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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文 / 子紋

    「是。」秦維桐也沒有拒絕,眼角餘光瞄到古奕青的身影從落地窗經過,她頭一低就要上樓。

    「副理。」

    才踏上樓梯,秦維桐就聽到身後Lily熱切的招呼進門的古奕青,她沒有回頭,只是專注的爬上階梯。

    古奕青沒有理會迎上來的Lily,幾個大步來到秦維桐的身旁。

    秦維桐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拿去!」他將手中的袋子拿到她眼前。

    她看著眼前的袋子,眼底閃著不解,再咖啡館外她就看到他拎著這袋子,他現在是要……

    他看她沒有動,索性拉起她的手,把紙袋塞進了她的手裡。「給孕婦使用的精油!」

    對於這份意外的禮物,她感到受寵若驚。

    「本來要丟掉的。」他的黑眸定定看著她,直接了當的挑明,「我之前買的,至於要買給誰,你跟我都很清楚,只不過已經用不上。拿去,如果你不要,大可丟掉,我不在乎,至於過去——我多希望過去也能像這些東西,想丟就丟掉,若真如此,今天的我,或許就不會這麼痛苦!」

    他的話中有著恨意,秦維桐得要非常努力才能壓下自己心頭的激動,不讓眼淚奪眶而出。

    天知道!她願意付出一切來換他當時的一個笑容。

    察覺樓下同事的困惑目光,她只能緊握手中的紙袋,哽著聲音開口,拉開兩個人的距離,「謝謝你,副理。」

    他臉部線條依然是硬邦邦。

    鄭經理的身影這時出現在樓梯的頂端,她瞄了兩個年輕人一眼,淡然的開口說道:「副理,你來得正好,我有東西要給你看,請你來一下。」

    古奕青的眼眸一斂,平靜的大步上前。

    看著他的背影,難解的情緒圍繞著她,抓緊了手中的紙袋,眼眶盈滿淚水,但她強忍住了。

    「如果你看到她會勾起不快的回憶,只要一句話,我就叫她走人。」鄭經理一等古奕青進入辦公室之後就這麼說。

    「公司要易主了,她要留不留等未來的老闆決定。」古奕青公事公辦的說。

    鄭經理若有所思的看著他,「還是沒改變主意嗎?」

    他的眼神依然冷漠,斜靠著辦公桌,「我為什麼會改變主意?」

    鄭經理定定的看著他,「我跟了你媽大半輩子,看著這間公司從無到有,就算她跟你爸離了婚,嫁給了另一個男人,她也沒有放棄跟你們兄弟相處的機會。她一直都很遺憾你大哥到她死都不諒解她當年的行為,但你不同,你熱情大方,是她最大的安慰。只是這些年你變了,你對感情越來越有控制力,對你爸爸來說,這該是件好事,但是你天性若不是如此,壓抑只會帶來痛苦。」

    他保持緘默的聽著,眼中從未閃過一絲情感。

    她柔和的勸道:忘掉過去吧!如果忘不掉,就去面對,就算她懷著別人的孩子,她若過的不好,你還是可以照顧她。」

    這下古奕青終於有了反應,譏諷的一揚嘴角,「我沒那麼大方。」

    「或許不是你沒那麼大方,」鄭經理微微一笑,「而只是因為你沒那麼愛她。」

    鄭經理的話像根針刺進他的心窩

    不是你沒那麼大方,或許只是因為你沒那麼愛她——這句話不停的在他腦海中盤旋。

    「秋天的畫我照你的意思丟了,冬天的畫掛在牆上,夏天的畫在倉庫,至於春天——」她走到一旁,將蓋在畫上的布掀開,只見畫裡的櫻花盛開,天邊一抹單調的彩虹,赤腳的女神笑得溫柔,她意有所指的說:「你若還想留住,還來得及。」

    她的笑教人神魂顛倒,他曾把她當成全世界,她現在卻懷著另一個男人的孩子……他耿耿於懷是因為他真沒那麼愛她?不,他愛她,但也恨她……

    他在畫前癡站了許久,就如同他和郭瑞茵結婚前那一夜,他握緊拳頭,搖著頭,「來不及了!全都過去了,我不想再留。丟了,全部都丟了。」

    他的心隱隱作痛,卻逼自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鄭經理看著他的背影,想叫住他,話到了嘴邊卻只化成一聲長長的歎息。她彎下腰將布拿起,重新將畫覆蓋,她明白只有他自己想通,婚紗公司或是他的未來才會有轉機。

    第4章()

    「我們副理雖然冷冷的,但是心地還不錯。」知道古奕青送精油給秦維桐,白若琳坐在出租車裡忍不住出聲讚賞。

    秦維桐沒有響應,從古奕青下午離開之後,她的心情就一直這麼若有所失。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沒有掩飾對她的埋怨和憤怒,但他一個轉身卻送她精油——他反覆的態度令她心頭五味雜陳。

