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米包
「斑比,保護我!」Mai躲在席兒身後,將她當成安全島。
被兩個大男人當成安全島般隔著玩鬧追打,雖然心中有些緊張,但席兒看得出來,包子雖然一直伸手想打Mai,卻也非常注意她的位置,絕不可能失手揮中她。
只是連日來的疲倦似乎在此時發酵,沒一會兒,她就被轉到頭昏團花,差點腳步不穩的摔倒,還好她身後的男人雙手一直扶在她腰上。
欺,停啦!」察覺席兒不穩的步伐,Mai急忙喊停。
「斑比,你還好嗎?」
「我有點昏……」她露出苦笑。
他趕緊扶著她到已回歸原位的沙發上休息。
「你太虛了啦,多補一點比較好,」包子見狀不住碎念。
「麥又敦在家裡是都沒給你飯吃是不是?」
「喂一」Mai才想抗議,包子卻壓根沒理會他,直接轉頭扯開嗓子大喊,「阿平出門了沒?」
「啥?」通往地下室的樓梯方向傳出聲音。
「干!買午餐啦!啥咧?」聽見回話,包子吼聲更激烈。
「買牛奶和蓮子湯回來!」
「牛奶?」
「你的奶!」
「……哦!」這下阿平不敢再發出質疑,免得真要他擠奶就害慘。
席兒愣愣地眨著一雙大眼,看著前方上演的獅吼功。
「噓……包子是我們團裡年紀最大的老爹,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別反抗他。」
Mai小聲地在她耳畔叮囑。
乖順的點點頭,席兒雙眼還是如受驚的孩童般瞪得老大,不過仔細一瞧,灰眸中並非驚嚇,而是更多的好奇與驚訝,彷彿她從沒見過有人在眼前大吼大叫的情況。
「還有當歸烏骨雞!」包子又補充。
「是!」阿平先應了再說。
聽見這奇妙對話的阿Ki,忍不住好奇的從地下室冒了出來。
「中午是要拜拜?」蓮子?烏骨雞?「你拜哪一尊要擺這種供品?」包子白了他一眼「是她」他膘了眼席兒。
「又白又虛,貧血加上失眠,再不補哪天說不定就掛了。」
「喂!別詛咒我家席兒好不好!」Mai馬上抗議。
「不想當鰥夫就好好照顧自己的女人!」晚了眼沙發上的兩人,包子教訓起來。
「看看你從家裡帶來的東西,就知道吃得有多不營養。微波餐盒?做音樂就能讓你的肝爆不完了,你要不要直接灌巴拉松,從食道開始把整組內臟全搞爛比較快?」
如同父親訓兒子的場景,Mai不敢吭半聲地摸摸自己鼻子,窩躺進席兒腿上,裝死!「靠!老子還沒念完,躲什麼躲?」見他這樣,包子火氣更旺地猛飄。
偉伯和古斯也從地下室上來,和阿Ki擠在樓梯口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阿Ki小聲地向另外兩人報告,臉上露出賊笑。
著實很久沒見到這畫面了。
出自母性本能,席兒如母雞般的雙手護著Mai窩在自己腿上的頭顱,在包子連吼了長長一串後,她雙眼還是填滿驚奇地朝他眨呀眨。
直到聽完訓話,她才後知後覺地對其他團員有了新一層的體認。
樂團中,Mai的年紀最小,他在離家之際,一定都是這些朋友身兼兄長的團員在照顧他。
不可思議地,這樣簡單一個念頭,她對眼前的人隨即充滿親切感與感激。
她想,自己會喜歡他們。
「死夠了沒?還不給我起來工作!」終於念到爽了,公事又重回包子的腦袋裡。
「剛才的拿去合看看,搞不好能用。」
「呢。」錄音為重,想裝死等錄完音再去死的道理Mai完全瞭解,再捨不得,也只能強迫自己離席兒軟嫩的大腿。
席兒感到疑惑地悄聲發問,「剛才的……不是不行嗎?」
「當主軌不行,不過再找不到適合的,也只能土法煉鋼,東加一點西加一點測試,看能不能合出要的感覺。」
原來,做音樂就像做手工藝品。這是席兒聽完Mai解釋後的想法。
「我想……」她思考了一會兒,提出一「或許我可以幫忙借到能錄音的古堡。」
第9章()
幾個月後,「Shine」進入馬拉松式的宣傳行程。
一次的誤打誤撞,成了席兒融入新生活的轉挾點,在包子的強烈要求下,她像是又多了個監護人,三餐再也不是獨自在房內享用,而是與所有人一起,目的當然是為了監督她有沒有乖乖地將食補料理吃完。
