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米樂
「沒有。」他簡潔回道。
「沒有?怎麼會,裡面有好幾個女孩都長得很漂亮,家世也很好,你到底有沒有認真看?」候秀青用膝蓋想也知道兒子肯定沒有仔細看照片。
雖然她人在日本,但還是很關心唯一的兒子,特別是他的婚姻,讓她擔心不已。
兒子三年前離婚,之後完全沒有聽說他有女朋友,擔心他是因為不想再婚,所以連女朋友也不想交了,不想看到這種情況,她便特地拜託台灣的姊妹淘幫她物色條件不錯的女孩,希望兒子能快點再婚,然後生下繼承人。
當年丈夫在兒子十歲時過世,她一個女人一肩扛起公司重擔,個中辛苦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完的,好不容易盼到兒子從美國學成歸來,也見到他成家了,以為自己終於可以放心養老,結果兒子的婚姻竟然不到一年就吹了,而且還是在離婚後才告知她,讓她想阻止都來不及,更別提知道兒子媳婦間出了什麼問題。
她和兒子的感悟沒有好到可以互聊心事,因為以前她每天工作都很忙碌,兒子交給保母,之後又送他去美國唸書,母子倆相處的時間真的少之又少,也導致兒子心裡想什麼,她這個做母親的都不知道。
不當女強人後,再婚的她和日藉老公生活過得恩愛愜意,唯獨兒子的婚事,讓她很擔口,只要兒子一天不結婚,她的心頭就無法放鬆。
「媽,現在是上班時間,別浪費時間談私事。」而且還是這種無聊的事。
「但我不管何時打電話給你,你都在工作不是嗎?」有的父母親擔口兒子游手好閒,她則是擔口兒子太認真工作,把時間全投注在工作上,怎麼去交女友,更不用說再婚了。
「媽,我現在真的很忙,待會兒要去百貨公司巡視,下次有空再聊。」魏易傑不想浪費時間談這種事。
「慢著掛電話,我有事要你幫我做。」
「什麼事?」
「蓓蓓的服裝店又增開一間分店,你幫我送個祝賀花籃過去。」
「我知道了。」羅蓓蓓是他的前妻,雖然他們兩人離婚了,不過前妻和母親的關糸依舊不錯。
「蓓蓓真的好厲害,工作能力好,比年輕時的我還要出色,你們到底為什麼會離婚呢?明明外表和條件都那麼的速配。」兒子媳婦離婚,讓候秀青一直很感歎,因為兩個孩子明明都那麼優秀。
「媽,我和蓓蓓已經是過去的事,沒必要一直提起,我掛電話了。」魏易傑直接掛上話筒,耳根頓時清靜不少。
「怎麼,阿姨又在催你快點再婚嗎?」一直站在旁邊的丁韋丞說著。他和魏易傑是表兄弟,從小一起長大,現在他也在大東工作,是營銷部經理,而剛剛他正好拿文件來給表哥名名。
魏易傑沒有回答,他看著文件,然後名名,丁韋丞繼續說:「其實阿姨會擔心也是情有可原,表哥,別因為婚姻失敗就怕女人了,我看這樣好了,今天晚上我朋友辦了個單身派對趴,你就跟我一起去參加,不要又拒絕,搞不好你會在派對上遇見你的真命天女。」
魏易傑將錢好的文件交還給話很多的表弟。「我不去,不過不是因為什麼婚姻失敗就怕了,我從來沒有說過我不想再婚。」之所以沒有讓母親知道他的想法,是因為一旦他母親知道了,肯定會天天寄來更多不認識的女人的照片和資料。
事宴上很早以前,他就想要擁有屬於自己的家庭,也因此二十七歲那年母親要他和從小認識並交往多年的女友羅蓓蓓結婚,他答應了。
不過婚後他工作忙碌,前妻忙碌程度不亞於他,她的精品服裝店甚至增開兩間分店,隨著被此的工作更加繁重忙碌,夫妻之間的相處時間也愈來愈少,最後變成各忙各的,各吃各的,還分房各睡各的,婚姻根本就是名存實亡。
他都忙死了,卻還得挪出時間出席一些無聊的時尚派對,他不過希望前妻可以減少工作量,她卻指責他自大又自私,憑什麼男人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卻要求妻子只能在家當黃臉婆,當她生氣提出離婚,他答應,然後結柬掉這一場可笑的婚姻。
經歷一次失敗的婚姻,他沒有所謂的害怕,反而讓他明白自己想要什麼樣的妻子——溫柔的,乖巧的,至少在他疲累回家後會陪著他,而不是反過來得跟她出去應酬,那簡直是活受罪。
「表哥,既然你有再婚的打算,為什麼身邊連個女朋友也沒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轉性了呢!」見表哥瞪了他一眼,丁韋丞趕緊解釋,「我是開玩笑的,不過話說回來,阿姨是不是希望你跟前表娃復合?」
「我跟羅蓓蓓不可能復合。」魏易傑說得斬釘截鐵,畢竟可笑的婚姻一次就夠了。「如果我再婚,對方一定要是溫柔、乖巧,聽話更好,還有每天都在家裡等我下班回家。」
丁韋丞聽著表哥開出的再婚對象的條件,覺得不可思議。「表哥,你說的這些條件聽起來好像跟養只寵物沒兩樣耶,你是想養寵物嗎?」不過倒也像是大男人主義的表哥會說的話。
「寵物?聽起來挺有意思的。」自信的臉龐笑了笑。
此時魏易傑的助理敲門進入,告知座車已經在一樓大門口等著,丁韋丞先離開,他則收好文件後起身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
剛剛他可不是說笑,他的確希望自己再婚的對象是個溫桑乖巧女人,忽地,他的腦海浮現了深藍咖啡館裡那個長相甜美,被老人家叫「小魚兒」的女服務生。他記得她的名牌上寫著晨榆,有次他坐在咖啡館裡,聽到其他女服務生叫她馬晨榆,姓馬是嗎?
