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蔡小雀
「娃娃——」
「老公……」管娃嬌滴滴地拉長了音,偎在他懷裡的柔軟身子摩蹭著他的鐵軀。「人家好害怕哦,而且又餓又渴,你都不知道我剛剛心臟跳得有多快,現在手腳都沒力氣了呢!」
萊斯又好氣又好笑,懊惱地瞥了她一眼,卻還是動作溫柔地一把將她打橫抱進屋。
猛男老公身上有種剛淋浴過後的清新醇厚男性香氣,她忍不住把整顆腦袋埋進他懷裡,大口大口深呼吸。
「你好香。」
「你一身臭汗。」
「喂!」他成功獲得了白眼一枚。
萊斯忍住笑,輕鬆地抱著她走上旋轉階梯,往二樓房間方向走去。
「不是去廚房吃東西嗎?」她又餓又渴耶!
「學校沒教過你吃東西前要先洗手嗎?」他走進寬敞潔淨的浴室,卻還是沒有半點要放下她的意思。
「我自己下來洗。」她嘀咕著掙扎要落地。「誰知道你會不會看到浴缸又色心大發,硬拖著我一起洗鴛鴦浴什麼的……」
「我會。」他低下頭狂野地吻住她。
「唔,等、等一下……」管娃渾身燥熱,心臟狂跳、血脈僨張了起來,卻還是努力抗拒他火熱猛烈的進攻。「我一身臭……唔……汗啦……」
「我會負責幫你洗乾淨。」萊斯稍微離開她的唇,頓了下,又補了句:「由裡到外。」
「等等……」她虛弱地想抗議,可是哪有半點用啊?
接下來的一個半小時,管娃被丈夫從上到下裡裡外外全愛了個徹底。
媽呀,這男人究竟是鐵打的還是花崗石鑿出來的啊?
自從嫁給他之後,她終於相信世上真的有那種精力旺盛到要人命的一夜七次郎。
「我只是回來洗澡換衣服的,得馬上趕回局裡,」萊斯伏在她頸邊輕吻舔咬她柔嫩的肌膚,邊喃喃抱怨,「卻被你打亂了計劃。」
「是我的問題嗎?」管娃累到渾身虛脫,趴在枕頭上連動也不能動。「而且現在又是誰繼續持著凶器硬邦邦地頂住我?」
「你太引人犯罪了。」他笑著輕拍她光溜溜的小屁股,總算勉強起身。
她洋洋得意地說:「好吧,像這種罪名我可以接受。」
「那麼,像你這麼性感誘人的家庭主婦,是不是應該有個保鏢隨身保護你?」
「我就知道!」她猛地翻過身來,氣呼呼的以指戳著他的胸膛,「想都別想!」
萊斯眸底的笑意被嚴肅取代了。「娃娃,你乖乖配合,就讓我放心點好嗎?」
「不好。」她這輩子最討厭被人管東管西的不自由,為了他,遠嫁到美國來過這麼循規蹈矩兼無聊的日子,已經是她所能容忍的最大讓步了。
他濃眉緊緊皺了起來。
「今天只是一個意外。」她坐了起來,床單半裹著赤裸玉體,小手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臉頰,「聽我說,任何人都有可能遇到這種小毛賊的,不是嗎?」
「我是個男人,理應保護我的妻子。」他是典型的大男人,最痛恨這樣無力感的時候。「這是我最重要的責任。」
「你已經把我保護得很好了,」她伸臂環住他的頸項,感覺到那結實肌肉緊繃得厲害,不禁柔聲地在他耳邊道:「別看我平時抱怨歸抱怨,其實我很驕傲我的丈夫是打擊犯罪、保護國家人民的全民英雄哦!」
萊斯微微一震,眸光專注地凝視著她,修長大手捧起了她的小臉,低頭給了她一個火熱無比的吻。
「這幾天我沒辦法回家,有重要的事要處理。」直到長長一吻終了,他呼吸急促地以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沙啞地喃喃,「答應我,乖乖在家裡等我回來。」
「不用擔心我……我會把自己照顧得很好的。」管娃細碎地嬌喘著,努力平復仍熾熱狂跳的脈搏。「誰想動我一根寒毛,我會讓他死得很難看!」
「我就怕你會這麼說。」他歎了一口氣。
說幾天不回來,還真的連一通電話、半點音訊都沒有。
要不是她對自己的丈夫太瞭解、太有信心,再加上他每次回到家就是把她拖上床,或沙發、書桌、餐桌,或任何他突發奇想的縱慾地點玩滾滾樂,非抵死纏綿到把彼此最後一絲精力搾乾不可,否則,她還真該懷疑他是不是搞外遇,甚至是不是在外頭金屋藏嬌?