此後,在自己的工作許可的情況下,她開始跟著為了製作專輯的「Shine」到處跑,失眠自此不藥而癒,每日幾乎都是累到睡著,最後甚至進化到能在附近還有一堆工作人員的情況下,在錄音室外的休息室打起噸,原先對陌生人的排斥與警戒,在每日大量與他人接觸下,漸漸被磨掉了。
專輯完成後,席兒的模樣也有了些許變化。
她雙頰稍稍豐腆了些,膚色也有了血色,整個人看起來健康許多。
「白白姊,這邊收工了。」手機那端響起阿平的聲音,通知席兒準備用餐。
「謝謝,我馬上來。」結束通話後,她花了點時間將手上工作告個段落,才踏出暫時落腳的飯店房間。
乘著電梯往下,電梯內的鏡子映照出她的模樣,她朝鏡中的人兒一笑,一股神奇的感覺充斥內心。眼前的女人笑容恬靜,卻不疏冷,膚色雖白,卻非病做,看起來還頗有活力。
真難想像這會是她。
電梯門在餐廳所在的樓層開啟,席兒來到包廂後先進去,沒一會兒,包廂的門再度打開,一堆熟面孔魚貫擠了進來。
「嘿!席兒美眉!」
「白白姊。」
大伙見到她,全熱情地送上招呼,她也習慣地回以笑容。
「席兒是你叫的哦。」走在後頭的Mai聽見臀伴對女友的稱呼,直覺反應地伸手推了對方後腦一記。
「不然咧?」阿Ki故意裝皮。
自從席兒上回跟他們出去拍MV,遇到幾個外國人向她搭仙後,Mai的攻擊性在團員眼中看來又增強了好幾成,逗他玩的趣味性也高了許多。
「叫金小姐。」Mai撥開人牆,朝他的目標前進。
「那叫白白咧?』』
「也可以。」
「鬼才聽你的。」眾人顯然下買這大酷桶的帳。
「席兒,甩了這小鬼。」
「想死就講一聲,不用搞這招。」來到女友身旁,MAI如無尾熊般貼在她背後,瞪了白目的傢伙一眼。
一行人現在在加拿大宣傳,雖然席兒戴假髮的次數已逐漸減少,但在台灣,或在華人多的地區,兩人還是有默契地認為假髮能免除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幹麼,又沒人笑你小,那麼刺。」一語雙關,又有人加入逗弄他的行列。
幾個月前,席兒幫他們借到一座貨真價實的英國古堡,讓他們順利將那首歌收音完成,也是在那時的聊天過程中,大伙意外得知,席兒的年紀竟然大了Mail三歲,她外表看起來絕對少了實際數字十歲以上。
「年輕體力好,羨慕哦?」他不甘示弱地回嘴。
「是誰去錄音時掛病號,拍MV又進醫院一趟?」
「又不只我一個。」阿Ki將其他人一併拖下水。
「嘖,整場下來就你和古斯沒事。」憶起那次幾乎全員病倒的錄音過程,工作人員一致認為是磁場不合,古堡太陰森,不適合他們渾身滿是熾烈火焰的炎黃子孫。
不過托場地的加持,那首歌最後錄起來還真有夠他媽的恐怖,業界常說錄音遇上好兄弟專輯會大賣,這回他們大概是跑到阿飄的大本營去了,從專輯預購開始,數字就幾乎是以上一張的倍數在刷新紀錄。
席兒靜靜地看著他們吵鬧,唇邊的笑意始終不散。
過去,她從不知道,原來熱鬧的感覺是如此幸福,光和大伙待在同一個空間裡,看著他們互動,就足以教人心情愉悅久久。
偶爾眼神和Mai對上,他會裝可愛,故意放電,接著就會有人跳出來主持正義,堅持要將情侶趕出包廂。
老樣子,一移人在吵鬧中用完餐。
出了包廂,幾個長不大的男人還在為了通告上的遊戲爭論不休,Mai一手摟著席兒,一邊繼續和其他人戰個你死我活。
「他真的很笨,加拿大的首都竟然回答溫哥華。」幾雙沒救了的眼神全集中到Mai身上。
「講太快,口誤不行哦!」
「虧你在這住了十幾年,你的地理老師會哭死。」
「去你的,你成績最好是有比我好!」男人就是幼稚、愛比較,而他們自詔幼稚鬼,當然得更加計較。
「對啦,多倫多商學院肄業的高材生。」阿Ki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自己的課蹺掉,三天兩頭跑來音樂學院鬼混。」
「結果成績還比你好。」Mai吐槽。
「最好——」正想反駁,但Mai腳步突然止住,其他人立即腳發覺有異,也全停下動作。
餐廳外的迴廊,兩位西裝筆挺的男士朝他們迎面而來。Mai瞇了瞇眼,瞼上笑容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