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求不到的心

第11頁 文 / 溫芯

    「打算生孩子了嗎?」

    「嗄?」

    「你們結婚都快一年了,也該生個孩子了,你不會還在避孕吧?」

    什麼避孕啊?他們根本連那件事都還沒做過好嗎?

    清荷暗自尋思,不由得有些懊惱。

    「怎麼了?」岳媽媽看她臉色不對,關懷地問。「難道你老公還不想生嗎?」

    「不是……那樣。」清荷猶豫,怎麼也不好意思說出自己跟丈夫至今尚未真正圓房。

    「還是你不想生?」

    「幹麼……一定要現在生呢?」清荷好窘。「我還想先工作個兩年……」

    「工作?」岳媽媽驚愕地打斷女兒。「你要出去工作?」

    「嗯,有在考慮,最近有一家美術館想找我過去當解說員。」

    「不可以!你幫意飛料理家務、處理社交事宜都來不及了,哪還能去美術館上班?」

    「可是意飛也同意的,是他鼓勵我出門工作。」清荷解釋。

    「什麼?你說他鼓勵你?」岳媽媽不相信。

    「是真的。」清荷強調。「他說不管我想做什麼,他都支持。」

    岳媽媽凜然不語,把女兒拉到屋內僻靜的角落。

    「怎麼了?媽,你想說什麼?」清荷直覺不妙。

    岳媽媽沒回答,深思地看了女兒好片刻,才幽幽開口。「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清荷。」

    「哪裡奇怪了?」

    「你老公啊。之前他來跟你爸提親時,是跟你爸說,希望能娶到一個相夫教子的好妻子,還要能幫他在社交界拓展人際關係。」

    所以呢?清荷不解地望著母親。

    「可是他現在卻鼓勵你出門工作,這不是跟他當初的目的背道而馳嗎?」岳媽媽陰鬱地停頓兩秒。「我在想,他是不是想轉移你的注意力。」

    「什麼意思?」清荷面色微白,心下已隱約有所悟。

    岳媽媽嚴肅地盯著女兒。「之前你不是跟我說你們剛新婚時,意飛常常不回家,懷疑他在外頭有別的女人嗎?」

    「可是他現在……不會那樣了。」清荷顫聲反駁。「他現在除了出差,每天都回家。」

    「男人什麼時候出軌,你根本料想不到。」岳媽媽冷哼。「他們如果想玩,就算是上班時間都能把人帶進賓館。恭誠也告訴我,他看過意飛出入酒家。」

    「什麼?」清荷驚駭。「為什麼恭誠會知道這種事?」而且還特地跑來跟她媽告狀?

    「他也是關心你。」岳媽媽看出女兒的不滿,替另一個年輕人解釋。「其實男人上酒家也很平常,總是需要應酬嘛,重點是別沉迷就好。不管怎樣,你得讓男人認清楚你才是正宮,外面的女人都只能逢場作戲,懂嗎?」

    她懂,但她……不甘心,憑什麼男人可以隨心所欲在外頭尋花問柳?

    清荷暗暗咬牙。

    「想想你的婆婆。」岳媽媽意味深長地告誡。「如果讓外頭的女人肚子裡有了小孩,事情就麻煩了。」

    清荷神智一凜。她怎麼差點忘了?她的婆婆也曾是個酒家女。

    想到丈夫可能也跟那些歡場女子有交集,她只覺得一陣噁心。

    他到現在仍不要求她履行義務,是因為他已經在外頭得到滿足了嗎?

    一念及此,清荷神色大變。

    岳媽媽看出女兒的震撼,更加語重心長。「先別想著出門工作了,你啊,還是先想想怎麼抓住丈夫的心比較實在——」

    ★★★

    家族聚會結束後,他的妻子忽然成了個悶葫蘆。

    回程的車上,她一語不發地沉默著,神情怏怏,像是糾結著某個心事。

    沈意飛懷疑是自己方才在聚會裡的表現惹的禍。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沉吟良久,他終於還是決定開門見山。

    「什麼?」她一愣。

    「我是不是也該讀讀莎士比亞?或者就先從《羅密歐與茱麗葉》看起?」

    清荷凝望丈夫若有所思的側面。「為什麼要看?你又對莎士比亞沒興趣。」

    「我是沒興趣,但你喜歡,不是嗎?」沈意飛笑笑地勾唇。「你都能認識麥嘉華了,我看看莎士比亞那老頭到底發些什麼牢騷也未嘗不可。」

    她蹙眉,雖然感受到他的幽默,心情仍是鬱鬱。「你不用勉強自己。」

    沈意飛聞言,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僵了僵。「所以你不是因為我不懂莎士比亞,在你親戚面前丟臉而不高興嘍?」

    「嗄?」清荷驚愕。「你怎麼會那麼想?」

    「不然你要我怎麼想?」他自嘲。「很明顯,你心情不好,我只能想是不是自己闖了禍?」

    她心情是不好,但不是因為那種事。

    「不是那樣的,你別誤會。」她慎重澄清。

    「那麼我的老婆可以告訴我,她究竟是哪裡不開心嗎?」他調笑似地問。

    她悵惘無語。

    這教她該怎麼說呢?總不能告訴他,她介意的是他從不向她這個老婆索求床笫之歡——那多糗啊!

