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春野櫻
見狀,裡緒飛快的衝上前,「沒啦,可能是貓。」
「貓?」裡美眉心一皺,伸手想拉開簾子。
裡緒攔下她的手,掩下驚慌的說:「對啦,是貓,我、我們這附近有很多流浪貓。」
裡美挑挑眉毛,一臉「你在搞什麼鬼」的懷疑表情。
「是流浪貓?還是……流浪漢?」
「什、什麼流浪漢?」裡緒裝傻充楞的乾笑兩聲。
裡美深深注視著她,沉默了下,那高深莫測的眼神及表情,著實讓裡緒驚怕到不行。
「一個人住,還是小心一點的好。」裡美旋身,走固沙發處坐下。
裡緒鬆了一口氣,馬上跟過去。「有啦,我有很小心,而且我們這附近的治安還不錯。」
「那就好。」裡美淡淡地說。
一個多小時過去。
「我該走了。」裡美站了起來,「我好累,想早點回飯店休息。」
「既然來了就多坐一會兒嘛。」難得見上一面,即使有些心驚膽戰,裡緒還是希望姊姊能多待一會兒。
「不了。」裡美笑噙著她,「那個人應該很累了吧?」
對上姊姊似乎了悟的眼神,裡緒楞了一下。
「我是說……」裡美刻意壓低聲音,「那個躲在陽台的人啦。」
看見姊姊狡黯的眼神及笑意,裡緒的臉蛋瞬間火熱。「姊……」
裡美挑眉一笑,一臉心照不宣,「送我到樓下吧。」
「喔,好。」想到姊姊老早就識破一切,卻還裝糊塗的配合演出,裡緒就覺得自己好糗。
不過姊姊的反應,她想……姊姊應該不會跟爸媽打小報告吧。
帶上門,她送姊姊來到樓下。
「小緒,他是個能依靠的人吧?」裡美神情嚴肅的問道。
裡緒嬌怯地點頭,「嗯,他……他是個願意為我做任何事的人。」
聽妹妹這麼說,裡美臉上有了安心的表情。「他幾歲?」
「大我三歲。」她說。
「有正當的工作吧?」裡美像是在身家調查似的問。
「嗯。」
「他家裡是做什麼的?」
「那個……」慘了,她不知道。
「他家裡有什麼人?」
「爸爸、媽媽……」每個人都是人生父母養,總不會是石頭裡蹦出來的,所以,他一定有爸爸跟媽媽,至於其它……
旦美對妹妹的回答不甚滿意,不禁皺了皺眉頭。
「看來你對他的瞭解還不夠……」她輕歎一聲,「他有跟你結婚的打算嗎?」
「……」這又是一個裡緒無法回答的問題。
顯然地,裡美對妹妹這個無聲的答案更不滿意了。
「小緒,如果他是個好男人,那可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她語重心長地道。
「嗯,我知道。」
「必要時,先懷上孩子逼他就範也沒關係。」裡美一臉認真的說。
裡緒一怔,驚疑的看著她。「姊,你在說什麼?」
「幹麼?」裡美挑眉笑嚼著她,語帶曖昧地說:「可別跟我說你還是『那個』喔,我才不像爸媽那麼天真。」
裡緒尷尬的低下頭,無語。
「好啦,不跟你說了。」裡美率性地揮揮手,轉身就走。走了幾步路,像是想起什麼,她突然又回過頭來。「小緒,希望今年過年,你不再是一個人回老家。」
看著眼前這從小到大一直充當爸媽眼線及糾察隊、對她管東管西的姊姊,裡緒的眼眶忍不住濕了。
雖然姊姊說話總是犀利又尖銳,但此時此刻她感受到的,卻只有溫暖及溫柔。
她知道,這是姊姊關心她的方式。
強忍著淚水,她舉起手,拚命的跟姊姊揮手,「姊,新年見!」
回到樓上一打開門,裡緒就看見已經將家當都拿進客廳的征也。
「你姊不會再回來了吧?」征也看著她,小小地抱怨道:「幹麼不讓我見見你姊姊?」
她沒說話,只是神情凝肅的看著他。
他是個願意為她做任何事的男人,但他會是個願意跟她結婚的男人嗎?.
她已經三十歲了,實在沒蹉跎的本錢,可「我們結婚吧」這句話,怎麼可以由她開口呢?
「怎麼了?」見她表情奇怪,征也立刻趨前,發現她眼眶有點紅紅濕濕的,他一驚,「你哭過?是不是你家裡出事了?」
她倏地瞪大眼睛,生氣的朝他打了一下,「幹麼咒我爸媽?!」
可惡的傢伙,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她爸媽身體硬朗得很,才不會出什麼事呢!