第2章(2)
黃昏時分,管娃打開屋子裡裡外外所有的燈,雖然身處蘭利市最高級的豪宅地段,可是大得冷清的房子還是令她感覺到有些害怕——這是結婚兩年來,她從來沒有讓萊斯知道的。
她並不如自己外表表現出來的那麼強悍、冷靜、天王老子也不怕的樣子。
其實她怕痛,怕冷,怕鬼,怕「驚聲尖叫」裡跑出來的變態殺人狂,也……怕寂寞。
寬敞舒適的大房子裡,只要萊斯不在,一切就變得索然無味,冷冷的、空空洞洞的。
夜晚的大床上,若沒有他高大結實的身子摟著她,沒有那溫暖得近乎灼熱的體溫偎著她,再舒服昂貴的緞面床單也顯得粗糙僵硬。
她想念他的力量,他的味道,他的笑容;想念他每天早晨起床後,在赤裸強壯身軀緩緩套上襯衫、西裝、打領帶,舉手投足間充滿的濃濃男人味;想念他帶著一杯剛煮好的咖啡到床邊吻醒睡眼惺忪的她,低沉溫柔地對她說:「親愛的,起床了,你不是要到門口送我上班嗎?」
老天,她甚至也開始想念起他每次遙控器在手,就愛閃電般亂轉台的可惡習慣了。
「嘖,別再哀怨了。」她端著一大盤堆滿食物的瓷盤,盤腿坐在單人沙發裡,用叉子猛戳雞肉片送進嘴裡,塞得腮幫子鼓鼓的。「不就是閒在家裡當貴婦嗎?能有多難?管娃,你可以的……」
下一刻,燈火通明的屋內陷入黑暗,有種詭異的死寂迅速降臨。
她背脊竄過一陣寒意,體內某種奇異的警告讓她想也不想地扔掉盤子,迅速趴下,匍匐爬向印象中的牆角處。
屋子裡有別人。
她屏住呼吸,心臟狂跳,恐懼在腦中爆了開來。
我一定是在作惡夢……我一定是在作惡夢……
理智拚命敲打著她的腦袋奪回冷靜思考的能力,可是直覺卻不斷催促她立刻逃離現場。
管娃全身冰冷發抖,在幾乎不見五指的黑暗空間裡,彷彿只聽見自己卜通巨響的心跳聲……念頭剛閃過,下一秒耳邊爆開了幾聲似香檳開瓶時的聲響。
砰砰砰!
槍聲?還是裝了滅音器的槍聲?!
她心臟剎那間緊縮成一團,呼吸像是停止了。
「夫人?你還好嗎?」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男聲響起,帶著一絲刻意安撫鎮靜的溫和。「沒事了,現在沒事了,你放心。」
她不敢出聲,手死命摀住嘴巴,生怕這是陷阱。
直到燈光乍亮,她驚喘一聲,眼睛因禁不住直視光線而微微刺痛了起來。
「夫人,是我,史塔利。」
史塔利?最愛喝金牌台啤配花生米的史塔利?
管娃驚嚇到一片空白的腦袋終於漸漸恢復運轉,惶然地瞪著面前高壯男人的驚悸雙眼,總算稍微緩和平靜了一些。
「究、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努力擠出聲音來,在史塔利的攙扶下勉強站起身。
「別看。」史塔利好意地遮住了她的視線。「夫人,你先上樓休息一下,待會兒有人會來清理這些的。」
「這些?」她不假思索的衝口問:「哪些?」
史塔利沒有回答,只是有禮卻堅定地將她往樓梯方向輕推,並溫言解釋道:「樓下一團亂,您不會想看的。」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瀰漫開來,事實再清楚明白不過,管娃突然有種想嘔吐的反胃感。
她極力壓抑下胃底翻騰喉頭泛酸的噁心,迫不及待想離開客廳。
「請放心交給我們吧!」
「『你們』是什麼意思?」她樓梯走到一半,忍不住回頭,「是萊斯要你們來的?來的還不只有你一個?」
「呃……」史塔利尷尬地抓了抓光頭。
「他要你們跟監……保護我幾天了?」她微微蹙眉。
「兩天又十五個小時。」史塔利清了清喉嚨,隨即解釋,「不過夫人本來完全不會發現的,我們一直很小心隱密,沒有打擾到你——應該沒有打擾到你吧?」
管娃想罵人,想踢斷某個不守信用傢伙的小腿骨,不過那種隱私遭到侵犯的惱怒在生死交關的一瞬間,變得好像也沒那麼重要了。
「謝謝你們。」她慍怒的臉色緩和許多。「雖然一開始我很不情願,不過幸好有你們在,否則現在躺在地毯上的應該就是我了吧?」
「夫人能諒解就好。」史塔利鬆了一口氣。
「樓下那個人是誰?闖空門的嗎?他是不是想進來搶劫?」
說也奇怪,為什麼她這幾天老是遇到搶劫犯?
「我們會查清楚的。」史塔利語帶保留。
她眉心又皺了起來。
「夫人,我會立刻向老大報告今晚的事。」史塔利頓了頓,有些歉然地道:「不過現在局裡正忙,老大恐怕無法親自接夫人的電話,請您別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