    「我沒事啦。」她窘迫地辯白。

    第6章(2)

    說謊。

    沈意飛犀利地瞥視妻子,她心裡一定有事,但她不肯說,他也無可奈何。

    接下來的路程,兩人都是默默不語,回到家後,清荷藉口自己累了,立刻進浴室洗澡。

    他猜想,她是有意避開自己。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沈意飛仔細回想,卻不明白是哪個環節出了錯?他記得在跟妻子那些堂兄弟姊妹聊天時,她還好好的啊,好像也不太介意他話題搭不上,甚至私下與他打情罵俏……

    他倏地一凜。會不會就是他的肢體接觸做得太過分了呢?因為不符合她一向遵守的「禮儀」。

    她是不是不喜歡他當眾碰她呢?

    尋思至此,沈意飛目光一黯。不管怎樣,沒有哪個男人能忍受妻子避自己如瘟疫,他並不想娶一個只能高高供著的陶瓷娃娃……

    忽地,一陣手機鈴響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望向清荷擱在梳妝台上的手機,本來只是隨意一瞥,卻在看清來電人名時面色沈下。

    是薛恭誠!那傢伙打電話來幹麼?

    鈴聲響了十幾次,得不到回應,薛恭誠不放棄,接著傳了封簡訊。沈意飛警告自己捺下好奇心,但終究還是忍不住,私自讀取簡訊內容。

    我下禮拜會回新加坡一趟,老地方見!

    薛恭誠竟敢約他老婆見面,而且還指定「老地方」?!那個該死的老地方在哪裡?他怎麼都不曉得?

    沈意飛瞪著手機螢幕,妒火霎時在胸口點燃,他討厭薛恭誠這封簡訊的口氣,太理所當然,彷彿清荷一定會準時赴約。

    她真的會去嗎?他們是否一直有聯絡?經常通信嗎?信裡都說些什麼?

    「有人打電話給我嗎?」清柔的嗓音在沈意飛身後揚起。

    他驀地轉身,望向沐浴過後的妻子,她穿著一件白色絲質睡衣,酥胸微露,清純可人如一朵出水芙蓉。

    這樣美麗的她,曾經讓別的男人緊緊擁在懷裡!

    沈意飛想著,情緒更沸騰了。

    察覺到丈夫的眼神異常灼熱,清荷有些羞赧,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遲疑片刻,才又開口問:「是我的電話嗎?」

    「怎麼?你很關心誰打來的嗎?」沈意飛冷哼,幾乎是用摔的將妻子的手機放回梳妝台。「是你的前男友。」

    「前男友?」清荷愣了愣。「你說恭誠嗎?」她走過來,點閱簡訊。

    看她迫不及待的模樣,沈意飛更怒了。「你們那麼久沒見,總算可以見面了,一定很高興吧?」

    她一震,訝然回眸。「你看過我的簡訊?」

    「不能看嗎?」他明知自己侵犯了妻子的隱私,仍是執拗地擺出一張酷臉。

    她蹙眉。

    他冷笑。「你又要說我違反了做人的禮儀嗎?」

    「你不應該看的。」她只是這麼淡淡一句。

    沈意飛卻覺得自己彷彿當下被甩了一記響亮的耳光。他也知道自己不該看,但就是想看,也明白自己吃這種乾醋很沒格,但就是不爽!

    就說他小氣吧!他不願自己的老婆私下去見別的男人,何況還是曾經有過感情牽扯的前男友。

    「不准你去見他。」他厲聲命令。

    「什麼?」她怔住,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說,不准你跟他見面。」他猛然圈住她手腕。

    她不喜歡他如此咄咄逼人的架勢。「你沒有權利阻止我跟朋友見面。」

    「所以你是堅持要見他?」妒火焚燒沈意飛的理智。「那傢伙到底哪裡好?讓你到現在還對他念念不忘?」

    「你想到哪裡去了?」她試著解釋。「我們只是朋友——」

    「男女之間沒有單純的友誼關係!」他怒吼,額頭青筋暴露。

    清荷驚駭地瞪大眼,他怎能這樣對她發脾氣?「你……簡直不可理喻!你自己還不是……」

    「怎樣?」

    還不是在外頭跟別的女人糾纏不清?她很想罵回去,但素來的教養讓她無法說出口。

    「算了!」她撇過頭,不想與他爭論。

    但他反而更火大,她愈是不理會他,愈顯得他是在無理取鬧。

    「你過來!」他伸手拽回她。

    「你到底想怎樣?」她氣得提高嗓音。

    他想怎樣?沈意飛愣住,連他自己也不明白哪根筋搭錯了,為何會如此發火?他明明三番四復告誡自己,無論如何要忍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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