他委屈地說:「誰教你一臉出了什麼事的表情……」
「我只是……」裡緒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說明她此時的情緒,而且她猜就算她說了,他也不會明白。
「對了,」她岔開話題,轉而氣憤的瞪著他,「你剛才為什麼發出聲音?」
「那是……」征也心虛地道:「是一時不小心。」
其實,他多少帶著點故意。他想被裡緒的姊姊發現,想逼裡緒,向她家人坦言他的存在。不過他想,她大概還沒那個打算,畢竟他現在不是她唯一的選擇。在他跟那個菁英之間,她一定還在掙扎猶豫、左右為難。
「你姊姊怎麼突然來了?」他話鋒一轉,「你不是說她住在長野?」
「她跟我姊夫來參加老同事的婚禮。」裡緒逕自往沙發上一坐。
征也捱著她身邊坐下,「她不多待兩天嗎?」
「她可是百年和果子店的老闆娘、兩個孩子的媽耶,哪能離開太久?」
「她的孩子很大了吧?」征也語帶試探地問。
「嗯,幹麼?」她警覺地盼著他。
「不如我們也來生幾個小鬼?」他盛情邀約。
她一聽便漲紅了臉,「你在作什麼白日夢?」什麼「不如也來生幾個小鬼」?
他以為他是在畢業舞會上邀她跳一支舞那麼簡單嗎?
「你想跟那個菁英生嗎?」他微微皺起眉頭,「我的基因不會輸他的。」
「你這個人真是……」她實在不知該怎麼說他了。連結婚的事都還沒提,居然就邀她一起生小孩?!他是不是搞錯順序了?「我不跟你說了。」她扭頭就要回房。
「裡緒。」他抓住她的手,將她扯了回來。
她腳下一個不穩,跌進他懷抱裡。他緊緊將她抱住,低頭就覓著了她的唇。
「唔?」
未料他突然就來個熱吻,她一時無法反應,直到他過分地將舌頭探進她嘴裡,她才回過神。
「你幹麼伸舌頭們之她羞惱的推開他,惡狠狠地瞪他。
他挑眉一笑,「別說你不喜歡。」
「什……」
「老實說,你有感覺吧?」雖然不敢說她樂在其中,但他確定她並不討厭。他對她太熟悉了,知道如何取悅她,更知道怎麼做能令她得到如升天般的快感。
她現在不承認,甚至抗拒,恐怕只是為反抗而反抗罷了。
「你姊姊還沒來之前,你差點就要——」
「夠了!」她摀住耳朵,免得自己聽見什麼令人臉紅心跳的言語。
他狡點又迷人的一笑,彷彿一個惡作劇卻讓人生不了氣的少年。
「你、你算了!」裡緒氣惱卻無計可施,索性甩頭就走。
「裡緒,」他叫住她,「我可以吃你姊拿來的和果子嗎?」
還以為他要跟她道歉或什麼的,沒想到竟然只是吃和果子甘可惡,她快被他氣死了!想到自己剛才因為他向山下部長下跪的事而感動得痛哭流涕,甚至差點兒動了跟他「那個」的念頭,她就覺得好嘔。
「吃吧,吃吧。」她沒好氣地說著,「噎死你好了。」
*****
築地,漁八燒烤店。
炭爐上的鯽魚油光閃閃,香氣撲鼻而來,令人垂誕三尺。
裡緒迫不及待的將它翻了個面,兩隻眼睛直直的盯著那烤魚。
「你心情不錯嘛。」坐在她對面的彩子,像在觀察顯微鏡下的微生物般定定注視著她。
裡緒抬起眼嚼著她,「為什麼我覺得你這句話有弦外之音?」
「我是有啊。」彩子十分率直地問:「是因為他嗎?」
「誰?」
「當然是那個已經在你家賴上一個月的傢伙啊。」彩子曖昧地說:「看來他把你擺平了。」
她白了彩子一眼,「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不然是怎樣?」彩子說:「曾經那麼親密過的一對男女又重新生活在一個屋詹下,乾柴加上烈火,鐵定燒得很旺吧?」
「才沒有呢。」裡緒一本正經的否認,「我喝醉的那次不算,至少我清醒時,我跟他之間什麼事都沒做過。」
「他受得了?」
「誰管他受不受得了。」
「那妳呢?」彩子挑眉一笑,「妳受得了?」
她瞪了彩子一眼,「我才不像你那麼肉慾。」
第7章(2)
彩子沒否認自己肉慾的事實,轉而問:「老實說,你原諒他了吧?」
「唔……」裡緒假意思索。
但彩子很快就識破她,「少跟我裝蒜了,他為了你去跟色狼部長下跪道歉,你一定感動到爆吧?」
「是你也會感動吧?」裡緒反問好友,想合理化自己原諒他的事實。
「嗯,我會超感動滴。」彩子非常坦率的承認,「而且我會立刻把他撲倒,跟他來個驚天動地的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