你找了沒有?若是找不到,我可就自己去太醫院找了。」
「王爺吩咐的事情誰敢耽擱?」太監陪著笑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藥瓶,恭恭敬敬地雙手奉上,「王爺,這藥性很烈,所以一直是宮中禁止的迷藥。尤其是各宮娘娘們,陛下嚴禁她們接觸這種藥。王爺雖然是鐵打的身子,還是小心服用為好。」
「囉哩囉唆的,聽了真不耐煩。」他順手將一錠金子塞到那太監的手裡,才將那藥瓶揣到自己懷中。
那錠金子足有十兩沉,可抵這太監一年的月俸,他連連笑著點頭說:「多謝王爺賞賜。以後王爺還有什麼事要小的做的,小的一定盡心盡力。」
「快滾吧!」他笑著又踹了那太監一腳。
太監雖走了,朱成淵剛剛拐過廊下的花牆,忽然有只白膩的素手拉了他一把,將他拉到角落。
「王爺昨晚又在哪家青樓留宿了?一身酒味。」
耳邊傳來滿是女子不滿的幽怨,讓他不禁瞇眼勾笑地安撫,「佟妃娘娘,好久不見,你今天身上這香氣聞了真是……讓人心醉神馳啊,該不會是我上個月送你的那盒『醉紅顏』的味道吧?」
站在他對面的俏麗女子,身著桃紅色華貴宮裝,似嗔似喜地望著他,「哼,沒良心的,這個月都沒有音信。聽說你最近常去什麼寒煙樓,那裡有個叫什麼鈴的,大概勾走了你的魂兒了吧?」
朱成淵笑答,「世上的女子,有誰能美得過娘娘你呢?那些秦樓楚館的歌姬舞妓,個個是薄情愛財的輕浮女子,誰又會對她們動真心?」
聽他這麼一說,佟妃的臉色才緩和了點,纖纖玉指點著他的胸口問:「那,你幾時才有空到我那裡去?」
「最近皇兄盯我盯得很緊,只怕我一時半刻是脫不了身了。娘娘要是有借口出宮,倒是可以去我那裡。你知道我在朝中向來不得寵,我府中清靜得連只多嘴的麻雀都沒有。」
佟妃哼了一聲,「誰知道你有沒有把那些閒花野草帶回家?她們睡過的床我才不會睡呢。」
朱成淵揚起淡笑,「不過我聽說宮中最近很冷清,連皇后娘娘的生辰都沒有好好的過?」
她撇著嘴道:「還不是因為四皇子的戰事問題。皇后娘娘看情勢不好,竟然勸陛下是否可以考慮和四皇子談判,劃江而治什麼的,陛下當然火了,一下子和皇后娘娘吵翻了臉,連著十餘天都沒再去沁芳宮。」
他聽得頗有興味,「哦?既然如此,你是不是盼著皇后被廢掉,好讓你有機會成為百鳳之首啊?」
佟妃聽了臉色卻是一黯,「若是要做亡國的皇后,我還是算了吧。皇后娘娘畢竟是兵部尚書的妹妹,許大人連著三個晚上入宮面聖,大概就是為了這件事。而我的出身不過是個鹽商之女,無足輕重。」她幽幽望著他,「若真有亡國之日,王爺可願救我?」
朱成淵只笑著在她手上捏了一下,「你若逃得出宮來,我就收留你。只是萬一到時候四哥把我的王府也圍住了,倒不知道誰會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