她真的長得很嬌小,個兒只到他的胸口,但白嫩的臉蛋甜甜一笑,不只吸引他的目光,更是甜膩得幾乎讓人的心都要融化了,而他也是因為她的笑容,才走進深藍咖啡館。
兩個多月前的一個週六下午,他做完運動從健身俱樂部開車回家,天空開始下起雨來,路上自行人紛紛快步躲雨,車子停紅燈時,他日的線瞄到了深藍咖啡館前的一幕。
一個婆婆站著躲雨,裡面走出一個女服務生,綁著馬尾,圓潤的臉蛋看起來相當秀麗可愛,她拿了把傘給老人家,雖然沒有聽到她們的對話,但看著女服務生臉上那抹親切又甜美的笑容,他幾乎可以猜到她應該是對婆婆說請她先拿去用,以後有空再拿來還就行了。
她的笑容,單純可愛,甜甜的,帶抹嬌俏,讓人看了很喜愛,也令他想到店裡看一看她。
記得他第一次走進深藍咖啡館時,發現她比遠看還要來得嬌小,而她一見到他,圓滾滾的研究睜得大大的,一臉的驚訝,他想著,怎麼,她認識他?但他很確定自己不認識她,猜測她有可能在雜誌上見過關於他的報導,認出他是誰,她驚訝發傻的模樣也很可愛。
之後他常常去深藍咖啡館,雖然她個兒小,但做起事來一點也不含糊,然後,有不少客人會跟她說話,她似乎滿受歡迎,像上次那個老人家跟她開起玩笑,沒想到她還真傻傻的去擦口水,見她喜羞萬分,他忍不住開口替她化解尷尬,但說真的,她真的是個可愛的小東西。
不過,丁佩真潑咖啡時,她為什麼會跑過來擋在他面前呢?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聽到什麼樣的答案,但不可否認,嬌小玲瓏的她擋在他面前的舉動,不只讓他驚訝,也有著莫名的感動,不過也感到生氣,她真是太亂來了,萬一丁佩真連咖啡杯都擲過來,那她真的有可能會受傷。
那天他接到一通電話只好先離開,來不及道謝,也來不及問她理由,隔天他再次去了深藍咖啡館,想跟她說謝謝,卻不見她的身影,從其他女服務生那裡得知,她只在星期六才有上班。
星期六才上班?那麼她還是個學生?是大學生嗎?想起那張總是堆著甜笑的稚嫩可愛臉龐,他心一突,該不會是高中生吧!
高中生?魏易傑內心陡地生起一股無奈,突然發現三十一歲的自己,好像已經很老了,這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產生莫可奈何的心情。
魏易傑拋開內心複雜的思緒,等著星期六再次見到她,然後走出辦公室。
他和助理兩人搭電梯來到一樓,走出電梯,他一如主常大步向門口走去,兩名職員從他旁邊經過,某種東西從視線一閃而過,忽地,他停下腳步,轉過去,看著前面一男一女的兩名職員,眼眸一沉,開口喊道:「等一下!」
兩名職員其中的男職員很快轉過身來,有些緊張問道:「總經理,您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魏易傑沒有回答,眼神犀利的看著旁邊個兒不高的女職員,只見她緩緩轉過身,看見那張圓潤可愛的臉蛋,他震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