    這些精油是他當時買下來要送給她懷孕的表妹……懷孕的表妹……她頭痛得快要爆炸了。

    「你該請他吃飯道謝。」白若琳說。

    秦維桐一楞,遲疑的輕搖了下頭。

    「我怎麼覺得你很怕我們副理的樣子?」看著秦維桐一張臉轉白,白若琳輕搖了下頭,「放心吧,人家已經不計較過去了,若是計較早炒你魷魚,更別提今天還拿精油給你。」

    秦維桐的手不自覺的緊張扭絞著。

    白若琳察覺了她的慌亂,歎了口氣,伸出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安撫著,「做人啊,心機不可以多,但也不可以少,就要那麼一點點就好。我不是要你佔人便宜,只是很實際的分析給你聽聽看,古奕青是個有錢人,他家是上市的食品公司,大陸市場的營收嚇死人,過一陣子你就要生了,開銷變大,就算婚紗公司不換老闆,可工作時數長,薪水不高也是事實,所以你可以把握這個機會,跟副理打好關係,反正是舊識,開口問一下,說不定他會願意替你安排一份工作,若是待遇好,到時你也不用為生活煩惱了。」

    秦維桐聞言,頭搖得更用力,「我已經欠他很多了,不能再佔他便宜。」

    白若琳對天翻了下白眼,呻吟了一聖,「這是友情的幫助,就像我或卉聿幫你的道理一樣,不是佔便宜!」

    「你不懂——」她也希望可以這麼單純簡單,但現實並非如此,「我……做錯事!」

    白若琳挑了挑眉,指正,「做錯事的事你表妹,不是你。」

    「可是我是幫兇,我也得負責!」

    「才沒有那種事!」白若琳啐了一聲,「你表妹那麼大的人了,總不能做錯事都要你負責吧,你又不是她的媽!」

    秦維桐欲言又止的歎了口氣,很多市,縱使白若琳對她再好,她也沒有用氣說出來。

    幸好車子已經停在張卉聿的店門口,她立刻率先下車。

    「這個女人像逃難一樣,」白若琳嘟了下嘴,一邊下車一邊咕噥著,「逃離話題也逃得太明顯了吧!」

    「精油是房東小姐調配的。」

    下車的白若琳聽到駕駛座傳來冰冷冷的聲音,不由得停下腳步,他彎要看著車內,「你說什麼?」

    康哲行轉頭看著白若琳,「精油是張卉聿調配的。」

    她皺起了眉頭,「你怎麼知道?!」

    「精油瓶的包裝。」他意興闌珊的應了一句。

    他的口氣似乎帶了一絲瞧不起她的味道,白若琳不悅的看著他,「這麼暗你都看得到?」

    關於這點,他才懶得回答。

    「如果真的是卉聿調的,那她不就認識我們副理?怎麼沒聽她提過?」白若琳搔著頭喃喃自語,「以我們的交情,她若真認識我們副理,她絕對會告訴我啊。」

    「可能你們的交情沒你想像中的好吧。」他不帶感情的射出冷箭。

    聽到這句話,白若琳不客氣的爬回車內,伸出手,打了下他的後腦勺。「不要以為你酷酷的我就怕了你!」

    康哲行一副不痛不癢的樣子瞄了她一眼,「快下車,不然價錢會一直往上跳,看著你的錢一點點流失,你不心痛嗎?」

    白若琳瞄了眼跳動的計費表,說到錢就踩到她的痛處,她立刻下了車。

    一進芳療館,白若琳就見張卉聿手拿著精油,立刻問到:「真是你調的精油?」

    張卉聿點頭,原本今天打算拿調好的精油要送給秦維桐,卻沒料到有人早她一步先送了,秦維桐將精油拿出來時,她一眼就看出這是出自她的店裡。

    「你認識我們副理?」白若琳好奇的坐到了她的身旁。

    「我不認得。」張卉聿搖頭,「只肯定精油是從我這裡賣出去的。」

    「我們副理叫古奕青。」白若琳自動自發的提供名字。「有沒有印象?」

    張卉聿想了一會兒,腦中靈光一閃,「我想起來了,大概兩、三個月前我們小區的張爺爺在我店門口的馬路上被車撞了。」

    白若琳點了點頭,她知道這件事,但那天事情發生時,她正好跟一對新人到墾丁去拍婚紗照,所以不在。

    「那個時候,大夥兒全認定撞到張爺爺的人是那位報警叫救護車的先生,可是那位先生辯解說,他只是來這裡看個朋友,離開的時候看到老人家倒在馬路旁,才好心的叫警察,他沒撞到人。但當時沒人相信他,因為大夥兒問他來找誰,他又神神秘秘的不肯說,最後是康哲行提醒我,說我店外有監視器,說不定有拍到。就真這麼巧,監視器真的拍到撞傷張爺爺的是另有其人,還了那個先生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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